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堵着的滋味让墨靖离像是含了颗石头,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一个经常惹他生气的男子,想到那一个表面吊儿郎当,实际上却心里门清儿的人…
他突然胸口一痛,仿佛万蚁钻心一般。
他竟然亲手杀了他?
沐逸辰直接甩开面前的男人,歪斜的衣领没了往日风度翩翩的样子,他努力让自己脑子变得清醒,可是…
他对不起他的师父…
而沐逸辰这般颓废的样子,直接让墨靖离也随之瘫软下来。
他扭头看上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明明这个人跟自己接触时间并不长,甚至还是自己的对立面,可是…这个人的一蹩一笑,全都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说实在的,摄政王殿下,既然朕都这么帮你了,你能不能给朕纳一个妃呢。”
“不行。”
“皇上年纪尚小,并未行加冠礼,暂时不易纳妃。”
“凭什么啊,那先皇像我这个年纪,不孩子都有了吗。”
“先皇?”
“先皇二十四岁登帝,二十六岁纳妃,二十八岁大皇子出生。”
“……”
“墨靖离,难不成权位在你面前真的这么重要吗?”
“信不信,没有本王的旨意,你的命令出不了乾清宫。”
“……”
原来不知不觉那人早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迹…
而如今,这人现在一身单薄的躺在床上,却毫无一点生气,让他的心更加揪痛,他皱起眉头,并不知道自己这份感觉的来源,只知道他并不想让这个人死。
以前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他是孤独的,是无趣的,可是自从有了他,不…是自从半个月前…
他突然发现了这个人在苦心藏拙,便生出了打压这人的心思,他想要看看这个人明明急的跳脚,却偏偏强忍的样子,而结果让他意外了,这个人竟然放弃了藏拙,开始选择在他面前一点点的暴露实力。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从来隐形人的皇上,却好似比所有人的心更加透彻…
“不可能…没有本王的命令,他不准死…”墨靖离直接上前,提起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灌输到了这人体内。
“墨靖离,你疯了?”用真气灌输,君子泠从来未习武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沐逸辰不过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人的目的,无非是用真力去修复君子泠的经脉,可是现在君子泠昏迷,哪怕传过去真力也无法运转。
“本王没疯,他能破开本王的内力,又怎么接不住本王的真气?”墨靖离鹰一样的眸子,直接将这人盯了回去,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这个人不能死。
他现在想要这人站起来,对他挑眉一笑说一句:“墨靖离,难不成你看上爷了?”
“王爷”闫越上前阻拦,他并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沐逸辰一个皇帝的身份,这般在乎君子泠的生死就够让他惊讶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连他自家王爷也要拼了命的救这个人?
真气不比内力,将真气传给皇上相当于将自己的内力传给了皇上,倘若皇上利用的妥当,这股真气很有可能直接化为皇上的内力。
而自家王爷分出去多少真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少多少年的功底。
而他的阻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墨靖离已经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君子泠体内,
闫越烦躁的皱眉,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周围空气被强大的真气牵扯扭曲,屋子里的几人默契的谁也并没有开口。
而渐渐墨靖离额头也溢出的细汗,显然真气传导的越来越吃力。
“墨靖离,你住手!”这人这般不要命,让沐逸辰震惊,现下这种情况明明是这人真力耗费过度,已经提不起来,可是这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什么时候这人为了一个君子泠,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而现下闫越才叫郁闷,真力源源不断的过渡,这样下去他们王爷可能真力散尽而亡,恐怕君子泠没救回来,他家王爷就去世了。
帷帐内一片紧张的气氛,可是就在这时,外边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让老夫进去。”
“快,快,背老夫进去。”
那白发老头儿的声音?
闫越皱着眉头,动动脚步想出去把那人打发了,现在情况那么危急,哪有功夫理那个老头儿?
“老夫能救皇上啊,让老夫进去…”吉裴云现在那叫一个着急,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竟然说皇上重危?
他也确确实实看见皇上跟墨靖离的交锋,只是他以为墨靖离再怎么招,也不可能真的动了皇上,可没想到…这…
他面上着急起来,现在不管君子泠是不是太子,君子泠都不能出事。
他绝对不允许有万一的情况出现。
“让他进来”闭着眼传导真气的墨靖离突然开口,虽然他对那人抱有的希望不大,但是现在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谢谢,谢谢!谢谢啊!”吉裴云千恩万谢地被人背进来,直接放在了地上,攀爬着爬到床边。
哪怕他早已经猜到了君子泠伤重,也没有想到君子泠竟然重到了这种地步,而看着刚刚传导完真气的墨靖离,吉裴云突然惊讶的抬头。
这传道真气只能给没有内力之人传导,不然非一脉相承会产生反噬,难不成…
君子泠没有内力?
可是没有内力又怎么能破开这个人的屏障。
还是…这人想要杀了君子泠。
“王爷,您这是…”
墨靖离睁开双眼,似乎有些疲惫,怕是现在虚弱的单是一个闫越,也能治他于死地。
“救人,他没有内力…”这个人想的什么,他自然清楚,为了争取时间干脆便直接解释了。
什么?
没有内力…
“这…这这这……”吉裴云舌头打着结,君子泠竟然没有内力,直接靠肉||体强||撑||破||开内力?
这,这这这太不现实了…
“咳咳…”沐逸辰突然受风一样咳嗽了两声,强忍着胸口的翻动,刚刚他说的双倍返市也并不是盖的,现在还有一些压抑。
而这一声咳嗽也把那人拉回了视线,吉裴云赶紧从怀里掏出药丸,不管这人如何,反正都是要救的。
“亭羽魂花丸?”沐逸辰直接惊叹出声,这个老头竟然有亭羽魂花丸?
这也是前朝的东西,天下医学圣品都莫过于出自前朝庆阳国君之手。
亭羽魂花丸也不例外,这是他师傅最得意之作,向来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只可惜前朝灭亡的早,而他也未得他师傅传承。
“竟然还有人认识?难得…”吉裴云可惜的说一句,直接将这东西喂进君子泠的嘴里。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当年皇帝陛下也不过只研制出来了三枚,这是他当年一己之力大破军阵的奖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细心呵护,是他对先皇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