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的目光放在黄婉的肚子上，沉默片刻，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与我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黄婉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嘲讽的勾了勾唇“属下不敢。”
“不必自称属下。”夜璃闭上眼“你已经不是本宫的属下了，说说你想做什么吧？挑起我和北辰后宫妃子的仇恨？还是打算将本宫害死？不过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回你一句，不用费这些心思，不必。”
黄婉低下头，低低笑了一声“这样吗？”她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但是殿下……”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嘶吼她的声音略有几分沙哑。
“你根本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圣皇有多么可怕，与他作对，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夜璃坐在原位，撑着脑袋，淡淡的看着她，“是么？这也是你自始至终都要效忠于他的原因？就是现在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也对圣皇忠心不二的原因？“
黄婉嘴唇动了动，低下头，“殿下……”
“不必和本宫说了，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双凤齐生之命，本宫只问你，到底是指的你和琳琅还是我和云轻水？”
黄婉瞳孔一缩，沉默不言。
夜璃看她这样的表情，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所以，指的是我和云轻水，对不对？“
“皇凤食龙，确实是指的您与雪山神女，但是……双凤齐生，双生异象，指的是殿下和雪山神女，也是我与琳琅郡主。”
夜璃沉默片刻“你倒是实诚了一回。”
“这件事……想必就算是我不说，殿下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成算吧？”
夜璃不置可否。
她确实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为什么帮助右将军？”
“圣皇的命令。”
“圣皇没有这么傻。”夜璃打断她的话“若是你想活下去，本宫可以帮你。”
“殿下觉得，我是想活下去的样子吗？”黄婉嗤笑一声，眼中弥漫着血色“我从未想过活下去啊！”
夜璃刚想站起身，黄婉就挣脱链锁的束缚站了起来。
“我的本事都是殿下教的，即便是我怀着孕，这些战斗力并未因此有减损，所以殿下用这种手段束缚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有机会逃走，殿下……”
夜璃看着她“你当真要带着你的孩子一起走？”
“他不是我的孩子！”黄婉咬着牙，“他就是个孽种！”
她眼里的恨意是那么明显，入目就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夜璃缓缓地攥紧了拳。
“你……”
“孽种……”黄婉手中一把雪白的匕首，在夜璃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就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黄婉！”
“右将军，右将军是圣皇的人……”黄婉惨白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话“这些事圣皇宫的人。”
她的手中是一方白色的帕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
黄婉定定的看着夜璃，最后勉强弯起唇“殿下……对不起。”
夜璃站在她面前，没有走过去，也没有和她说话。
“遇见你，我……很高兴，但真的对不起，但是……”黄婉闭上眼“这是属下最后能帮助您的事情了。”
夜璃看着她的身体彻底没了气息，闭上眼。
“来人。”夜璃淡淡的道。
“殿下。”
“将她的尸体处理了。”
隐藏在暗中的侍卫问道“殿下，不把那个帕子拿起来看看吗？”
夜璃回头看那个帕子一眼，垂眸道“不必了。有什么人本宫已经一清二楚，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暗中的侍卫沉默片刻“是，殿下。”
夜璃走出房间，看到院落中站着的男子，轻笑道“你怎么在这里？不多睡一会儿？”
苏奕走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通“阿璃没事吗？”
夜璃一怔，随即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你瞎操心。”
苏奕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没有事情你的眉心皱这么紧？就算是骗我也不是这样骗的。”
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吗？
夜璃沉默片刻“黄婉死了。”
苏奕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黄婉是谁“那个圣皇宫的细作？”
夜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死在我面前，怀着圣皇的血脉。”
她明明是有意放过黄婉的，可对方却……
夜璃的手微微合成拳头，最后嗤笑一声“很可笑是不是？”
苏奕道“你不想她死。”
是笃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夜璃嘴角抽了抽“我无法想她去死，黄婉是跟着我最久的人，即便是对她没什么感情，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毕竟作为圣皇的得力干将，我想她总是有一些特殊用处的。”
“或许她也是这么想的？”苏奕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她不想沦为你和圣皇争斗的工具。”
夜璃愣了愣“不想成为工具……”
“可是她这一生都是工具。”苏奕语气淡漠“谁教她是圣皇培养的人？估计也是因为她在你身边的身份被发现，圣皇才会这样对她。”
夜璃若有所思。
“你酒醒了？”夜璃后知后觉的忽然问道。
苏奕转身，似笑非笑的捏了捏夜璃的脸“我就没有喝醉过。”
“？？？”夜璃惊讶的看着他“当时我看你不是喝醉了吗？”
“我装的，不然他们可要一直给我灌酒。”苏奕淡淡的道。
“……”果然是苏明赫，这操作她服！
夜璃道“黄婉给了我一个手帕，说是圣皇的人，我没拿。”
“为什么不拿？”
“她手上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圣皇故意透漏给我的？这种风险冒了我可担当不起。”
苏奕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你还是不够信她。”
“谁叫她当初诬陷云轻水。”夜璃耸肩“我没法对着一个诬陷云轻水的人报以全部的信任。”
能放过黄婉一命，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什么时候出宫？”
“大概明日中午吧，回公主府，再去千山之境，回来我们就大婚。”夜璃说到这个，眼底的笑意真实了几分“但是后面的事情，可能就要麻烦很多了。”
“……我想在这之前，还能和你那几个师兄师弟见一面。”
“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