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暂时不提这些。”
每个人家庭的事情，个中辛酸，本来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
“但是，囡囡怎么会被人利用呢？她一直跟着青朗生活，不会这样的……”
杨青的话侧面证实了莫晓晓所说的都是真的。
张青朗为了报复杨家，甚至不惜把女儿借给他们利用，就等着完事之后再接走女儿。
但是，做事如此滴水不漏，甚至薄靳深让人查莫晓晓下落都得不到的情况下，对方肯定要带走张欣蕊一段时间，至少要等事情平息之后，才会让她回去。
现在这个情况，大概是张青朗发现找不到女儿心慌了起来，知道对方的势力，在赌场内看到秦晚和薄靳深，这才想要利用他们，来找到张欣蕊的下落。
“那你多久没有看到张欣蕊了？”秦晚再一次重复了刚开始的问题。
“大概有两三个月了。之前我说过要见囡囡，他总是用各种借口搪塞我，不想让我见到她……”
“那你没有悄悄去找她吗？”
“有。”杨青点点头，脸上却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但是没有什么用，都没有见到。”
“你不怀疑吗？”
如果私底下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女儿，多半都是要起疑心的。
但杨青似乎却没有。
“怀疑吗？其实也有过，只不过偶尔青朗也会给我发照片，让我心情稳定了一些。所以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不想让我见到孩子罢了。”
秦晚闻言，皱起了眉头。
张青朗这样做，估计是料到了杨青会私自去找孩子，所以才用事先拍好的照片来“安抚”杨青。
真是太过分了一些。
“那你的眼睛现在没事了吗？”
一想到张欣蕊被别人利用，差点让眼前的女人失明，杨青内心多少是有些不安的，盯着秦晚的双眸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事了。”
秦晚知道杨青在担心什么，还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想要让她不用那么担心。
张欣蕊的事情她也不会过分追责，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小女孩，甚至有些可怜。
如果长大之后，自己的三观形成，是不是还会自责？
薄靳深几乎很少插话，只是听着秦晚和杨青的对话。
女人之间的共情能力总是强一些，更何况薄靳深也懒得开口询问什么，平日里这些并不是由他自己亲自来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插手。
但看到秦晚脸上露出的微笑的时候，薄靳深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狠狠颤抖了一下。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秦晚这种神情了？
秦晚丝毫不觉，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杨青的身上，话语之间难免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和她针锋相对太久，看着冰冷疏远的秦晚，薄靳深都快忘记了她曾经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时候，秦晚生动、活泼，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不像现在这样，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除了一股淡漠。
好像看透了人世间的痛苦，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到很淡了。
“对了，你知道这个地址吗？”
秦晚把刚才寻找翰森居住的地址转述给了杨青，想要确定一下，房东的电话究竟是给谁的。
“嗯？不知道……”杨青摇摇头，有些疑惑，但出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囡囡住的地方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你觉得张青朗有可能带着女儿居住在这里吗？”
秦晚现在想确定，房东的备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不会吧？”杨青也不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判断。
“你觉得，他爱自己的女儿吗？”
这是第二个涉及到张青朗对家人感情的问题。
如果真的把自己的女儿当作条件交换，其实秦晚觉得他并不是有多爱张欣蕊。
但是，在得不到张欣蕊的消息之后，却又冒险来找自己和薄靳深，想要找到她，也并不是不在乎。
“爱。”
这一次，杨青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他为什么要拿女儿作为交换条件？”
“这……”
杨青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既可以为了达成某些目标暂时让女儿受委屈，以为这并不能伤害到她，但又可以因为觉得女儿有危险，才开始寻找她。不矛盾，人之常情。”
薄靳深淡淡开了口，有意无意瞥了秦晚一眼。
人都是这样。
太过于自信，觉得这样没有问题，所以愿意冒险。
“自负。”
秦晚冷冷吐出两个字，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做法，甚至觉得厌恶。
看到她眉眼之间太过明显的神色，薄靳深的眼眸暗了一些。
他并不是在给张青朗开脱，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同时，也是在试探秦晚。
“你现在能和他打一通电话吗？”
“可以，但是要聊些什么？”
秦晚沉吟片刻，回答道：“就问他张欣蕊在不在他身边，你很想孩子，想要和她通一下电话。”
杨青犹豫地看着他们，毕竟眼前的人还很陌生，而那一边是自己的前夫。
“杨小姐，我知道你有疑虑。但我们也不过是在帮你找张欣蕊究竟在哪里罢了。一个电话，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薄靳深冷冷出声，“当然，后续出了问题，你也不要后悔。”
比起秦晚的好言相劝，薄靳深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杨青小心翼翼地看着薄靳深一眼，传闻这个人不苟言笑，十分不好接近，做事雷厉风行，今日一接触，确实能够感受到。
但薄靳深这样漠然的态度，反倒让杨青减少了一些顾虑。
处在他那个地位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些小事情，多半是为了身边的秦晚这才屈尊过来做这些事情。
一下明白了许多，杨青这才答应了下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现在给他打一个电话问问好了。”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何况也是我女儿的事情……”
杨青摆摆手，边按下了通话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