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碧桃说,这世上竟然有用人血入药的方子,柳夭夭顿时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眼,她惊到:“竟然还能用人血入药?这法子当真有用吗?”
碧桃摇了摇头,回答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先前御医说,若能得人血入药,小姐的病况便会好的快些。但若是没有这人血入药也不打紧,就只是要多花些时日调养小姐的身体便是了。”
见她这般说,柳夭夭更为不解,她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何王爷还有以自己的血入药?他竟这般傻吗?”
然而碧桃却并不觉得辰王是傻,就见她的眼中浮现了深意,她也对柳夭夭说:“依奴婢看来,王爷并非是傻。”
听她这么说,柳夭夭却问:“那是什么?”
见她根本不懂这其中的用意,碧桃便只得明说道:“这自然是因为王爷希望小姐能早日好起来,所以即便不确定这药方的真假,亦愿意用自己的血来入药。”
“依我看御医这方子,除了是医治小姐身上的箭伤和毒伤以外,更是在医治小姐心上的伤。若小姐记得一切的话,便能明白碧桃如今是什么意思了。”
说罢,碧桃重重叹了一口气。
固然,她也希望柳夭夭能像现在这般,并不懂苦愁的滋味,但是若可以的话,她却希望柳夭夭能明白辰王对她的付出。
的确,辰王曾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他亦做了为她付出真心甚至是性命的事情。
只是即便如今碧桃为柳夭夭与辰王之间的事情担忧不已,可现今柳夭夭已失了记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唯有让如今的柳夭夭知道,辰王到底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至于柳夭夭,她并不傻,所以听了碧桃的话,也并非是全然没有触动的。
只是她的眸光虽然已经染上了一层水气,她却仍嘴硬道:“依我看,他就是傻,何必如此呢。”
末了,她又喃喃了一句:“他可知,就算这般做,我也并不会原谅他,我与他注定是要这般痛苦纠缠的宿命……”
因为她的声音过小的缘故,所以碧桃并未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因而碧桃也问她说:“小姐,你可是说了什么?”
柳夭夭却摇了摇头:“没有,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不知为何,碧桃总觉得柳夭夭有些奇怪,但她却又说不出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奇怪。
而就在她疑惑时,辰王却已带着皇上走进了无奈,碧桃只得收回了思绪,起身向辰王与皇上行礼。
因先前她见过皇上的缘故,她不免惊讶道:“秦公子,你如何会在这里?”
皇上心知他的身份已经瞒不下去,便笑了笑道:“秦奚只是我的化名,我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万岐的天子。先前因出宫在外,不便告知真实身份,有所隐瞒实在抱歉。”
一听他亮明了身份,碧桃顿时将眼睛瞪的比方才还大,瞠目结舌的望着皇上,许久都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是如何都没想到,柳夭夭之前在街上结识的,竟然是当朝天子。
在愣了许久以后,她这才连忙道:“碧桃见过皇上,先前小姐与碧桃因不知皇上身份,多有不知礼数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说着,她竟还要按照礼数给皇上跪下,但却被皇上先一步给拦下。
皇上摆摆手道:“不必如此多礼。既然夭夭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将那些无用的礼数。今日我来,亦是想看看夭夭现今的情况如何。”
先前碧桃就对皇上对柳夭夭的态度有所猜测,现今听得皇上竟这般称呼柳夭夭,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她也小心翼翼的看了辰王一眼,想知如今他是如何想的。
却见辰王面色平静,并未有半点波澜,就好像并未被此影响一般。
然而碧桃虽是见了辰王平静的反应,可她的心却并未因此放下,反而还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早知柳夭夭的感情十分坎坷,却不想竟复杂至如此地步,也不知上天为何要这般对她。
至于柳夭夭,见皇上与辰王踏进了屋内,自失忆以来便从未见过皇上的她,顿时探出了头,看向皇上一脸疑惑道:“你认识我?方才听你的话,你是皇上?”
本来先前皇上就不知该如何向柳夭夭解释他的身份,而如今柳夭夭失忆了,皇上却是仍旧未想出这难题的答案,他在听了柳夭夭的问题,只得一脸尴尬的看着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倒是辰王,见他有所迟疑,便道:“嗯,这便是皇上。先前的那些花儿,便是他命人从宫内送出的,只想着你醒来后便能看见。”
其实辰王也不清楚,他为何要帮皇上解释,总归在见皇上为难时,他便这般顺其自然的站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并不在意柳夭夭与皇上的关系一般。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并非如他所表现的这般淡定。
听得辰王的解释,柳夭夭这才一扫脸上的疑惑,对皇上笑到:“原来是这般。先前王爷便与我说过,我在病中之时,皇上便命人送来名贵的花,我也一直想亲自谢过皇上,但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总算能亲自谢过皇上了。”
说着,柳夭夭便要翻身下床,向皇上道谢。
然她才刚要掀开被子,便被在屋内的三人齐齐阻止,皇上为了不让她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也说:“不必了。你我既是朋友一场,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何况,若能让你在养病时开心,我便也觉得高兴了。”
然而柳夭夭听得皇上这般说,却是一头雾水,她也道:“我与皇上是朋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随后,她又露出苦恼的神情来,她道:“我如今因为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皇上却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这般说来,我是不是太不重义气了些?”
这般说着,她的眼中浮现出了许多愧疚。
方才脸上还有的笑容,此刻也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