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本宫来找你有些事。”夜璃走向她。
宁染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书收了下来。
夜璃看着这本书，淡淡的问了句“你认得这么多字吗？”
在现代，这么小的孩子，大概还在识字吧。
“臣女对识字有些兴趣。”宁染道“所以简单的念书不成问题。”
夜璃打量了一下四周“你一个人住着？”
“会定期有人来送粮食。”宁染是夜璃问一句她回答一句。
夜璃总感觉这孩子这么问下来其实也就这样，也不知道苏奕那种人物看中这丫头什么了。
“除了识字，还对什么有兴趣？”夜璃看了看那书，确实是小孩子启蒙后用来开阔眼界的一些美文赏读，这东西，她在北辰先皇教导之下五岁就不看了。
“臣女只喜欢看书。”
夜璃终于察觉这孩子哪里不对劲了，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子上，有些好奇地问“可知道本宫来找你所为何事？”
“可是为了臣女与赫连家小少爷的姻亲？”宁染抬起眸子，一双黝黑的眸子在面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时倒也不见怯懦。
这一点夜璃给她九十分。
至少这么多孩子里面，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多，能做到宁染这样态度礼仪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别说是她这个年纪了，就是一些成年人都未必能有这种表现。
至于为什么不给满分，自然是这个孩子似乎有所隐藏。
“你如何想？”
宁染抿唇“臣女自知如今身份是高攀了赫连家的小少爷，但是这门婚事是臣女母亲定下，母亲用一半嫁妆为臣女求来，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母亲考虑。”
“高攀？”夜璃坐在木椅上，长腿交叠，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有些晃眼，宁染错开眸子，脸有些红。
“本宫若说，本宫来找你，是打算让你当本宫儿媳，你当如何？”
宁染眉头一皱。
且不说她在庄子几乎与世隔绝，不知道夜璃什么时候有了儿子，就算是夜璃有了儿子，也肯定比自己小上整整好几岁。
“臣女不敢。”
“说什么不敢呢？”夜璃将问情放到桌子上“你来握握看？”
宁染没动，这东西被夜璃缠绕在腰间，北辰无人不知才对。
国剑问情。
非皇室嫡亲不得动用，非未来之皇不得使用。
她这身份，在帝都想嫁一个不错的公子都是高攀了，哪里敢碰问情。
“本宫若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等到及笄就嫁给本宫的儿子，那时本宫的儿子多少也懂事儿了，感情这事慢慢培养嘛。”
毕竟苏奕这个乌龟王八蛋捅了这么大一个豁，她总得来收底。
见鬼，为什么感觉这句话把他们俩说的越来越有老夫老妻的意味了？
“另一个就是你拜本宫为师。”夜璃浅笑道“本宫有两个徒弟，一个被人拐跑了，另一个虽然说武道天赋不错，但是在手段谋略上，本宫还是有些担心，也错失了将他带在身边培养的时间，若是你选择这个，还要试试能不让问情认可你。温情若认可你……本宫就会把你带在身边教养，到了年纪，你的婚事自由。”
宁染垂眸。
夜璃只是笑着看着她。
最后，宁染将手放在了问情上。
问情没有任何反应，宁染收回手“看来臣女并不能让国剑认可。”
“错了。”夜璃将问情拿了起来，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一遍，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反抗，就代表它认可你了。你跟着本宫走吧，你是本宫最后一个徒弟，也会是未来长公主府的主人。”
宁染没想到夜璃会有这样一番话，愣住。
“那么小殿下呢？”
“他？”夜璃轻笑一声“自然是跟着他的死鬼老爹了，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娘给他操心不成？宁染是吗？回去了本宫会亲自给你一些测验，通过了，本宫就会去宫里给你封爵，爵位不用太高，毕竟你是要继承本宫长公主府的。”
宁染抿起唇，皱着眉问“殿下为什么会选择我？”
“不是本宫选择的你，是本宫驸马选定你为他的儿媳。虽然本宫不太清楚这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圣皇都能看上的未来儿媳妇儿一定有过人之处，干脆本宫截胡了。”夜璃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以后这些事本宫会慢慢交给你，你只需要知道在我们这里，北辰是第一位，其他的永远在第二位。”
苏奕是没想到夜璃会来这么一手。
宁染他确实是看出了有些过人之处，才想着给自己儿子定下的，他还真没想过夜璃作为苏衍的亲娘能损到这个地步。
连亲儿子的墙角都挖。
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夜璃已经拉着宁染给她请封了一个郡主之位，直接将自己的封地划了三分之一给她。
宁家不缺子嗣，尤其是女儿，宁染父亲续弦也有个女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宁染父亲的续弦当即晕了过去，宁家上下也闹个不停，最后全被宁老爷子压下来了。
要知道带走宁染的人是别人就算了，偏偏是如今越发杀人不眨眼的夜璃，他们不想死就不要和夜璃碰上！
虽说宁家养女儿是名正言顺的事情，皇家也无权干涉，可是和夜璃讲道理……
她指不定马上来一个先斩后奏，把你家底掏空，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宁染也就被夜璃这样留在了长公主府。
现在她的面前堆了一大摞一大摞的书，夜璃拿着戒尺在旁边逗苏衍，赤练拿着拨浪鼓监督宁染学习。
宁染其实是一个不用人操心的好学者，学什么都认真刻苦。
夜璃也算是明白苏奕的意思了。
这丫头比她的天赋还要可怕。
她是真的过目不忘。
只要给她看一遍，她就能记下来，再给她讲述一遍，这孩子还能举一反三。
夜璃当时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脑海里满满都是卧槽两个字。
她以前一直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天才，即便是看见了容晔和顾渊，也觉得自己是可以追上的。
但是看到这丫头，夜璃仔仔细细琢磨了下，同龄的情况下，自己想要追上，怕是困难。
好家伙，苏奕选中这么个丫头做儿媳，确定他们的儿子能扛得住这样优秀的老婆？
武道天赋，夜璃还没有给宁染测试，但是能让问情认可，她是不担心这丫头的武道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