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市的精神病医院是一家公私结合的医院,在里面分成两个区域,富人区和穷人区。
这穷人区供一些捡来的精神病居住的,他们没有亲人,为此没有任何人承担他们的治疗费用,只能靠政府的一些小小资助存活。
穷人区的病人大多数都是容易暴躁的患者,相对而言具有一定的攻击下,一般都是关在房间里面很少出来,翠兰所说的危险,自然就是来源于这些人,如果他们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从富人区走到穷人区,杜子腾感觉从天堂走到了地狱,见证了繁荣与落魄。
来到穷人区患者楼前,抬头看去,破旧的楼房不少地方已经开始脱落墙皮,甚至楼房的右侧还有不少裂痕,整栋楼看上去就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去,这楼不会倒吧。”杜子腾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翠兰回道:“每年都有专业人士进行评估测定的,楼房很安全,只是时间久了,看起来有些破旧而已。毕竟医院资金有限,院长也得考虑其他事情,不会随意拿出资金来给这些老楼装修。”
“那这徐褚就在这栋楼里面吗?”
老蒋看着那昏暗的走廊有些害怕了,就算是白天,这楼里也不可能会那么黑啊。
“对,他在三楼。这个徐褚是从朗姆市分配过来的。”
杜子腾奇怪了:“你们精神病医院还管分配啊?”
“其实是以前的老板和徐褚的父母有点交情,就让徐褚免费住在这里,后来他的父母去世,老板也换了,这徐褚就沦落到了穷人区居住。这个人不像其他精神病患者那样暴躁,相反,他很冷静,不过总是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还有乱画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老蒋问:“他的精神病是天生的?”
“不是,后天的。”
“受过什么刺激吗?”在老蒋的认知下,后天的精神病大多数都是受过心理上的刺激。
“这个我只是听说,据说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的,以徐褚前是很正常的一个人,后来去山上打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听说是遇到了什么东西给吓了。”翠兰说话的时候,杜子腾和老蒋被楼里的寒气吓得一直往后退:“我说你们两个这么害怕,到底上不上去啊。不上去就别再耽误我的时间了。”
“上,当然上。”
老蒋打肿脸充胖子,趾高气扬往前走,其实内心早已吓尿。
刚走入昏暗的通道,一盏已经发黄的走廊灯,忽然亮起,吓得老蒋连滚带爬逃了回来。
“老蒋,你就这点胆?”翠兰嘲笑的将老蒋拉到身后:“别怕,我来保护你。还有你这位小鲜肉,在我后面跟紧了。”
穿过狭窄的走廊,三人上了楼梯,一口气上到三楼,这里稍微明亮一点。
这栋楼里的所有患者都在三楼的房间里,楼道的两边是一扇扇铁门,里面关着的都是精神病医院里最容易暴躁的一群人。
杜子腾过去的时候,第一扇铁门的小窗口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吓得杜子腾一个后退。
“我去,这什么玩意?”
杜子腾的声音有点大,很快楼道里传来了各种患者的嚎叫,简直就是饿狼群舞,那一个个龇牙咧嘴,留着口水的患者趴在铁窗前,不停地想从铁门里面出来,看的杜子腾额头都流起了汗。
翠兰提醒道:“别看他们,更别理他们就行了。”
心惊胆战的穿过楼道,最终三人在309房门前停下来。
翠兰打开309房间的门,里面是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墙壁上到处都是古文字,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画。
房间的右侧放着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是各种颜色的彩笔。
杜子腾他们进去的时候,徐褚正盘着腿,闭着眼睛坐在床上。
杜子腾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年纪不会超过四十岁,自身卫生搞得很干净,与先前见到的那些精神病患者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精神病患者,杜子腾会以为这是一个正常人。
翠兰说:“这就是徐褚,这些画笔都是那位公子哥带来的,他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院长就允许他用画笔,你们在这大可放心大胆。”
刚说完,翠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老蒋扁扁嘴说:“翠兰,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先去吧,反正他没什么攻击性,我们就在这里和他聊聊天。”
翠兰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一根装有镇定剂的针筒交给老蒋:“以防万一,你带着这个。必要时候,给他打一针就行了。”
老蒋小心翼翼收起针筒:“行,我会注意的。”
“为了防止你们带患者出去,我一会必须把门锁上,这是医院的规定。”
“还要锁门啊。”杜子腾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路过走廊的时候,那些龇牙咧嘴的患者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万一徐褚的平静是装的,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你就放心吧,我们已经做过专业测评了,徐褚的暴力指数一颗心都没有。就算真的有,你们两个大男人,我相信可以制伏他。”
翠兰说着退到门外,铁门啪嗒一下锁上。
随后,杜子腾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翠兰的一声怒吼,那威慑力,让杜子腾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楼道瞬间就安静了。
“奶奶的,刚才有外人,老娘给你们面子,你们还不要脸了,谁要是再吵,老娘我剁了他!”
房间里的老蒋抹了一把汗:“这气势还是和当年一摸一样啊。”
见翠兰走了,他总算是放下了心。
杜子腾忍不住取笑:“老蒋,你这艳福不浅啊。”
“一边去,别拿我开玩笑了。是不是不想救许丹琴了。”
“想,当然想。”
“想就先办正事。”
等到两人转过身,床上的徐褚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停在了杜子腾身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又来了?”
这个又字让杜子腾一脸蒙圈。
老蒋也是摸不着头脑,扭头就问杜子腾:“你以前来过?”
“来个屁啊,我没事来这里干嘛!”
“没准以前你两一个病号的。”
杜子腾一个白眼。
“没地方坐,你们就坐在地上吧,干净的。”这时,床上的徐褚指着地面说。
杜子腾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先前那抹笑已经消失,越是这样他越害怕。
“我们还是站着吧。”杜子腾觉得还是站着方便:“我们来是想问你一点事情。”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也知道你来的目的,这样的画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徐褚指着自己的脑袋:“在我的脑袋里,每一次都是痛苦的,因为你们来了之后,我都会死,而且每次都是死的很痛苦,你知道那种上吊自杀的感觉吗?用这张床单勒住脖子,那种窒息感,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杜子腾与老蒋相互看了看对方,心里都想着:能说出这话的,还真的是神经病啊。
杜子腾顺着他的话问道:“你为什么会死?”
“因为它。”徐褚指着老蒋。
杜子腾吓得一躲,老蒋愣住了:“我?弄错了吧。”
老蒋挪开了一步,徐褚的手还指着那个方向,但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老蒋,你确定他说的不是你吗?”
“我个屁,神经病的话你也相信啊,我和他无冤无仇,我让他死干嘛。”老蒋忽然想到什么,轻声说:“小杜啊,我听说这地方以前是个乱坟岗,该不会我们身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杜子腾后背一凉,倒吸一口凉气,老蒋不说还没感觉,这一说,杜子腾也感觉这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