俦无烬脸色瞬间阴了下去,但是很快眼神一眯,脸上便浮现出了几分兴趣。
这君子泠…当真有趣。
只是这君子泠很和殇国国君是何关系,俩人这般怼人的方式都惊人的相似。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感激不尽,却之不恭了。”
此话一出,连跟在那人身后的随从也愣了,自家王子怎么会这般随意就同意了?
倘若说他家王子是为了什么国家邦交,那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他家王子素来我行我素,从来都是看谁不顺眼直接干谁,什么时候还会为了什么东西去退让?
而俦无烬却也懒得看身后的人,直接抬起脚步迈向下人抬过来的椅子,哪怕只是一个简陋的四角椅,却偏偏让这人坐出了龙椅范。
君子泠抽抽嘴角,果然气质这一块,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牛掰。
就这么随眼扫视四周,目光却盯上了那个蒙着脸的和殇国国君,不觉得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怎么总觉得这人的气质有些熟悉?
“不知和殇国国君今日为何独自喝闷酒?”这么想着,君子泠试探出声,眸色里透着几分探究,似乎要将这人看透一般。
百里瑾瑜呡酒的动作一顿,纤长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两只手指夹着酒杯优雅的动作,让人不觉倒吸一口气。
而其实当事人并不是这么轻松。
听见君子泠夹杂着几分试探的声音,百里瑾瑜心里一沉,君子泠并不像是一个会随意找事的人,这般突然对他开口,是因为识破了他的身份吗?
倒是他忽略了这人的敏锐。
“皇上多想了,这杯里的是茶不是酒。”百里瑾瑜温雅出声,一模一样的声线并没有多加掩饰,让君子泠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杯里的是茶不是酒…
是在说他现在是和殇国君,而不是龙耀丞相?
君子泠无奈的望天长叹,怎么这一群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这让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整天跟这些心机Boy打交道,是想让它变成秃顶吗?
而这俩人的这番举动,却被其他的几个人全部看在眼里,几乎做出了同样的反应,看像这边的眼神也越来越深邃,
世界上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事,事出有怪必有因。
整体来说,这场宴会并未持续太长时间,而因为开头折腾了这么多,君子泠接下来吃的还算开心,最起码没有饿到肚子。
而墨靖离却也并未在凤仪阁待多久,毕竟那种地方终究人多眼杂,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直接回了宫中。
御书房内。
“你真的没事吗?”君子泠不确定的问道,明明昨天这人还直接吐出了一块心头肉,怎么今天变这样跟没事人一样了。
“无妨,本王在没有修炼武功之时,每一年都是这么扛过来的。”
墨靖离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更让君子泠目光紧缩,生出一种心疼。
从小到大每一年都是这么扛过来的,这个人到底经过了多少痛?
虽然上辈子君子泠身为杀手,但是他却从未沾染杀手那些嗜血,反而更像一个留恋花丛的采花贼,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一翻跳脱的样子。
看似处处留情,实际上只是有情的掩饰。
君子泠垂下眼睛,隐藏下自己的阴暗之处,颇为感兴趣的朝着墨靖离手中拿着的东西瞅过去。
而让他奇怪的是,这一次这人倒是没有再看一些奏折,反而是在看一些似乎是小道消息的纸条。
“你在看什么?现在国事还这么忙吗?”
君子泠上前走至他身旁,这般扶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桌子上的纸条。
“王爷至上,番漠太子与风翼三皇子多有接触,现已派人密切观察。”
“王爷至上,南昭仪仗现已经到达宜州,正在整装待发,预计明日可至。”
“王爷至上,西域圣母已出发,因为西域较远,可能需要三日后到达。”
君子泠嘴角抽抽:“每国的人你都派着人盯着他们?”
这得需要多少人?
最关键的不是多少人,而是这得是一个多大的布局,仅仅一个龙耀便有这么多省郡,每一个地方的管理,每一个官员的安排,看似都是已经各司其位,但是其实又有哪一个不需要时刻关注?
而在安排好龙耀内政之余,还要去纵观六国,盯紧了六国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人究竟该有多可怕,他突然想到了他自己,或许他龙耀的一举一动,也同样在别人的手中掌握着。
就像…俦无烬,从天直降皇宫不说,开口便是凤仪阁,明显早已经对他们监督的是了如指掌。
唉!每个国家的继承人都如此优秀,而又各自布权天下,到时候的天下之争,单单是这群年轻人,估计就要掀起来血雨腥风。
君子泠因为就这般靠在了墨靖离身上,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如何,手搭在墨靖离肩膀,却直接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重心都移了过去。
墨靖离抬头,正好直接对上了君子泠的侧脸,温热的呼吸刚刚打在了他的脸上,在空气中似乎荡起了几分旖旎。
“你看爷做什么?”君子泠不懂,怎么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柴如豹,似乎要将自己生吞了一样,就算自己有时候是挺碍这个人的事,可是他们也不是仇人对不对?
墨靖离眼里闪过一丝被发现的慌乱,但是他墨靖离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轻易地在别人面前慌神?
他突然笑了…
不像君子泠的桃花眼妩媚勾人,也不像是离殇的彼岸花开,单纯的是属于一种男人的霸道与手握一切乾坤的自信。
“君子泠,你还记不记得,就在这里,你曾经问过本王…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