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闫越愣神过后,也最终没有说什么,既然皇上都已经这样说出来了,那他再阻止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他上前一步, 将刘震庭搀扶起来。
“刘大人请。”
刘震庭终究还是见过些世面, 很快的便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就朝着王架小跑过去。
这一个动作,让人不免对这个年迈的老人有一些担心。
王架帘子掀开,轿子里的那一身明黄闯入刘震庭的眼里,那一张熟悉的脸,让刘震庭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
竟然真的是皇上。
“刘大人不进来坐坐吗?”
君子泠摇着扇子开口,一番的吊儿郎当,但偏偏却让刘震庭感到了一股压力。
刘震庭这才反应过来,倘若轿子里的是皇上,那这肯定便是摄政王的一个计谋,他这么闹显然是打乱了摄政王的计划。
而现在人多口杂,就这样掀着帘子,难免会让有心人注意的,惹出事端。
想到这里,刘震庭赶紧掀起衣袍跨了进去,将帘子落下。
“皇上…”
刘震庭张张嘴想要开口询问,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直接被君子泠打断。
“刘大人这般不放心朕?”
君子泠挂着不知名的笑问道,虽然他确实觉得京城情况很麻烦,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自然也不能表现出来。
刘震庭一愣,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在问他,为何这般不信任皇上,刘震庭有一些老脸挂不住。
看着现在这样的君子泠,单单就是这样气淡神闲的坐在哪里,就自有一份气质在那里摆着,哪里还有一点窝囊废的样子。
“这…。”
刘震庭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真的是他太多虑了吗?
“皇上,可否对老臣说明,现下摄政王的安排是何?”
他现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跟不上摄政王的脚步了,而在朝堂上一旦跟不上执政者的脚步,那就只有被淘汰。
君子泠看见这刘震庭一脸懵逼,倒也不着急。
“刘大人请坐,朕既然让刘大人进来,自然是要对刘大人说明这些。”
坐?
刘震庭看向那个位置,一向都是摄政王的位置,摄政王的王架向来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永远都是高不可攀。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托了皇上的福,还能坐一次摄政王的王架。
刘震庭战战兢兢的坐下,总感觉屁/股下边儿像长了毛一样,让他忐忑不安。
这可是摄政王的位置呐…
“皇…皇上,您…”
君子泠摇着扇子,随手拿过边儿上的茶壶,直接为这人斟了一杯茶,让刘震庭受宠若惊。
“刘大人忠心为国,确实是国家栋梁,难得的有志之才,可是…刘大人可知道,其他的人也不是傻子。”
君子泠将茶杯推到刘震庭面前,让刘震庭一阵慌乱。
鼻尖传来的茶香让刘震庭忍不住吸吸鼻子,可是这也并不能缓解他现在的心情,他此时坐立不安,现下心里也无尽懊悔,自己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而君子泠却看着这茶杯瘪瘪嘴,真没有想到,这墨靖离还真的挺会享受,这一个小小的王架里,竟然样样俱全。
软塌也不是一般的舒服,都是上好的天蚕丝构造,足够的细腻柔软。
让他有一种躺在这里就不想出去的感觉。
“刘大人年事已高,其实应该在家颐养天年,这些需要操心费脑子的事情,交给年轻人便好了。”
君子泠的话让刘震庭一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降他的权?
然而君子泠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发觉自己是多想了
“刘大人为我们君家的江山操劳了一辈子,朕…无以回报,也实在敬佩,但是君家的人,也并不是简单的人,朕可以容忍一个摄政王,却不能容忍江山易主。”
“刘大人可明白?”
刘震庭脑子有些乱,皇上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容忍一个骑在他头上的摄政王,但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惦记他们君家的江山?
这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您是说…有人想…”谋反?
君子泠笑笑,似乎像是默认了刘震庭的猜测,令刘震庭脸色一变。
“摄政王担心刘大人年事已高,所以不忍让刘大人参与此事,既然刘大人偏要弄一个明白,朕倒不介意给刘大人解惑。”
君子泠倒也爽快,同时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接一口闷。
“大人可知瑞王谋反了?万忠候的兵马也已经就绪,定阳城主已经叛变,龙耀皇城危在旦夕?”
一句句疑问像是一把把刀子敲在了刘震庭心头。
“什么?这怎么可能?”
君子泠的话让刘震庭一时震惊出声。
瑞王平庸,万忠候曾经救过先皇的命,与他也是拜过把子的兄弟,那人一向重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君子泠看见这人反应这般激烈,自然也知道这人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同时也不觉得为龙耀感到一些悲哀。
哪怕龙耀有一些老臣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可是毕竟都已经年老,身心早已经跟不上节奏,就像现代一代人跟一代人,产生隔阂一样,这些老臣终究还是要退出朝堂。
“刘大人,江东水患也绝不是意外,所以此去江东一行也绝对不是一帆风顺,所以,这一劫龙耀若是闯不过去,哪怕朕昏庸也好,窝囊也罢,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君子泠说完,发觉这刘震庭似乎蠢蠢欲动,想要说些什么,干脆直接厉声制止。
“刘大人不要想着什么,可以替朕去江东的念头,难道到现在大人还不明白?瑞王谋反,大人没有得到消息,定阳城主叛变,大人同样不知情,还不足以证明,现在的朝堂早已经不是大人掌控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