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放低了声音,略微顿了顿。
“而这位丽嫔娘娘同之前被处死的淑妃娘娘,乃是出自同一个母家,也不知家里是怎么想的,既然淑妃娘娘已经死了,想必丽嫔娘娘进宫也不得宠,谁知道竟然转头又送了进来。”
原来如此!
宋芷柔不由得了然,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丽嫔竟然起了要对太后下手的心思,就算太后手中没多少实权,可好歹也是当今圣上的母后,统领后宫。
按说嫔妃想要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会起了谋害的念头?
可如今听嬷嬷这么一说,宋芷柔就都明白过来了,原来丽嫔乃是同淑妃一个母家,如此也可以解释得通为何她要通过香包来谋害太后。
看来,丽嫔还是有些手段,知道先取得太后的信任,如此步步为营,也不会被太后所疑心。
如果不是她碰巧知道了香包的秘密,恐怕以后太后还指不定,被她害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宋芷柔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太后。
如今,既然已知晓了丽嫔的秘密,就断然不能让她继续这般逍遥,只是要如何揭穿丽嫔的真面目,还是一件难事。
快步走到了太后的跟前,宋芷柔恰好听到丽嫔说起要邀请太后去红袖殿之事。
红袖殿,乃是宫女们素日来练习舞蹈的地儿,人多眼杂,宋芷柔当下就觉得不妥,若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后,红袖殿的确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场合。
“太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
余光瞥见丽嫔瞬间变了的脸色,宋芷柔更是觉得此事就是一个阴谋,是以拉着太后的手道。
“红袖殿到底人多眼杂,如今太后的身子不妥,还是不要去的好。”
“楚王妃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太后如今的身子有些欠妥,是以才更加看些令人高兴的,如此心情也能好些,红袖殿如今正好有宫女新编排了一支曲子,太后一向是喜欢听的,难不成楚王妃自己不喜欢,还不让太后去了不成?”
丽嫔眼见着太后就要答应了,怎么可能因为宋芷柔的三言两语而放弃自己的计划,是以堆笑道。
“太后娘娘,宫女们可是辛辛苦苦编排了好久呢,就等着太后了!”
太后刚想答应,却见宋芷柔上前一步,“丽嫔娘娘这话就错了,若是宫女有心,自然可以为太后娘娘献舞,大可不必要太后亲自去红袖殿,万一有人意图对太后不轨,恐怕丽嫔娘娘担不起这个责任!”
冷哼一声,丽嫔倒是没有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可她也不是吃素的,是以脸色冷淡了下来。
“楚王妃的意思,我倒是听不懂了,如今太后娘娘好端端的,楚王妃竟然如此出言诅咒太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我好大的胆子,还是有人心存不轨,丽嫔娘娘自然心中清楚!”
这时候,宋芷柔已经和丽嫔离的很近了,她略微抽动了下鼻子,闻到了同香包之中一样的味道。
看来,那香包的确是丽嫔进献的无疑,如今宋芷柔也终于想起来了,这味道不是令人安睡的药材,而是追魂散的味道!
所谓追魂散,正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取了人的性命,若是直接服用,三日之内便会毙命,可若是存在于香包之中时刻陪伴着,也会在长时间的熏染之下,逐渐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可见,丽嫔不但心思细腻,而且十分歹毒,宋芷柔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想来此事揭发出来之后,她便也不能如同现在这般嚣张了。
“太后娘娘,我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再说。”
说着,宋芷柔径自拉起太后的手,竟就这样离开了御花园,丝毫不理会适才丽嫔的挑拨离间。
愤恨地跺了跺脚,丽嫔只觉得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她已经进献了香包多日,眼见着太后从刚开始的着凉,一直拖到了如今的病入膏肓,可宋芷柔来了,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可真是可恶极了!
丽嫔的眼里面尽是算计的光芒,只差这么几天,她就能要了太后的性命。
可如今宋芷柔来了,她竟然也不那么确定起来,只希望她没有发现香包的秘密,毕竟宋芷柔不是宫中之人,想来不过几日便会离开。
而这时候,宋芷柔已然拉着太后回到宫中,她屏退众人,方才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适才芷柔造次了。”
“无妨,哀家自然是相信你的,想来若非是要紧事,你也不会那般失礼,说到底,丽嫔也是个尖酸刻薄的,好孩子,快起来吧。”
见太后并没有怀疑自己,宋芷柔方才起身,从袖子里将香包拿了出来,正是挂在太后幔帐之上的香包。
“太后可还记得,这香包正是丽嫔所进献的那一只,昨儿个夜里的时候,我发现这香包有些不对劲儿,这香味太过于香甜,实在不应该用于安眠之用。”
太后也听出了宋芷柔的话中之意,脸色也变得凝重了些,她自是知晓丽嫔和淑妃之间的关系,两者联系起来,就算是宋芷柔不说,太后也多少可以联系起其中的关系。
“这香包之中的乃是追魂散,本身是有些香气的,只不过丽嫔为了掩盖追魂散的香气,所以其中又用了些别的药材,掩盖了追魂散本身的香气,昨儿个我竟然一时之间没能闻出来。”
将香包之中的药丸拿了出来,药丸通体乌黑,散发出了浓郁的香气来,竟然使得二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晕晕沉沉的。
是以宋芷柔连忙将香包拿得更远了些,“今儿个若非是闻见了丽嫔娘娘身上的香味,我还未曾能确定,不过这的确是追魂散无疑,倘若用的时间长了,恐怕太后娘娘的性命不保。”
“丽嫔竟然敢谋害哀家,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后拍案而起,“原本哀家以为她是个乖巧懂事的,不过是受了母家的牵连,所以如今不过是个嫔位,甚至还想着拉她一把,如今看来,竟是哀家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