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快人心
笑九丘2020-07-11 19:055,425

  这一晚上,对刘家人来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尤其是少公子刘宁。

  第二天一大早,刘宁想出了个好主意:去尚书府拜见岳父大人,请他老人家出面阻止唐衣的任性举动。

  他顺利的见到了唐尚书,将来意说明了。谁知唐庭之最近因为夫人与自己和离了,且之后又发觉有两股不同身份的神秘力量在调查自己当年的事情,正焦头烂额之际。

  这种时候,听见女婿来说了自己出嫁了的大女儿要离家出走的消息。唐大人表面若有其事的答应去教训她,心里却十分的不以为然:

  老子自己还正忙不过来呐!

  什么,说衣衣不听话要离家出走?

  呵呵,出了嫁的闺女,老子耐烦管那么多你们的屁事咧!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好,少来烦老子!

  出了尚书府后,就连迟钝如刘宁,也觉得岳父大人似乎并不很热心此事的模样,于是为了保险起见,他顺路拐到了恒国公府,又去拜见了恒国公袁广。

  袁广正在府里练剑,忽然下人报称甥女女婿来访,立刻请刘宁进来。待得听闻了刘宁讲述之后,袁广长叹一声:“唐衣虽然姓唐,却颇有我袁家祖风!”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妙?

  刘宁试探的问道:“国公爷您的意思是?”他怎么听着袁广的口气,好像还挺骄傲一样!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要阻拦衣衣了。”袁广直言不讳的说道:“想必她定是要去西戎。这孩子!”

  “什么?!”刘宁激动起来。怎么国公爷会这样说?

  “她这是不守妇道!”刘宁高声说道,神情激烈。

  “哦?你可知什么叫做妇道?”袁广不紧不慢的说道:“所谓妇道,乃是普通妇人应守之道。吾家甥女既然做出此等举动,已非寻常妇人可为。”

  “甥女婿。”袁广提醒他:“这种女子,你已经不能用所谓的妇道来约束她了。”他没说出口的是:只怕你也约束不了。

  不得不说,小公爷就是小公爷,纯爷们儿一个!有事说事,虽然也重男轻女却并不迂腐。只这一点,他刘宁就一百个也比不了。

  起码,执怄如刘宁就是死活想不通,为何别的女人不会做的事,他夫人要去做;别的女人能容忍的事,他夫人就忍不了?

  “我还是她的夫,我刘家不想让她去,那她就是不准去!”刘宁无话可对,遂开始强词夺理。

  袁广瞧瞧他,有点惋惜:小伙子看着挺好一个人,怎么是个不开化的驴脑子。

  你不想?呵呵。那你来找我帮你做甚?不还是没办法了罢!

  “嗯。那你尽管可以去试试嘛。”说完,袁广便端茶送了客。

  前头刚刚送走刘宁,后头夫人李氏过来了。瞧着夫人已经隆起来的腹部,袁广喜滋滋上前代替丫头搀扶住了她,顺口儿说道:“方才衣衣的女婿过来了。嗐!这小子,我看是配不上我这个甥女儿的。”

  李氏嗤笑一声:“我劝大爷还是先管好咱们自家的事罢。别的不说,只你三弟那一房的事,杂七杂八的就快让我招架不住了。”

  自从袁三爷命令庶子给正室夫人管教之后,他们三房就没安生过。

  那袁文已经十岁的半大小子了,哪里就能服这个嫡母的管教?

  只在孙氏夫人院子里的头一天,便故意打碎了好几样贵重的摆设。孙氏倒也沉得住气,不打他,却罚他两顿不许吃饭。

  只是这样也罢了,袁文倒还装得起这点硬气。偏偏孙氏还叫人端着喷香扑鼻的饭菜当着袁文的面吃,哎呦吃得那个香呐!

  袁文终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不绝。孙氏听了又有个损主意,说:文哥儿不是喜欢骂人么?爷说了,这个习惯不好,得改过来。

  怎么改?

  她专门使人从自家的族学里借来一本三字经,命令识字的丫鬟坐在袁文的门外大声念。读累了还要换人。

  丫鬟们有吃有喝的换着读书,袁文饿得气息奄奄在屋子里听得头痛欲裂,最后骂也骂不出来了。

  就在袁文饿得心慌无力的时候,孙氏叫人又端出来一盘雪白的馒头,和一大盆才出锅炖熟烂的鸡肉,专门在袁文面前晃来晃去的走动。

  袁文实在受不了啦!这还怎么忍?熊娃儿终于哭着跟嫡母认了错,然后便立刻扑到饭食上大吃起来。

  不过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边吃完喝够一抹嘴,那边这小子便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到了大夫人李氏的院里,哭诉他嫡母孙氏打骂他,不给他饭吃。

  这边袁文老是来诉苦,那边庞姨娘也不安分,逮着空子就来求见李氏,给孙夫人上眼药。李氏真是烦的不行。

  袁广也知道些府里的事情。他于是拥住夫人温声说道:“让夫人受累了。三房的再来烦你就叫下人打发回去,可不能再影响了咱们的儿子,那就划不来了。”

  二房的姨娘刘丽娘已经生了:是个足月的胖敦敦的女孩。刘丽娘听见稳婆说是闺女不是小子,立刻疯了一般的叫起来,非说大夫说是男胎的,谁把她儿子换了?

  ……好生闹了半天。

  倒是李氏的胎儿,月份大起来之后又请了几处大夫把了脉,都确诊了是男胎。喜得老夫人杨氏高兴的什么儿似的,专门派人去给小郭大夫送了份礼物,以示感谢和歉意。

  刘丽娘月子里听丫鬟说了此事,受不了前后的这个反差,竟是气得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只可怜刘丽娘的那个新生的女儿,小小的婴儿便不受亲娘的待见。好在二夫人华氏是个善心的,实在看不过眼遂开口向二爷袁坤提了提,将那庶女抱过来自己养了,取名袁明珠,以示珍重之意。

  李氏想起了这些事,不由得叹道:“刘丽娘到底是丫鬟出身,恁没成算了。闺女生下了不喜欢撂挑子给二弟媳妇,以后这女儿还能跟她亲近?自然是跟嫡母亲了。”

  说起来,倒成了华氏的福报了。

  袁广安慰她道:“好端端的你何必嗟叹他们?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只好好的养胎便是,其余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尽管推到为夫身上,省的他们惹你心烦。”

  李氏听了这番话,不禁甜甜的笑了起来。世人都说袁广是个混子二世祖,执绔子弟里头一个不干好事的积年。

  但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真正知道小公爷的好处,根本不是外人传说的那般不堪。

  且说刘宁离开了恒国公府后,心里着实懊恼,没想到小公爷袁广竟然如此说话。哪个正经人家会这么说?袁广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二世祖!

  才回到刘府正独自坐着气闷,却听得下人来禀报说:少夫人已经离府走了!

  原来唐衣这次离开,是打定主意先斩后奏的。她连绿柳都没带,是独自一人女扮男装骑着匹马便出了门,只留下书信一封,里面竟然说叫刘宁不必等她回来,自己既不孝顺又不贤惠,已经犯了七出之过,刘宁可以另娶夫人云云。

  捏着这张薄薄的信纸,刘宁的手指关节都攥得发白。唐衣啊唐衣,你就这么急着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和离了离开刘家么?

  他恍恍惚惚的想起来:新婚时候,唐衣似乎与自己也有过一段甜蜜时期的。

  听说她受亲生父亲和姨娘庶妹的欺负时,自己也曾心里暗暗发誓过,以后成亲了要好生爱惜她的。

  初次见面,是在唐衣的及笄礼上。那天她是多么光彩照人,看到自己赠她明珠时,眼里的光华又是多么动人!

  长公主寿宴那回,在看见她受到污蔑和责难时,自己又是多么着急啊,恨不得上前去替代她。幸好她天资卓越,最终不仅洗脱了罪名,还获得了长公主和圣上的青睐。

  他是喜欢唐衣的,所以在看到唐衣和夏末以及武王的来往甚至暧昧不明时,他才会那般恼怒。

  可是成亲的头一晚上,唐衣不是已经证明了她是清白之身么?事实证明,她在自己之前并没有跟别人有过什么。

  刘宁抱着头苦恼的回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与衣衣逐渐生份、乃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

  似乎……是从表妹来了之后开始?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又不曾像别人那般三妻四妾,就只纳了彩月表妹一个妾室而已。衣衣为什么就那样固执,容不下彩月呢?

  是了,她是上次小产后才提出了和离。可是,她的小产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真是如她所说的,是彩月推了她落水所致?

  但是彩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极温柔贤惠的好姑娘啊!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刘宁不吃不喝的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南彩月使人来请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最后还是母子连心,薛氏派丫鬟给刘宁端了饭菜过来,生怕儿子饿坏了身子。

  这丫鬟正巧便是安绣儿。

  安绣儿将饭菜送到,低着头说声:“公子请用饭吧。”转身正要走,却被身后刘宁的声音叫住了。

  “你等一下。”

  安绣儿心里纳闷,不知道公子叫住自己干什么。自从来了刘府这些天,姑姑的心思她也算摸清楚了。但是少公子身边总是跟着那妖精似的南彩月,安绣儿不觉得自己比南彩月强。

  再说了,南氏看得丫鬟们还极严。

  安绣儿回过身,蹲了个身说道:“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刘宁脸色憔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愣愣的问道:“我问你:如果你有个相好的男子,你可会欺骗于他?”

  啊?安绣儿也愣住了。

  想了想,她回答道:“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奴婢当然是不愿意欺骗的,可是如果情况特殊,那也是可能的啊。”

  “比如说你做了一件错事。”刘宁不依不饶的问道:“你会坦白承认,还是隐瞒于他?你说实话。”

  “为了不破坏奴婢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那肯定是不能坦白呐!”安绣儿觉得这人真傻。

  “好。”刘宁说道:“我现在要叫你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赏你五十两银子。你附耳过来。”

  安绣儿觉得少公子的表情有点吓人,但五十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于是她顺从的凑过来了:“奴婢听着呢,公子您请讲罢。”

  是夜,月色朦胧。

  南彩月终于成功逼走了唐衣,心里实在是畅快之极。听下人回禀说公子心情不好,关在书房里拒不过来,她想了一想:反正唐衣已经走了,自己也要给公子些时间缓缓,不可操之过急。于是她便罢了。

  香甜舒适的睡到半夜,忽然她卧室的窗户被推开了,紧接着一个婴儿的细细哭声飘然而来。

  南彩月迷迷糊糊的醒来,便瞧见有个小娃娃的身影在窗户纸上晃悠,还有个诡异的声音呜咽着:“还我命来!我好不容易投胎到她肚子里,都是你,让我不能成人!”

  啊!

  南彩月吓得一骨碌滚到了床下,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只是连声惊叫:“不是我,不是我,滚啊,不要找我啊!”

  那鬼的声音幽幽飘来:“不找你找谁?谁叫你推她落了水?否则她若不小产,我怎么会出生不了?都怪你!都怪你!”

  “不!”南彩月已经吓得崩溃了,抱头尖叫道:“你去怪唐衣,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讽刺挖苦我,我也不会推她下水,都怪她让你出生不了的!”

  一瞬间,万籁俱寂。

  “啪啪啪!”院子里外传来了几声拍巴掌的声音。只听安姨娘的声音说道:“真是精彩。南小姐手段高明,骗了咱们阖府的人呐!”

  南彩月惊魂不定的爬了起来,定睛一看,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已是烛火通明。老爷刘子硕、姨母薛氏、公子刘宁、安姨娘、嫡母南氏……全部在场!

  一大群下人们执着烛火站成一圈。

  这是个——可怕的圈套!

  “我……”南彩月见了这场景,腿肚子都发了软,正想强辩几句,便见朝夕相处的相公刘宁开口说道:“南彩月,你还想说什么?”

  他的表情如此冷厉可怕,浑身寒气逼人:“我竟不知,原来平时跟我在一处,口口声声诗书礼仪的南小姐,居然是这么一个恶毒妇人!”

  南彩月的脸色顿时变得灰败下来。她已经无法自圆其说。最终,她求救的望向已经成了刘子硕姨奶奶的嫡母,期望她出言搭救自己。

  可是南氏见她事败,以她的势利性子,如今忙不迭的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子似的往上撞?她干脆装作没瞧见,头扭向了一边搀扶住了刘老爷。

  “宁儿,她是你的贵妾,你待如何处置?”刘子硕开口问道。这是家丑,必须要及早解决。以他的想法,如此恶妇哪怕堵住嘴绑了沉塘都不为过。但是刘宁到底心软,恐怕做不出来。

  “绣儿拿纸笔来。南彩月不守妇道,谋害我刘家子嗣,已经不容于我刘家了。如今我当着全家人的面将你休弃,即刻离开这里吧。”刘宁慢慢说道。

  “害的宁儿与我儿媳妇都快和离,若不是宁儿心善,你这个东西就该处死才好!”薛氏恨恨的说道。

  她本来就要抱孙子了,却被这该死的南氏母女给害了:“宁儿快快写休书,回头让人接儿媳妇回来才是正理!”

  刘宁手起笔落,休书一气呵成,丢到了南彩月的面前:“贱人!速速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南彩月看了看这群人憎恨和厌恶的眼神,俯身将休书捡了起来看看,忽然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刘宁呀刘宁,你以为没有了我,那唐衣就会乖乖的回来吗?”

  “那是自然!”薛氏恨恨说道:“她比你好一百倍!”

  刘宁却不敢像他娘那般肯定,只是冷冷说道:“这个不用你管。”

  “呵呵呵!”南彩月冷笑起来:“伪君子!是你自己贪恋我的新鲜和美色,冷落了你夫人。也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以为我会有机会被扶正!”

  “我跟唐衣有什么仇什么怨?不都是因你而起吗?如今你指望着休了我,她就会重新回来当你的夫人?刘宁,你去做梦罢!”

  薛氏气得脸都青了:“还不与我堵起嘴来,先打三十板子再赶出去。”

  下人们一拥而上按住了南彩月,脏污的布团塞进了她尊贵的嘴巴,行刑床立刻抬了进来,粗重的木板抡起来开始行刑!

  击打皮肉的声音和着惨叫声此起彼落的响起,安绣儿不忍的转过头去,正巧与姑姑安姨娘视线对上了。

  烛光中,安姨娘看向她的双眼晦暗的发着光,仿佛是看见了无价的珍宝。

  次日清晨。

  唐衣院子里的丫鬟们才听说府里出了件大事:姑爷的那个表妹犯了什么错事,被休弃后赶出去了。

  绿柳几人嗟叹不已:若是早有此事,小姐也许就不会为了和离而铤而走险了罢?

  世事难测!

  人间又有多少如果能够重来呢?

  领过早饭罢,绿柳对饭团和果子几个唐府过来的丫鬟商议,她想去求江斌帮忙,看能不能将小姐找回来。

  绿柳不知道,如今的江斌正被马氏欠下的几千两赌债弄得焦头烂额。

  因为李豪找上了门。

继续阅读:第九十章 揭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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