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只能违心的说:“本王不敢。本王只是担心,若皇上出宫的次数多了,太后会担心而已。”
皇上见他这般说,虽是知道他此时说的话并不当真,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故意装傻说:“无妨,如今我早已成年,更何况我身为皇上,能多出宫走走,倒也能看看宫外百姓的疾苦,这也是一件好事。想必母后知道了,定不会过多的阻拦。”
随后,他又意有所指道:“倒是皇叔,对我的态度实在太小心了些。莫不是皇叔还以为,我是当年的小十一?”
辰王心知皇上是个聪明人,听他这般说,只得由着他去。
何况他还觉得,如今柳夭夭已经失去记忆,即便从前曾与皇上交情匪浅,但如今她已经什么都忘了,就算皇上对她有什么想法,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皇上与柳夭夭之间,还隔了一个他在,他便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他便调整了心态,与皇上坐了下来。
皇上见他的态度,不似之前一般不耐,便知道他已经没有了赶他走的意思,他便也悠悠然的又坐回了位置上。
待两人都坐下以后,皇上便问起了辰王柳夭夭今日的状况来:“皇叔,我听闻夭夭在不久前已经醒来,不知她如今的状况如何?除失忆之外,可还受到了什么影响?”
听得皇上再次这般亲昵的称呼柳夭夭,原本已经提醒自己不要再在意的辰王,心中顿时又泛起了波澜,他的眼眸亦深深的沉了下去。
他虽是想在皇上的面前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对皇上说:“皇上,按尊卑礼仪来说,你应当尊称夭夭一声皇婶才是。若你也叫她夭夭,岂不是乱了规矩?”
皇上心里自然是明白该如何称呼柳夭夭,他亦不是没想过要遵守尊卑与礼仪。
只是,他一想到先前他与柳夭夭的约定,以及先前柳夭夭在离开时所表现出的模样,他便觉得,或许对于柳夭夭来说,她更喜欢他现今的称谓。
他便说:“即便不用皇叔提醒,我自是知道我与她的身份。只是,先前我与夭夭有过约定,就如此称呼她便好,并不需要有那什么繁重的礼节。”
因辰王并不知柳夭夭到底是如何与皇上结识的,他们之间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便并不知皇上所说之话到底是真是假。
见皇上如此说,他除了心里感到不快以外,也别无他法,他也因此沉默了下来。
见他沉默下来,皇上心知他是无话可说,便又将方才所问,又重复了一遍。
至于辰王,只得一一回答,他道:“自她醒来以后,除了失忆以外,便再没有受其他影响,如今经由一番调养,身子倒是好了些。只是,本王如今并不允许她随意出府便是了。”
皇上觉得他这般做倒也正确,便点了点头。
而辰王先前想起换上曾命小太监从宫中送来的花,便又说:“先前皇上命人从宫里送来的话,夭夭也见了,她甚是喜欢的很,还一直说要谢过皇上的好意。”
听得柳夭夭看了他命人送来的话,并喜欢的很,皇上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容。
他也道:“如此便好,也不枉我记得先前的承诺了。”
随后他又说:“既然她喜欢的话,今后若是我再得了什么奇花异草,便都给她送来。她是爱花之人,想必这些花草一定能让她开心。”
他如此说着,倒是忘了如今柳夭夭是辰王的人。
辰王见此不得不提醒他说:“不必了,皇上。若是夭夭喜欢的话,本王自会去为她寻来她所喜欢的花草,就不必皇上担心了。”
如此一番话,是将皇上拒绝的极为彻底,也让皇上为之一愣,而皇上亦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更是为此沉默了许久。
大概是因为他们叔侄都认识了柳夭夭的缘故,如今竟变得这般生疏。
明明以前见了,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可现今见了,却只能相坐两无言。
他想,或许与他们叔侄来说,终归是要一决输赢的。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这天下自然也容不下两个能做天子的人。
即便,辰王并不曾想与他争夺出柳夭夭以外的什么。
待沉默了一阵,皇上虽是觉得有所不妥,但仍是对辰王说:“不知皇叔,我可否见夭夭一面。虽然我一直都听闻她醒了,也一直想出宫来探望,但奈何朝中政务缠身,如今才得空。”
辰王自是清楚,他拒绝是最好的。
毕竟,柳夭夭现今已经忘了一切,他若不让柳夭夭见皇上的话,若柳夭夭一辈子都无法记起一切,皇上便再没有什么机会。
只是,他虽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他并不能如此自私,他已经做错过一次,若他再做错的话,想必不光是柳夭夭,就连上天与他自己,都无法再原谅他。
在他点头后,他便起身带着皇上去见柳夭夭。
彼时,碧桃正与柳夭夭在房内说着话,而柳夭夭也注意到了先前辰王左手上的伤,她因好奇,便问碧桃说:“碧桃,你可知王爷左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难道,也是与我一般,是被山匪所伤吗?”
除了这个可能以外,柳夭夭再也猜不出别的可能。
碧桃却摇了摇头,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对柳夭夭道:“王爷手上的伤,可与山匪没有半点关系。这伤啊,可是因小姐你才留下的。”
听得碧桃这样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柳夭夭顿时一脸疑惑,她也问:“因为我?为什么是因为我?难道是我伤了他吗?”
碧桃见她如此好奇,便将前因后果与她都说了一番。
“小姐,你可知王爷对你是有多在意,他听闻太医说,若以人血入药,便能让你早些恢复,他便割破了自己的手,用他自己的血入了药。这些,都是我从管家口中得知的。若不是亲眼见了,我也不愿相信,王爷竟能傻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