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日济世堂门口来了好多人抢购药材,而且数量非常多,我们的库存只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一大早,陆明烟刚刚从内室出来,就听到了绿影急匆匆的话,惹得她一愣之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不是百姓,药材不是米粮,买回家又不能吃,所以他们肯定是那些药商的手下。”微微沉吟之后陆明烟转而道:“去让十三带人去济世堂,另外通知叔祖,济世堂从今日开始只给有药方之人售药,大量购买之人必须提供籍契证明,否则一律拒绝。”
“王妃,如此一来,岂不是把这些人都推到了东市那边去了?”绿影一愣之后,转而苦笑道:“这些日子这两家济世堂一直想和我们打官司,正愁找不到机会呢。”
“我知道,但是现如今我们也打不起官司了,先稳住局面,把这些药材留给百姓和那些需要治病的人为好。”陆明烟摆了摆手,示意绿影去传达命令之后,康仁坊的御赐济世堂内一片哗然,那些排队前来购买药材的人一听买药需要籍契之后纷纷围住了陈楠时,咋咋呼呼之中,若不是李十三提前带兵赶到,只怕整个济世堂都会被人给掀翻。
“吵什么吵什么?”一声怒喝之下,镇住了所有人之后,李十三冲上前来朝着这些人冷笑道:“这御赐济世堂是为百姓治病看病的所在,不是给你们囤积居奇,抢购药材的地方。”
“这位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买药材回去那也是治病看病,如何不给我们药材?”一个中年人梗着脖子怒道:“难不成是这御赐的济世堂内出了什么问题吗?”
“出问题?你这句话是在质疑朝廷,质疑我家王妃吗?”李十三手指对方呵斥道:“既然你买药回去治病救人,为何不愿意提供籍契证明?你是哪个药铺的掌柜还是伙计?报上名来,本将稍后立即去看看,若是你们真的缺少药材,别说济世堂会倾力助你,便是这里没有,本将上报朝廷,动用朝廷府库,也会帮你凑齐。你敢吗?你说你是哪一家药铺的?”
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头再开口,这个时候提供籍契,靠着巡防营的帮助,这些人的家底还不得被查个底朝天啊?
所以仅仅是一句话直接逼退了这里九成九的人,也一下子稳住了局势,针对普通病人按照药方抓药,济世堂内的储备还是很充足的,个别其他小药铺正经的生意在这个时候提供籍契证明之后,陈楠时还适时的降低了价格,将这些人的人心给稳住了。
但是随后在外面,却无端掀起了另外一股流言,甚至于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以至于等到陆明烟知晓之后,风声已经愈演愈烈,济世堂门口再次排起了长队,这一次几乎都是普通百姓,他们手里面要么拿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药方,要么就干脆去抢购那些常用药材。
“暗卫查到流言的源头了吗?”流犀阁内,李十三面对陆明烟的问话苦笑摇头道:“还在跟踪,只怕还需要点时间,暗卫那边因为事先没有察觉,所以仓促之中只能暗中摸索。”
“去找长公主,将交付给内府的那一批药材全部调到济世堂,帮助陈楠时他们稳住阵脚。”陆明烟自己也没指望短短一天时间暗卫就能查出源头,所以微微沉吟之后一面让李十三去找苏青,一面则告知苏信,重点就盯着东市沈家的济世堂。
“这么多人?”陆明烟自己快速从王府出来,前来济世堂门口的时候,见到人声鼎沸,无数的百姓都在排队之后,顿时皱眉道:“东市那边,沈家的济世堂门口也有人排队吗?”
“听吴欢说,也有,但是人不多。”嘉禾在旁边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口中喊着这是御赐的济世堂,货真价实,不会糊弄百姓,所以都一窝蜂的前来康仁坊。”
“王妃来了。”嘉禾的话让陆明烟微微皱眉,转而自顾自走到门口,尚未进去,就被周围的百姓认了出来,一瞬间的功夫,所有人全都躬身跪拜行礼。
“大家伙先起来吧!”时至今日,陆明烟也知道自己的相貌瞒不了众人,所以将眼前的几位老者扶起来之后转而道:“你们为何要来抢购药材?这不是米面粮油,买回家若是不用,胡乱放置,药材一旦过期失效,甚至于有可能变成毒药,到时候岂不是费钱之余,还会误事?”
“王妃不知道吗?我们都听说,如今大晋各地的药商都要关门歇业,所以京城各处药铺马上都进不到药材了。”一个老人颤颤巍巍道:“所以老汉等人都连夜去找各大药铺的大夫开了几个常用病的方子,来抓点药回去备着。人生在世,哪能没有个头疼脑热呢?”
“各位百姓,你们要是信我,就不要去无病买什么药材回家储备。”陆明烟接过老人手中的药方看了一眼,转而摇头道:“我以端王妃之名告知诸位百姓,大晋各地药商没有要关门歇业,药材供应和往年并无不同。这是有心人从中挑拨,想要哄抬药价,囤积居奇所想出来的办法。”
“那王妃,若是日后我等患病无药那可怎么办?”老人的话让陆明烟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拿起一包药材朝着对方摇头道:“老人家,便是你买了这些药材回去也无用,你们不会保管,很容易让这些药材失效,到时候便是真的患病,这些药材也估计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我们济世堂的大夫才懂得如何保管药材,确保药效。”
“大家不要再去信这些谣言了,天下药材无数,不会缺药商的。”陆明烟一句话说的眼前众人大惊失色之后,转而朝着众人继续开口道:“而且济世堂已经亲自组建属于自己的药商商队,到时候不假手于他人后,也就不用被人掣肘,你们需要多少药材,要听大夫的,无病买药,那是被人蛊惑。”
陆明烟的这一番话确实打消了部分人的疑虑,前来排队的人在随后大幅度削减,但是却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在苏青那边将大批量的药材送过来之后,她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