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夭夭竟然不肯承认,与陷害宁盈雪一事有关,宁相的目光冷了冷,他又咬牙切齿的问道:“姑娘当真不知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柳夭夭则道:“自是不曾知晓半分的。若知晓什么的话,我必定会如实说出来。”
“何况,宁相若想知道什么的话,应当去问宁姑娘才是,为何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难道,宁相认为此事是我做的不成?”
见宁相都将问题问的这般直白了,此时的柳夭夭倒也不给宁相面子。
她虽是明白宁相爱女心切,只是对于宁相所做,她却是不能赞同。
毕竟,她也是她爹爹的掌上明珠,曾经她还未嫁与辰王之时,她的爹爹也是如此疼爱于她的,但凡是她要的东西,无论如何她爹爹都会想方设法帮她找来。
只是,她爹爹却从未像宁相这般不讲理。
若她做错了事情,她的爹爹也会责罚,更将很多事情看的无比的透彻。
而宁相这般做,并非是在帮宁盈雪,反而是在害宁盈雪。
可惜的是,她虽是想劝告宁相一两句,却也知道宁相并不会将她的话听进去,她便因而什么都没说。
总归宁相诘难于她,她便悉数都云淡风轻的化解便是了。
此时的她也总算明白,为何辰王对待宁相会是这样的态度,若她是辰王,她必定也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宁相。
而宁相听她这般说,则是冷笑了一声。
“哼,如果不是你做的,还能是什么人做的?在这个皇宫中,除了你时常与盈雪作对以外,还有谁与她作对吗?”
“你难道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是在为你主子出气吗?”
“好个衷心的奴才啊。如今就算自己也做了主子,竟也不忘了从前的主人。为何老夫身边没有这么衷心的奴才呢?”
见宁相竟然这般讽刺她,柳夭夭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但她却并未生气,仍是平静的反驳道:“那是因为,我家王妃从来都未曾将我们这些下人当成是下人看待。但凡是她有的东西,我们这些下人都有。她并不像宁相一般,总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她既是这样,自然要受人喜欢许多。”
“若宁相也能与她一般的话,我想宁相的身边便也会有这样的下人了。”
“若说起来的话,这还是宁相你自己待人太过刻薄了些,所以才无人肯对你忠心。”
云淡风轻的,柳夭夭便将方才宁相所有的羞辱,都奉还了回去。
反倒是率先羞辱她的宁相,在听了她这些话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先前只是知道柳夭夭伶牙俐齿,却不想跟在柳夭夭身边的丫鬟也这般的伶牙俐齿。
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眼前的柳夭夭与辰王有些相像。
因为柳夭夭的一番话,原本还想借机从她口中得知真相的宁相,此时再也难以保持淡定,便见他一拍桌子道:“荒唐,你区区一个贱婢,竟然也敢教老夫如何对待下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又敢拿一个女子与老夫相比?你是不是不知道老夫是什么人?”
见宁相问他,他是什么人。
柳夭夭笑了笑,接过话头道:“我当然知道宁相你是什么人。你是当朝宰相,更是辅佐过两代君王的元老,曾为万岐立下赫赫功绩,若万岐没有你的话,便没有如今的繁荣昌盛。”
待这般说完后,柳夭夭忽的狡黠一笑,刻意问:“不知宁相心中可是这样想的?”
“依我看,在宁相心中,或许觉得自己对万岐来说很重要。若万岐没有了你的存在,如今的盛世便不复存在。”
这般说着,柳夭夭仿佛洞穿了一切一般,直直的看着宁相。
这让宁相忽然有了一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还是被这么一个曾身为下人的女子给看透。
可是,他却不能否认,他便道:“老夫就是如此认为的。难道不对吗?若没有老夫在,就凭如今年纪尚轻的皇上,他如何能得到这样的盛世?难道,仅仅是靠辰王吗?他可有想过,辰王野心勃勃,一直都觊觎着他的皇位?”
在宁相的眼中,他仿佛成为了千古一相一般的存在,就好似,如果万岐没有他的话,就不可能存在一般。
但柳夭夭想告诉他的是,就算没有他,万岐也会是如今的样子。
有许多事情,都是上天已注定好的,一些人的存在,不过是推进他的发生而已,纵然没有这些存在,那些该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会发生。
可惜的是,这般浅显,连她都懂的道理,宁相这个宰相却是一点都不明白。
见他并不明白,柳夭夭不想与他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说:“宁相不是来问我关于宁姑娘的事情吗?如今好像已经偏离了这个话题。”
等这般说完后,她又道:“关于宁姑娘之事,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若宁相不信的话,便去问他人吧。”
随后,她便让凝絮送了客,她道:“凝絮,送客吧,我有些累了。”
宁相见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就已经不将他放在眼中,便说:“你不要太过得意,老夫说过,这皇后之位,只会是盈雪一人的。你最好先想好,今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听得他这样说,背对着宁相的柳夭夭却只是微微一笑,她道:“好,我倒是想知道,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而就在她朝着屋内走去时,宁相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高声威胁柳夭夭道:“对了,老夫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你说,你这班衷心的下人,要是让你家王妃知道,你竟与你家王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会是如何想的?”
“若她知道了这件事,还会不会觉得,你是个衷心的奴才呢?”
想着先前他曾发现辰王竟对小小一个丫鬟动情一事,宁相发觉,或许他可以用这件事来威胁柳夭夭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