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她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温情,太后不禁老泪纵横,她拉着宋芷柔的手。
“好孩子,如今时候这么晚了,你且快些去休息,可别熬坏了自己!”
“怎么就如此娇贵了,若是不能见了太后娘娘安寝,我也睡不着的。”
想到香包一事的诡异,又联想到太后无端生病,宋芷柔总觉得心中不安,只是当着太后的面儿,她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哀家老了,夜里惊醒也是时常的事儿,不碍事的,倒是你,今夜不能回楚王府,还不知楚王歇在哪儿?”
宋芷柔很想说他爱歇在哪儿就歇在哪儿,总归楚王府里头有人伺候着,可她不愿让太后忧心,是以勾起嘴角。
“不过是一夜而已,不打紧的,太后娘娘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见太后还要说些什么,宋芷柔又软言道,“横竖我今儿个夜里,定然是要看着太后娘娘睡着的,否则的话,我是不肯回去的。”
见状,太后也只得叹了一声,“我自是知晓你的孝心,只是哀家老了,不能陪你许久,日后的人生,还是要你和楚王一同去面对。”
不欲让太后忧心,是以宋芷柔一一应了,又好言劝说了好一阵子,太后方才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昨夜睡得很沉,隔日太后醒过来的时辰晚了些,宋芷柔连忙命人传膳,陪着吃了顿香甜的早膳,她方才假意有事,去了一旁的嬷嬷房中。
手脚利落地将香包拆了开来,宋芷柔不由得面色大变,因为香包之中竟然装着几颗乌黑的药丸,明显不是应当出现在香包里头的东西!
细细地嗅了几口,宋芷柔便觉得脑子有些晕晕的,她越发确认这种药丸里面,含有让人昏睡的药材,绝对不是件好东西。
“楚王妃原来在此处,太后娘娘正找您说话呢,还请楚王妃随奴婢去吧。”
见嬷嬷来了,宋芷柔连忙将药丸收了起来,到底是人多眼杂,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嬷嬷,太后娘娘幔帐之上的香包是何人所进献?”
将手中的香包摊了开来,宋芷柔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到底是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嬷嬷,虽是察觉出宋芷柔这话必有深意,她却也只是恭敬答道。
“回楚王妃的话,此乃丽嫔娘娘所送,说是为了给太后娘娘安眠之用。”
好一个丽嫔,竟然敢如此算计太后!宋芷柔心中涌起一股子怒意来,只是对于后宫之事,她也不甚了解,万一丽嫔乃是被人利用,也是未可知的事儿。
更何况,这香包里头的药丸到底是什么,还有待细查,是以宋芷柔也不再多问,只是随着嬷嬷去见了太后。
这时候太后已然用了早膳,看起来气色也红润得多,宋芷柔又把了脉,脸色更是柔和了不少,比起昨儿个的脉象来,倒是沉稳了些。
“太后娘娘,可见您是想我了,如今我不过是陪了您几个时辰,太后娘娘的病就好多了呢。”
拉着太后的手,宋芷柔娇憨道,“不如我陪着太后娘娘去御花园里面走走吧,今儿个的天气不错,太后娘娘也该经常出去走走,这样身子才会更加康健。”
“就依你,谁让你是我哀家的福星呢。”
今日太后也觉得身子清爽了不少,当下站起身来,二人一同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果真如同宋芷柔所说,今儿个云淡风轻,御花园里头各色鲜花开得正好,可见是被人精心侍弄过的,散发出令人沉醉的浓浓花香来。
“听说,你和秦家的那位大小姐秦风华,私交甚好?”不经意间,太后淡然道。
“只可惜,秦风华就如同菊花一般清高淡雅,出现在百花之中,却显得是那般不和谐。”
听出了太后的话中之意,宋芷柔心中不由得一凛,看来,太后是不喜欢秦风华出现在皇城之中。
也对,秦风华本就是修道之人,可当今圣上却唯独痴迷于她,这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到底是皇家之事,宋芷柔也不好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太后的话,太后也并未多说,只是慢慢地朝着前面走去。
二人正一同赏花,迎面却走来了丽嫔,原本宋芷柔也是不知眼前到底是哪位嫔妃,直到她自报家门,宋芷柔方才知晓,原来眼前的这位就是进献了香包的那位。
“嫔妾见过太后娘娘,您今儿个倒是好兴致,素日里嫔妾如何请太后娘娘,都不见您出来走走呢。”
对于香包一事,太后如今也是一无所知,是以微微颔首。
“哀家近日来身子不济,若非楚王妃前来,哀家也是不愿动弹的。”
“原来是楚王妃的面子大,可见楚王妃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心了,心肝宝贝一般地疼着,嫔妾可真真儿是羡慕极了。”
说着,丽嫔微微地笑着看向了宋芷柔,然而只得了宋芷柔一个冰冷的眼神,那眼神之中含着不言而喻的警告意味,冷不丁地吓得丽嫔一个哆嗦。
她记得,可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位楚王妃吧,丽嫔细细回想,说起来,她们也唯有今儿个才算是这般近距离接触过,从前都是在宴会之上,也没有过交集。
想到这里,丽嫔很快收起了思绪,“楚王妃可真是生得娇小动人,看起来就是个招人疼的呢,怪不得太后娘娘如此疼惜楚王妃。”
被丽嫔这么三言两语地一说,饶是宋芷柔也不由得放缓了脸色,想着她不过是进献了个香包而已,此事尚且未曾查清楚,她如此摆脸色,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见丽嫔颇得太后的心思,原本宋芷柔也是不愿意打扰的,是以退后了几步,问随身伺候的嬷嬷。
“这位丽嫔娘娘是什么家世背景?看起来,她颇得太后娘娘的欢心。”
“楚王妃有所不知,太后娘娘也不是如何喜欢丽嫔娘娘,只不过这位丽嫔娘娘人美嘴甜,又得了皇上的欢心,太后娘娘不欲因了此人而闹得母子二人不睦,是以面上总归是要过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