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揉了揉宁染的脑袋“你很好，要比我的小崽子好多了。”
宁染一怔。
“还有，我家小崽子很快就要被送走了。”夜璃蹲下身，捏了捏宁染的手“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南宫的人？”
宁染摇了摇头。
夜璃沉默片刻“这样么？”
赤练听了夜璃的话，道“主子，小殿下要被送走是什么意思？”
夜璃看了眼赤练怀中的婴儿“就是把他扔给他爹照顾啊，跟着我这个相看两厌的娘，这小崽子不是一直恹恹不乐的吗？”
“可是小殿下……”
夜璃目光扫过去，赤练顿时闭嘴了。
“把小崽子带下去。”夜璃道“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到我身边来。”
赤练心说小主子本身在主子您身边的时间也不长，都快一岁的年纪了，夜璃见他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半个月。
要么是扔给别人照顾，要么就是完全当做自己没有生过孩子似的。
这雪山神功影响就这么深么？
夜璃跟皇帝告了个假，带着宁染进了军营。
军营别的没有，就是训练比较多。
宁染娇滴滴的小姑娘在里面虽然讨喜，但是碍于夜璃的吩咐，这些人也是往死了训练这姑娘。
半个月之后。
夜璃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看着宁染扎马步，见她扎够了半个时辰，才将橘子往旁边一扔“起来吧。”
宁染慢慢起身。
“这些日子本宫看下来，你的表现很好，比本宫当年还要出色。”
“臣女不敢。”
夜璃笑了一声“有什么不敢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本宫也不是承认不起的人。就是你的目光很容易叫本宫……有点熟悉的感觉。”
宁染有些疑惑的看向夜璃。
夜璃低低的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
该更冷一点，情绪更少一点。
“在这里觉得如何？”
宁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臣女很喜欢这里。”
没有勾心斗角，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虽然很累，但是很值得。
夜璃坐在椅子上，她如今不怎么愿意穿水蓝色的衣服，更多时候穿的是暖色系的大氅。
如今一身红色的狐狸毛大氅披在肩头，一双略带清冷的眸子有几分威严的定在宁染身上，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姑娘未来的样子。
“武道和兵法，更喜欢哪一个？”
宁染摇了摇头“臣女不知道。”
夜璃走到她身前，缓缓地蹲下身子，与她视线齐平，眉眼含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我给你做一个测试。”
宁染诧异地看着她。
“是你十二岁之后，看你选择什么了。”夜璃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培养北辰未来的接班人，但是我终究不是那个位子上的人。”
宁染没有听懂。
“你也不必和他们一起训练了，我给你单独训练和教导。”夜璃撑着下巴“再过几天，就带你进宫看看其他人。”
宁染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小殿下呢？”
夜璃抬头看了看帐篷顶“不喜欢？”
她也说不上来，应该不是不喜欢，但是也说不上喜欢。
对自己的孩子，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但是那种感情并没有其他母亲一样热烈到时刻都想亲近。
“你喜欢那个小子吗？”
宁染抿了抿唇，摇摇头“臣女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他是殿下的孩子。”
夜璃被惊到了，这个苏奕看上的儿媳为什么培养起来有些不对劲？
宁染低下头“殿下的孩子让殿下说不上喜欢，那臣女就不喜欢。”
这逻辑，恕夜璃没有弄懂。
不过没有弄懂并不影响夜璃和这孩子的交流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我培养的徒弟，未来的丈夫就算不是人中龙凤，那也不能是一个庸才。”
“臣女与赫连家的小公子有婚约。”
夜璃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投入发现宝藏徒弟的喜悦之中了，连给赫连家一个交代这件事都忘了。
要不怎么说她觉得那个苏奕有些问题呢？
只会给她惹出烂摊子让她来解决，怎么会是没有问题的男人？
夜璃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出军帐“咱们先回一趟公主府，这事儿处理完了再回来。”
若是其它府上，这人抢了她还好交代。这赫连府上，自己本身就对不起赫连城，如今自己的徒弟……
夜璃是一个头两个大。
宁染看着夜璃握着自己的手，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些什么，但是稍纵即逝，夜璃没低头去看，也没察觉。
两人回到公主府，赤练抱着睁着一双大眼睛冷冰冰的瞅着夜璃的小苏衍来了。
夜璃培养小徒弟培养的正是开心的时候，冷不丁被这宛若灯泡一般锃亮的大眼睛盯上了，只感觉一股寒凉从脚底板升起，直达天灵盖。
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夜璃隐约想起来这小子应该一岁了才对。
“赤练，小殿下会说话了吗？”
赤练苦着一张脸，心说难为主子您还记得有个儿子，难为您还记得他是小殿下。
知道的看着夜璃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晓得她手上的这位才是小王爷，不知道的以为殿下生了个女儿呢！
“这也是属下想给您说的，属下一直没听见小殿下说话。”
夜璃挑起眉头“莫非我还真的生了个小傻子？来，小崽子，叫声娘给我听听。”
苏衍高贵冷艳的看着自己的亲娘，不说话。
“叫娘。”
苏衍依旧高贵冷艳。
“看来是个傻子了。”夜璃叹了口气“等他爹来了把他接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点的医师治好。啧，这可怜见的。”
她还没吐槽完，就听到赤练怀中的婴儿稚嫩的嗓音“蠢。”
夜璃手一顿，表情一僵“他他他，他刚刚说什么？！说我？”
赤练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小主子说话，还说这种话，一时间也是惊呆了。
“蠢死了。”小苏衍不紧不慢的完整说了三个字。
虽然发音不标准，但是说的还是很清楚的。
“你说什么？”夜璃瞪大了眼，将这小子从赤练怀中拎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蠢。”面对自己亲娘杀气腾腾的架势，小苏衍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