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还是迈着脚步走了过去,那姑娘不过是个小孩子心性,但是心眼儿倒也不坏,虽然伤了他,但是也看得出来,那姑娘也不过是气急了。
穿过御花园的花草,外边的视野也变宽了,他倒是第一次从这里走过,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板子的声音也近了,没了花草的遮挡,君子泠也看清了眼前的场面。
不过只有五个人。
两个拿这板子行刑的,一个趴在木凳上满头虚汗的君子慕。
还有一个他不认识。
而离的最近的那一个,君子泠眼神微迷。
这个人的气息…似乎跟暗处跟着他的是一个人,这么想来,这个人应该是墨靖离身边的人了。
板子还在继续,趴在木凳上的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满额头的细汗就这么滑下来,每一板子的落下,都似乎蒙足了力气,可是这人也只是发出闷哼声。
可以看的出来,性子里也是高傲的。
君子泠无奈的自己笑笑,直接翻转手腕,一片树叶飞射而出,直接在其中一位行刑的人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打死吧。
没想到,他随手捞下的一片树叶,倒是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谁!”
突然的袭击让闫越瞬间警惕起来,还未来得及动作,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啧啧啧,爷的技术还是这么准。”
这贱贱的声音,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皇上?皇上您是有什么事吗?”
闫越显然也没有猜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君子泠。
疑问的盯上面前的人,眸色里隐晦不明。
刚刚那一片树叶,竟然这么大的杀伤力,这是不是说明,面前这个人真的如他猜测一般,并不简单。
“有什么事?你们打朕的妹妹,还要问朕什么事?”
君子泠声音里有一丝正经,就这么对上闫越的眼神,含笑的眼神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质问。
他本身就是一个护内的人,而抛开君子慕打伤他这一点,这个君子慕并没有做什么对他有害的事情,性子也并不坏。
况且这君子慕还是他的妹妹,同是君家人,于情于理也算是他自己的人。
君子泠慢慢摇着扇子走近,注意力落在了趴在木凳上的君子慕身上。
此时的君子慕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朝气,仿佛就像一颗虚弱的小草,没了一丝生机。
“啧啧啧,来,告诉爷,怎么惹到了那王八蛋,让那混蛋对一个娇弱的姑娘下这么狠的手。”
君子泠提起衣袍,单膝蹲到君子慕面前,拿着扇子就这么挑起君子慕的下巴,活生生一副痞子的样儿。
饶是龚渝在淡定,还是不自觉的抽抽嘴角,那王八蛋不会指的是墨靖离吧。
但是也没想到,这君子泠竟然正好出现在这里,这倒省了他很多麻烦。
“皇上贵人多忘事,贱内白日里伤了皇上,这才得了摄政王的处置。”
龚渝沉闷的声音传来,让君子泠注意到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陌生男子。
贱内?驸马?
君子泠歪着脑袋,倒没想到这个闷生大葫芦,竟然是君子慕的驸马。
只是,因为伤了他,才得了处置?
君子泠皱眉,君子慕已经出嫁,想来跟墨靖离应该没什么交集,如此说来,那这倒也可能真的是因为他。
这墨靖离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伤了朕?朕没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替朕处置了?”
君子泠站起身,低头扫着君子慕身上的血迹,透过白色的衣裳,染红一片,这样的伤势,不知道要比他的伤严重几倍。
不由得心里有些软了,一个娇弱的女子,却因为他被打成这样,这让他心里起了几分内疚。
闫越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他家王爷处置豫灵公主,竟然是因为豫灵公主伤了皇上?
可是,这关他们王爷什么事?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他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皇上,这豫灵公主以下犯上,王爷不过给个教训,这二十板子,不会要了公主的命。”
以下犯上…
不会要命?
呵!
一个教训,并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成这样?
君子泠自嘲的笑笑,人命在那个人眼里就是这么低贱吗。
君子泠解开自己的披风,一把甩在君子慕身上,宽大的披风,直接盖落铺在君子慕身上,遮住了这满身的血迹,随着木凳垂了下来。
现在日暮即将降临,刮起的风有一些寒气,老刘头看见这个动作刚想阻止,却听见君子泠淡淡的声音。
“我君家的人,轮不到外人给这个教训。”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君子泠身上,任谁也没有想出这样霸气的话,竟然是出自君子泠之口。
被宽大的披风突然笼罩住的君子慕突然微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眼底不觉湿润了。
君家的人,轮不到外人给这个教训…
之前是她太傻,她不知道,原来她的皇兄其实一直都是护着她的,反而是他,一直都在嘲讽她的皇兄。
“皇兄…”
她含泪抬头,感觉自己心里有许多话,想要对面前的人说,却说不出口。
“有改了?”
调笑的声音里有这几分挑侃,却偏偏让君子慕听出了语气里的宠溺。
“以后,他在找你,不去便是。”
不去便是…
这般随意吗…
龚渝愣在原地,断然没有想到这君子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更让他意外的事情还在后边,君子泠突然弯腰,双手一圈,直接将君子慕一把抱起。
这…
“皇上,公主已经出嫁,男女大防,这样成何体统?”
龚渝上前拦住,他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起,哪怕那个男人是她的皇兄,他的心里还是介意。
却没想到君子泠反而邪笑的盯上了他,嘴边挂着嘲讽。
“驸马是吗?我君家的公主向来容不得外人欺负,驸马若是不懂珍惜,我君家也不缺豫灵一口饭吃。”
呵!
他可是见了,这个男人虽然是豫灵驸马,可是他却没有从这个人脸上看见半分爱惜。
那样冷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