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如今太后已经知道她在假装失忆,柳夭夭不免担心了起来,担心太后会将此事告诉给辰王,若辰王知道此事的话,想必她便更要为之后的事情感到心烦意乱。
可在她想着该如何面对辰王时,皇上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想,他道:“不,太后并不知你失忆一事是假装的。”
听得皇上如此说,柳夭夭很是疑惑,她亦不解道:“既然太后并不知我失忆一事为假装,那她又是如何提醒了你?你又是从何知晓我在假装失忆?”
见柳夭夭百思不得其解,皇上这才解释说:“夭夭,你难道忘了,太后虽不知你失忆一事,却知晓你如今已有身孕一事。你先前曾告诉太后,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当我从太后那里听闻这些以后,我便知道你心中必定藏有什么秘密。”
柳夭夭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的破绽竟然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在听了皇上的一番话后,她顿时便沉默了下来,她更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在从前经历过那些事情以后,她其实便已经知道,这个孩子和辰王一般,都是她躲不过的劫数。
她原以为,如果能重来一次,或许她能改变她的命运。
却不曾想,就算如今她已经拼尽全力去尝试改变许多,可有些事情,却仍是无法改变的。
就好比这个孩子,即便他还未出生,便已经成了她的劫,并让她的谎言露出了破绽。
想到这些,她更觉这孩子不能留下。
只是,她却没有将这心思告诉与皇上,只问他说:“既然你如今知道了我并不想要这孩子,又知道了我是在假装失忆,你打算如何做?是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还是将这些都告诉给辰王?”
柳夭夭并不想逼迫皇上做出选择,即便她并不想辰王知道如今的这些事情,而她如今所问,不过是想知道皇上的态度而已。
她只是想知道,皇上会如何做出选择。
若他选择帮她,她自是高兴不已,但他若是想要帮辰王,她也决不会怪他,毕竟不管他选了什么,都是他的选择,她并不能因为与他的交情就强迫于他。
而在这般问以后,柳夭夭为了不让他误解她的意思,便又解释说:“你且放心吧,我并无要逼迫你的意思,即便你不帮我,我也不会怨你半分。何况,这事情本就是我与辰王之事,平白将你与太后卷了进来,我才应该道歉才是。”
想着如今事情不仅变得越为的复杂,甚至还将更多人卷了进来,柳夭夭便为之头疼了起来。
她是如何都想不到,原本只是她与辰王之间的事情,竟然还将孟玲珑、碧桃、皇上、太后、宁盈雪甚至是宁相都牵扯了起来。
若只是牵扯进了孟玲珑,她也只怪孟玲珑自己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可碧桃与皇上等人却是无辜至极的。
看着他们为她和辰王的事情而为难,她便不自觉自责了起来,更想着要早早为这些事情做出个了解。
可皇上听得她这样说,却仍是会想出该如何做。
就见他沉默了一阵,在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后,他这才道:“这件事我一连想了几日,也一直未曾想出办法来。所以夭夭你如今问我要如何选,其实我心中并不知晓答案。今日来,我也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见他也不知道答案,柳夭夭倒是极为了解,她便点了点头,只是说:“你想弄清什么事情?”
见在他提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并没有躲闪,皇上便知她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便问:“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假装失忆?当初那种情形,就算你不失忆,皇叔也对你甚是紧张。”
柳夭夭早就料到了他会这般问,便语气平淡的回答说:“我自是知晓,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辰王。我这般做,是想寻一个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听得柳夭夭这么说,皇上十分不解。
虽他已认识柳夭夭有一段时间,且他与辰王的交情向来不错,甚至两人还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可在关于他们感情的事情上,辰王却只字不提。
很多事情,他都是从柳夭夭还有别人的口中知道的,可就算柳夭夭会曾说起一些关于她与辰王的事情,却也少之又少,每次也几近模糊,她与辰王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她却是从未说起过。
他每每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开口。
而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想勉强柳夭夭去回想那些不快的事情。
只是如今,他却觉得,若他不弄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的话,他亦不知道该如何为今后做出选择,更不知该如何帮柳夭夭与辰王解开心结。
于他来说,柳夭夭是他的知己,而辰王是他的皇叔,更是无话不谈、如同父亲一般的长辈,不管于公于私,他都是要帮两人的。
何况,他又对柳夭夭存有一份私心。
至于柳夭夭,也知今日来,她必定是要坦白一些事情的,索性她也早就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她便说:“其实先前我并未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只是看情况紧急才救下了他,其实他的生死与我并无多大关系,我亦恨他的很。只是,先前见了他对我紧张的模样,却又于心不忍,何况……”
在说到最后,柳夭夭不知为何,还变得迟疑了起来,她的眼底更是浮现了满满的纠结与不忍。
皇上见她如此,便知,她心中所想肯定与她如今所说的不同。
即便她如今所说并不全部都是谎话,可她的某些话却也是当不得真的,就比如她说恨辰王这一点。
何况,世人常言,爱之深、恨之切,她如今所说对辰王有多恨,曾经便对他有都爱。
而他深知,此时并不该去打搅她,但他仍是忍不住问:“何况?何况什么?”
他明明清楚,柳夭夭的答案对他来说,到底会有多残忍,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趁此早些死了对柳夭夭的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