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是病情最重的,因为涉及到气管插管等有创操作,工作强度又高,被传染的风险也比其他地方要大。
苏霁月的嘴张张合合,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谢嘉朋自然知道苏霁月此刻的心情,该是震惊、担忧而又恐惧,可再仔细想想,支援重症监护室这样的事的确是池清风的性格会做的事,也是他作为医生的使命,所以即使她再担心,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就如同当初池清风虽然不喜欢、不放心,却还是亲手将她送回赛场,不会去干涉她的职业道路。
谢嘉朋想要安慰她:“你别担心,清风是那么优秀而且有经验的医生,会保护好自己的。”
平日里都是她让别人担心,那些“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说了很多遍,可如今世事轮回,才切身体会到,这些安慰人的话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她应了一声“恩”,可语气却是沉重的。
谢嘉朋轻叹气,“这次的疫情太突然而且严重了,医院的医生日夜倒班都人手不够,连夏曼思都去重症监护室支援了,我们做不了更多,也只能保护好自己,别让他们为我们担心。”
谢嘉朋的话是对苏霁月的提醒,她点了点头,“我明白。”
因为国内疫情的特殊情况,经过领导们商议,决定让空中技巧队直接前往俄罗斯备战。
晚上十点的时候,苏霁月正在收拾行李,终于接到了池清风的回电。
他开口,因为怕她担心,想要尽可能做出轻松的样子,可是声音中的疲惫却是遮掩不住:“霁月,还没睡?”
苏霁月放下东西,坐回床上,“恩,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俄罗斯比赛。”
池清风想了想,问她:“韩国站的比赛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他这样问就是没看比赛了,也是,这几天正是国内疫情爆发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关注比赛?
苏霁月答他:“是,我进奖牌轮了,但最后发挥的不是很好,第六。”
停顿了一下,苏霁月又问:“怎么才回我电话?刚下班吗?”
同事病倒,池清风结束自己的白班之后又替同事顶班到现在,只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和苏霁月说,他避重就轻,“病人有点情况我不放心,就下班晚了,怎么,着急了?”他故意逗她,“不过你之前训练、比赛的时候可是经常一天天地找不到人,这就当是对你的惩罚吧。”
苏霁月知道他是怕她担心,她怕他百忙之中还要记挂她的心情,没有挑明自己已经知道他去重症监护室支援的事,只是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甘愿受罚,但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池清风一怔,心里既暖又夹杂着一点酸意,他开口:“你也是,给我好好的回来。”
敢受一点伤他都找她算账!
苏霁月应:“好。”
简短的对话,他们随即挂断了电话。
前路艰险,他们都有各自的战场。
终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