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之意虽然说得并未太明确,可柳夭夭听了一阵,却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便见她忽然一笑,对太后道:“太后说的极是,夭夭已能嫁与王爷为妃,便已感恩戴德,自不敢独占王爷宠爱。不瞒太后,夭夭一直有为王爷再娶之意,且夭夭见表姐孟氏玲珑贤良淑德,正想有意为王爷说下此亲。”
看她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与介意,反而还开心的很。
太后原以为,像她这等女子,好不容易才得辰王承认,坐稳了辰王妃的位置,现今她提出为辰王再娶,她必定不情不愿,想方推却才是。
倒不想,她竟然早就存了为辰王再娶之心,这不免让太后多瞧了她几眼,想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而后,太后又将她打量一阵,却只道她如今所言,不过是以退为进,为的便是让她无法可说,再不管辰王之事。
为了不让柳夭夭如意,太后便又说:“这孟氏之女,哀家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哀家这里倒是有不错人选,不知辰王妃意下如何?”
见太后铁了心要让辰王再娶,求之不得的柳夭夭便顺着太后之意问道:“不知太后所说是哪家千金?”
而在一旁并未多言的辰王,先听得柳夭夭将想为他再娶之言时,脸色便已然沉了下去,如今再见柳夭夭与太后当真要为他再娶,亦不过问他的意见,顿时面色不悦道:“臣虽对太后美意感激不尽,可太后可有问过臣是否有再娶之意?”
待这般对太后说完,他又看向柳夭夭道:“王妃未曾问过本王的意思,便替本王做了决定,是否有些不妥?”
柳夭夭心知他此时必定不悦至极,却仍说:“贱妾也是为了王爷着想,还请王爷三思。何况,王爷不也对贱妾的表姐有意?贱妾这般做,也是想成人之美。”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将辰王对孟玲珑有意一事,说与了太后听。
听得她坚持说他对孟玲珑有意,辰王虽然面色难看,却并未多言,只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何说辞。
而太后听得辰王竟然对柳夭夭的表姐孟玲珑有意,却又盘算了起来。
固然柳夭夭同意辰王再娶一事,她倒是满意,可她却并不想辰王再娶柳夭夭的表姐。因她不知柳夭夭与孟玲珑的关系,只以为这表姐妹二人,定是同仇敌忾,若辰王再娶孟玲珑,这辰王府内依旧是她柳夭夭当家做主,与现在倒无什么区别。
她便说:“哀家所言之人,是相府千金。她正值婚龄,且倾心于王爷,亦不计身份,愿做侧室。若王爷能将其立为侧妃,也是一番美事,不知辰王妃以下为何。”
虽然太后所说的是辰王的事情,可她却依旧并未在意辰王的想法,反而去问柳夭夭的意见。
而对柳夭夭来说,她如今只想尽快逃离王府,至于辰王到底要娶谁,与她并无半分关系,她也巴不得对方早日抢走辰王的所有宠爱。
她便无半点犹豫道:“太后考虑的极是,既是如此,待回府后,贱妾便为王爷准备提亲聘礼,太后觉得如何?”
看她的样子,是完全不准备询问辰王的意见。
辰王见她越发过分,顿时拍桌怒道:“柳夭夭,你可曾将本王放在眼里?如今本王还未应下此事,你竟敢替本王做下决定。”
北冥枫是如何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想要弥补柳夭夭,对她好,却不想最终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免有些不悦,想知道柳夭夭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柳夭夭见他生气,虽不觉她自己做错了什么,却道:“既然贱妾失了分寸,那此事便请王爷与太后做主吧。若王爷当真有再娶之意,贱妾定当为王爷安排好再娶之事,不劳王爷费心。”
待如此说罢,她便不再多言,只想看辰王会如何与太后说。
总归也不过是辰王拒绝太后,亦或是辰王答应再娶这两个结果。
而辰王见她闭了嘴,虽心中的怒火还未退去,此时却并不便与她算账,便只得面向太后道:“太后,本王现今才刚娶妻未久,若再娶侧室,只怕落人口舌。此事,还是日后再提。况,本王并无过人之处,蒙相府千金错爱,还请太后代为劝解,莫要为本王误了终身之事才是。”
如此,他倒是直接拒绝了太后的好意。
至于太后,虽是早知他会拒绝,却仍说:“王爷何故拒绝的这般痛快?还是再稍作考虑吧。若过些时日,王爷还是这般心思,哀家再代为转告王爷之意也不迟。”
如此说着,太后却是给了柳夭夭一个眼色。
至于柳夭夭,虽是迟钝,但却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就见她在辰王未曾注意之时,向太后微微颔首,以示已明了她的意思。
太后见她如此也算受教,这才对她稍稍满意了些。
之后,柳夭夭陪着辰王又与太后闲谈了几句,太后这才说她累了,想要歇下,而辰王与柳夭夭这才得以有机会回府。
在回府的路上,辰王不免与柳夭夭说起了再娶一事。
就见刚踏出太后宫门,辰王便面色不悦的质问她道:“柳夭夭,你到底是何意思?难道本王与你说的还不够清楚?你竟还未打消为本王再娶的荒唐心思。”
见他生气,柳夭夭却是不怕,反而淡淡道:“贱妾只是在为王爷考虑,何况我朝男子向来三妻四妾,再娶之事如何荒唐?如今王爷一口拒绝相府千金,只怕他日必当后悔才是。”
她的语气之坚定,就跟早已料到辰王会移情别恋一般。
不、她说的不对,并非是移情别恋,辰王根本从未爱过她半分,移情别恋尚且爱过,她与辰王之间又何谈移情别恋之说?
见她仍觉自己薄情寡义,辰王心中怒火又盛了些许,然他见根本无法改变柳夭夭的想法,便只得道:“本王不管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总归这再娶之事,断不许你再提起。若你再提了,看本王如何罚你。”
他虽是这样说,可到底要怎样罚柳夭夭,他自己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