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宋芷柔连忙为太后捶背,顺气。
“太后娘娘何必动怒,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芷柔并不在意。”
“可哀家在意,哀家留你在宫中,可不是让你受委屈的!”太后叹了一声。
“他们眼红你,可以留在哀家这里,可他们却未曾看到素日里你的用心,可见都是些眼高手低的,不提也罢。”
“今儿个是太后娘娘的寿诞,适才诸位娘娘和夫人们都在,芷柔不便献丑,还请太后娘娘收下芷柔的贺礼,恭祝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事事顺意!”
说着,宋芷柔自袖间掏出一张小巧的护身符来,“太后娘娘,芷柔愚钝,也没什么好送给您的,这是我在太平寺的无光大师那里求来的护身符,望能护佑您再不受邪祟所侵。”
将护身符双手奉上,宋芷柔乖巧道,“也不知太后娘娘是否喜欢,可芷柔是花了好些心思呢,无光大师不肯轻易见人,更别说是求得护身符了。”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太后心中一片柔软,那些金银首饰她自然是瞧不上的,不过俗物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何况她一向是不缺银子,可宋芷柔的这份心意,却着实是让她感动。
此番若非是宋芷柔及时研制出解药,恐怕她连寿诞都是过不去的!太后珍重地将护身符贴身收好。
“好孩子,你费心了。”
“太后娘娘喜欢就好,芷柔一生所愿,只望太后娘娘您身子骨强健,如此,我才有了依靠。”
二人说笑间,时间过去得很快,守在外间的嫔妃和诰命夫人们,听了里头偶尔传来的笑声,心中也不免泛起了酸涩之意。
“依着本宫说,楚王妃虽也算是身份尊贵,可咱们在座的哪个不是位分比她高?如今偏生是她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可真让人看不惯!”
一人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娘娘慎言,如今太后宠爱楚王妃,且楚王又恢复了兵权,可不能得罪,依旧是战无不败的将军,还是不要提及此事的好……”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说到底,楚王无后,也便没了指望,还不知以后情景如何,楚王府里头可有人觊觎她的位子呢!”
“待她不再是楚王妃,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保不住她。”
几人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无不是眼红如今宋芷柔得了太后恩赏,巴不得她立刻获罪。
楚王府西院也是热闹,一大早杨雪琴不必丫鬟来请,她自己就一骨碌起身,命丫鬟为她梳洗打扮。
要艳压全场,让所有人都看见,她才是楚王府里面最为得宠的女人,早晚有一天,她要将宋芷柔取而代之,成为楚王妃。
今儿个杨雪琴特意着了一身大红色的对襟短袄,上头用大小珍珠数百颗加以点缀,又取了一支金步摇,一张俏脸涂上了厚厚的胭脂,仿佛走动一下就会掉下来一层粉。
只是等候多时,也未曾听到有半点动静要她入宫,杨雪琴不由得有些着急,莫不是生了变故,不肯让她进宫?
是以派了丫鬟前去打探,好在不多时,管家就来开了门。
“侧王妃,老奴得了楚王的意思,要您坐轿进宫,轿子已经备好,侧王妃请吧。”
听闻此言,杨雪琴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来,看来是她多虑了,自己乃是楚王府的堂堂侧王妃,如今太后寿诞,自己怎能不去呢?
是以侧头问道,“楚王呢?我们夫妻一体,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
“侧王妃慎言,若说是夫妻一体,也该是楚王和楚王妃才是,如今楚王妃已然陪在太后娘娘跟前,楚王的意思是他还有要事要办,请侧王妃自行入宫便是。”
“你!”杨雪琴牙根紧咬,偏生却无法反驳,更何况今儿个乃是太后寿诞,她再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不能误了时辰。
所以只好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这才上了轿子,朝着皇宫而去。
当杨雪琴姗姗来迟的时候,偏殿已然坐满了达官贵人,各家都是成双成对,有些还带了两三人一同过来,倒是显得她形单影只,无所适从。
好在没人留意区区一个侧王妃,是以杨雪琴也只好趁人不备,以袖掩面,挤到了里头,还惹得了几声不满。
因了此番大办太后寿诞,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是以宫人搬来了椅子请杨雪琴落座,她也不敢嫌弃。
毕竟这里,身份地位比自己尊贵的人比比皆是,若是在这里闹起来最是不妥。
偏殿虽大,可众人坐在一处,加之人人攀谈几句,就显得偏殿狭小了许多,嘈杂之声更是让人心生厌烦。
可还有两个时辰才会正式开席,杨雪琴左顾右盼,希望薛慕白可以同自己坐在一处,只可惜她看了好久,都没能盼到薛慕白的影子。
重重地叹了一声,杨雪琴实在是无事可做,可她也不敢偷溜出去,若是待会儿再进来,恐怕连这等位置都找不着了。
转眼已经到了黄昏,皇宫各处灯火通明,俨然已经到了重头戏,皇帝身着龙袍坐在上首,见各家大臣夫妇均已落座,他方才摆手示意小德子去请太后。
不多时,太后身披凤服款款而入,俨然已经不是早上的那身装扮,这身凤服庄严大气,更衬得太后威严。
而搀扶太后进来的正是宋芷柔,她身着浅黄色罗裙,上头镶了银色滚边,头上也不过是一支再简单不过的玉簪,小心翼翼地落后了半步,不知惹来了多少或是羡慕或是嫉恨的眼光。
“恭祝太后娘娘寿诞!”
百官叩拜,一时间只能看到乌压压的头顶,太后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众人起身,皇帝率先敬了太后一杯酒,自此,寿诞才算是正式开始。
“太后娘娘,您如今身子刚刚大好,饮了一杯就好,若是多了,怕是对身子不利呢。”灯火下,宋芷柔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人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