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江夜同学漫长的八年制直博生涯,楚辞思前想后确定读个研。
但好在江夜同学很争气,不仅在学术上收货颇丰还提前一年毕业,楚辞很佩服,相当佩服。
假·学霸在真·学霸面前果然不值得一提。
江夜临毕业的这年楚辞已经在当地有名的某私企公司工作了三年有余,经受了社会的洗礼,待人接物各方面游刃有度。
那套属于自己独有的在工作上的礼貌和周到从来不对江夜使用,在江夜面前,楚辞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直到某一天江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说了一句话,楚辞难以置信又后知后觉之余决定人设要立起来,不能对江夜例外,别一股脑地冲动之后再默默后悔。
江夜跟他说的是:“小辞,我发现你挺会撒娇的,也会黏人。”
楚辞听了后面红耳赤,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有这事儿。除了某个难以言说的特定场景外,他在生活中绝对是别人口中看起来冷得一本正经又极具距离感的人。
楚辞想到这里决定扳回一局。
八月份上半旬的一天是江夜生日,为了庆祝儿子毕业曾晴晴女士买了头等舱的票从国外一刻不停地往北京赶。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夜和楚辞在往装修好的房子里面搬设计品—挂画、盆景、地毯和猫猫狗狗之类的小玩意儿。
这一通电话来得措不及防,江夜正在往白色墙壁上钉装饰钉,楚辞在右边给他举着手机,“喂”了一声后江夜就停下了动作,极不自然地皱了皱眉。
楚辞看他一脸措不及防的神色问了句:“谁啊?”
“我妈。”江夜开口。
楚辞手一抖摁断了电话。
“你妈妈要过来?什么时候?那我…”楚辞比江夜还震惊,想着先去哪避避,纠结又果断地翻着航班信息。
“已经到了,”江夜提醒他,“你不用去哪儿,也别想着跑,我带你见我妈。”
楚辞“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在慌乱中,见江夜家长绝对是他这两年来遇到的头等大事。
“我跟她说过你,随意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江夜轻笑一声:“可能要改口叫“妈”。”
楚辞嗓子有点涩,感动之余没忘记江夜说的“随意”,怎么随意,这能随意?
楚辞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急切地拉着江夜往卧室走,“黑色衬衫怎么样?需要打领带吗?”楚辞在衣橱里来回拨了一遍,“你妈妈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不是…我是说你妈妈会对什么样的男生有好感?……你妈妈…”
“……小辞。”江夜一把摁住他的手:“别紧张,她不反对我们,我妈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思想比较开放,我是他儿子,爱屋及乌,你怎么样她都高兴。”
江夜这句话让楚辞过于紧张的心冷静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气,缓了缓。
过了差不多一两分钟,楚辞换好了一件休闲外套和运动裤,对着镜子看了看,转过头问江夜:“江哥,行吗?”
“好看,”江夜忍不住亲了亲楚辞的眼尾,“很帅。”
楚辞眨了一下睫毛,仰起下巴顺势回吻了过去,舌尖舔了一下江夜的唇,湿湿的,无意识地滋着火。
江夜喉头吞咽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反扣住对方的后脑勺,无线延长了这个吻。
在呼吸没平复的情况下江夜克制地放开了面前的人,“还紧张吗?”
楚辞摇摇头,忽然收住的感觉有点难受,反应起来了,一时间没能下去。
江夜眸光往下移了移,忽然别开眼,眼神晦暗不明。
楚辞有些懊恼,身体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缓了几分钟后脸上的红晕才下去一些。
“走吧,去景苑,我妈订了包间。”江夜眼里藏着笑,似没瞧见刚才的窘迫。
……
曾晴晴女士确实如江夜所说的“思想开放”,不仅开放,而且有点过于“开明”了。
楚辞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长辈的爱,不仅他惊讶,曾晴晴说到“妈托了朋友正在给你们看房子,三环以内离小辞公司近,大概年内就可以同居”的时候江夜估计也没反应过来。
这一顿饭吃得楚辞心里一惊一乍的,江夜老是在曾晴晴女士说到“关键”时刻用一声不轻不重的“妈”打断她。
那天过后楚辞每次回想起当时江夜对峙他妈妈时隐忍不发的脸色都忍不住笑弯了眼。
三号是江夜生日,曾晴晴女士给订了个24寸的水果蛋糕,偷偷给两人包了红包,嘱咐甜品店掐着点送到。
自己却拎了包就走,说是跟北京的那位好姐妹看房子去了,一刻也没多待。
楚辞和江夜坐在地毯上对着红色茶几上半米高的蛋糕发呆。
“阿姨她真的太客气了。”楚辞忍不住感叹。
“……习惯就好,”江夜表示无能无力。
“哈?”楚辞笑了,“我觉得吧这样挺好的,谢谢你,江夜。”
楚辞吸了吸鼻子,说着说着忽然哽咽起来,这种溢出来的关爱让他有点触动,可能是想到了苏茵,对比之下的难过和喜悦夹杂在一起,心情有些复杂。
两人坐在地毯上紧紧挨在一起,背后是深灰色长沙发,江夜伸出手揽上了楚辞的左肩,楚辞低下头,脑袋埋在江夜颈窝里,蹭了一会儿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身边的人。
“十二点整,生日快乐,江哥。”楚辞拿起蛋糕旁的蜡烛替江夜一根根点上,红色的火苗燃烧起来,映着两人的脸。
“许个愿吧。”楚辞说:“希望你想要的都能实现。”
江夜闭了眼睛,外面的夜色暗下来,房间内的水晶灯散发出温柔静谧的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定格在这一刻。
江夜不吃甜食的习惯在三十六中的时候楚辞就知道,幸好曾晴晴女士买的是水果的,要是换了巧克力或者慕斯之类的,估计这么大一个蛋糕放在冰箱里冷藏一个星期都没人动。
楚辞切下一块上面缀了芒果和奶油的蛋糕送到江夜嘴边,江夜低下头,握着楚辞的手腕尝了一口。
甜腻的感觉在舌尖化开,江夜很轻地蹙起了眉,楚辞瘫靠在背后的深色沙发上,手腕交叉兜着后脑勺,看着江夜勉强咽下的样子笑了。
那抹幸灾乐祸的笑还没收住的时候江夜忽然俯身过来,一手抓着楚辞的手腕,恶趣味地蹭了蹭他的唇角。
楚辞愣住了一瞬,下一秒立马反击回去。
二十多岁男人的身体比青春期来得更敏感,两人闹着闹着就察觉出不对来。
楚辞回到家后习惯性脱了外套,这会儿洗完澡身上就一件白色t恤,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t恤的下摆往上提了提,露出一段精瘦的腰腹。
顺着江夜附身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布料勾勒出的肌理轮廓。
楚辞撑着手,上半身挨着坐在沙发的一角,江夜附身过来的时候楚辞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没想到手滑了一下,没了支撑后迅速往后倒。
江夜顺势揽了一下,手掌隔着布料贴在腰际,楚辞一个颤栗,重新勾住江夜的衣领把他往下拉了拉。
江夜的手指从t恤下摆探进去的时候楚辞眼睛一片模糊,宽厚的背部挡住了头顶的灯光,江夜以一个侵略性的姿势俯下身。
楚辞被迫跌躺在沙发陷下去的地方,双腿微弯,双手有些无措地抵在江夜身前。
十二点过后的夜晚显得过于安静,微微喘息的瞬间只能听到空调制冷时不清晰的翁鸣声。
楚辞脸埋在沙发上,额角出了汗,发梢眼尾都是湿的。
江夜撑着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地毯上衣物落了一地,楚辞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手指紧紧抓着灰色的沙发布料。
江夜手臂撑了一会儿,再次俯下身,楚辞受不住突然#的异样感,压抑着哼了一声,嗓音都是哑的。
“小辞,”江夜轻咬了一下耳朵,在他耳边念着。
楚辞动了动,终究在难受中难以自持。
……
这个生日过得有些漫长,深夜的大楼并不完全安静,这样细微的声响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在一片万籁俱静中沉了下去。
楚辞最后怎么回的卧室他已经不记得了,包括身上这一套新换的睡衣,以及干净清爽的身体。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睡梦中的他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眼睛,然后在呓语中翻了个身。
江夜比他先醒,楚辞踩着拖鞋下床的时候江夜正在浴室用手搓洗着衣物。
楚辞瞥了一眼洗手盆,脸瞬间就红了。
“江夜,你干嘛,我自己…自己来……”
“不用,微波炉有牛奶,你去喝点儿。”
江夜专注地过了好几遍水,楚辞彻底说不出话来了,那一抹红从脸部到耳根,然后漫延到全身。
楚辞在厨房和卧室往返了好几次,最后被江夜叫住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小辞,眼花了。”
楚辞:“……”
我的焦虑您感受到了么?
楚辞过于害羞的神色被江夜瞧在眼里,他没忍住笑了,两人别扭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的交流。
楚辞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跟江夜简单提了提,既然是见家长,那必然是双方的家长,所以他有意在近期回去一趟天水市,跟二叔交代一下。
“好。”江夜应声。
“如果……”楚辞脸上微微显露出担心,二叔年纪大了,老一辈的思想楚辞自己也把握不准。
“放心,”江夜拉过他的手,神色认真:“二叔这边我来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辞忽然间叹了口气,“就算他老人家不太能接受也没关系,我是怕委屈你。”
江夜唇角勾了一下,不在意地出声:“小辞,我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