父皇信中字字句句每一条都是在数落他的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信看完的,更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上面写的任何一条?
白纸黑字竟然就直接把他打入地狱。
他独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整个人显得特别安静无息,一双深色的瞳眸什么都看不到。
隐忍不发后,诸天成忽然笑了笑,或许刚刚他的决定是能让他摆脱这一切的。
他对西秦主动示好!
估计现在东瀛还没有人知道刚才送礼宴上的事,他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他要向父皇证明向所有的东瀛百姓证明,他才是东瀛的神。
或许他自己的没发现,这一刻他多希望诸尚霓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那么厌恶她,甚至他有时还会胡思乱想,要是没有她就好了!像宫里那些被他秘密处理的皇弟皇妹,一了百了!
很快他的这种想法他发现竟然驱散不了,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诸尚霓消停了一天,躲在营帐里死活都不肯出来,一来是因为她天下公主的落魄恶心样被很多人都看到了,二来则是她跟温言笙信誓旦旦立下的赌约,虽说不输不赢,可是她莫名的有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所以她不出门也不现身,苦闷之际只能把一肚子的火和委屈写下来,让人送回东瀛。
而她也在刚才收到了父皇给她的回信。
与诸天成是截然不同,信中字字句句都是宠爱有加,一贯是父皇对她的无限容忍。
她相信,只要她说一句话,父皇就会马上派兵,即使是发生交战父皇也会顺着她的意,让她开心。
果然父皇还是那么的宠她!
收到信后,她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贴身的侍女在旁说好话:“公主还是东瀛的宠儿,真是东瀛的大幸。”
侍女说话好听,又是直说进了她心坎里,笑了心里堆积的乌云一扫而空,勾了勾唇,心里比蜜还甜。
在她眼里,温言笙突然是那么的不堪一提,好似她才是赢的那个,她赢了一样。
“今天心情好,就去看看那个宠物吧!”
她嘴里哼唱着歌,心头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是啊!她还是天下公主,还是东瀛上下都宠爱的宠儿,还是最尊贵至高无上的公主。
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温言笙……不堪一提!
西秦皇帝的主营帐已经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动静了,一般人不能靠近主营帐五米范围,只不过守卫的士兵和伺候的太监宫女却是能听到那如雷贯耳一般的动静。
很久很久都没有停过!
他们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有些难掩尴尬之色。
动静太大了,那边的人听不见,可是他们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李公公跟着裴玺承出来,一直在胡乱的到处逛花园,当李公公发现自己被耍了的时候,愤愤的拂袖折返回去。
待裴玺承确认没有人再跟着他的时候,他一个手势,瞬间从四面八方立刻闪现出一群暗卫。
“殿下!”
雨赫也在里面,刚刚他跟着王爷一起离开,中途半道就悄悄走了,因为殿下有事吩咐他去办!
“殿下还没有找到光将军,西秦皇宫内外都细细找过,可是还是不见光将军的踪影!”
在他们出发郊外的那一天,裴玺承就布下一群暗卫进西秦皇宫寻找。
雨赫也接着说:“启禀殿下,树林里的尸体已经看过了,所有的男性尸体都还是原样,只有这一具尸体不同!”
雨赫去查的是在树林里遇袭的那群禁卫军,现场还没有去收拾处理过,尸体还都七横八竖的散在地上,其中只有一具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很奇怪并且想不通,所以他把尸体给搬了回来。
地上,是一块黑漆漆干巴巴的东西,外面套着人的衣服,衣服还完好无损,可是里面的黑漆漆像木棍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裴玺承俊朗的眉头上布满了倦色,他一眼就看出这黑漆漆的木棍是什么了。
就是那个老得异常可怕的老人。
邪族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他是起了疑心才让雨赫去查看,果然!
而现在事实证明那个老人很有可能还存活于世上,这具尸体的变化就是事实。
邪族的能力邪乎不定,虽是用毒,可是却比毒更诡异更不可思议。
那样了都死不了!
邪族的能力或许就是一种可怕的繁衍生存。
既然没有死,那接下来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婧皇后估计也会很快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知道的是周围的人中有谁会是那个老人。
换句话说,谁都可能是!
身份已经不是他想要隐瞒就能瞒得住的,接下来才是硝烟四起的开始。
马上很快就会侵袭而来!
上官秋和水族女人,他有预感这两个人或许是一伙的!
光将军现在生死不明,只能等到光鼎清醒了之后询问。
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那么多事,像一团乱麻的线团,可是又好像是有规律的线团。
裴玺承回到营地,以往他是没有闲心去多留心一眼周围的事,可是今天他在路过时,竟然发现先前离开的营地宴会场人群一点没少。
所有人都在关心的都是在西秦皇帝营帐里的女人。
媚术真的那么厉害!
不过他依旧那么平淡,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温言笙就径直往营帐方向走去。
叶桐掀开帘子见他来了,马上就侧身跑了出去。
挺奇怪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是在看到裴玺承的时候有一种敬畏让她条件反射的臣服。
裴玺承虽然想到她会先回来,可是没想到她会醉醺醺的躺在床上。
一身的酒气,脸颊红嫣,嫌热而把被子踢到一边,平日素来坚强也难得能看到她这幅无所畏惧的模样。
裴玺承在床边坐下,他反而还有些羡慕起她的醉生梦死,即使只是一会,抛开不去想就像这样没心没肺的睡一觉,为何就是不可呢?
床边摆着一盆水,是刚才叶桐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