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轻轻地放在嘴边,一个个音符随之跳跃出来。
悠扬婉转,清澈空灵。
润叔看见这样的沐逸辰,不觉有些感叹。
世人皆知,风翼三皇子爱笛,却无人知道他家主子也同样钟爱于笛。
但是…风翼三皇子早于少主成名,而自家主子又不屑与人相争,为了以防落人话柄,少主从那以后,便很少再碰这龙凤笛。
沐逸辰不过吹了几下,而音符中很快有一声尖锐破空而出,显然是节奏错了。
沐逸辰失笑,默默的放下笛子,将隔层封住。
这样的动作,让润叔有一些心疼,明明自家主子是爱笛的,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为了不落人话柄,从不在人前显露。
以免得…被人笑作东施效颦。
“许久未动,倒也是生疏了。”
沐逸辰笑道,可是润叔却觉得这笑里藏了说不尽的苦涩。
“少主,其实“笛”并非只属于风临卿一人。”
润叔终是忍不住的说道,这笛子又不是专属一人所有,怎得风翼三皇子吹得,他家少主吹不得。
沐逸辰看一眼润叔,转头不以为意的摸挲着装有笛子的盒子。
“你不懂,倘若我也会笛,就多了一个风临卿陷害我的理由。”
毕竟,会音律杀人的人并不多,恰好…龙凤笛中有全部曲谱。
唉。
润叔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家少主总是这样谨慎。
御书房门口
君子泠一脸呆傻的站在原地。
“你说啥,墨靖离没在?”
君子泠不敢相信的看着御书房,那人怎么可能不在这呢。
门口的太监也是有些呆愣,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听见摄政王不在御书房这么惊讶。
难不成,摄政王殿下还要一直长在御书房不成吗?
但是这些话,他也不敢说出来,于是更加诚恳地说道。
“回皇上,摄政王此刻确实不在御书房。”
老刘头耷拉着两只眼,脸上的赘肉一抽一抽的,站在原地假装着稻草人。
他现在觉得他的心里像是有万匹马在奔腾,那叫一个闹心。
你说他咋就傻拉叽叽的,没有直接问皇上是不是要找摄政王?
现在可好了…
老刘头嘎叽着眼睛,恨不得戳瞎自己。
“那人不去御书房还能去哪里?”
君子泠有一些疑惑,明明自己每次来找这个人都是来御书房,而那个人每次也都在啊?
老刘头眼角抽搐一下,实在看不下去,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示道。
“皇上…摄政王在宫里有寝宫,而且平日里摄政王在宫外也是有王府的。”
老刘头摸一摸头顶滑下来的汗,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皇上连这些都不知道。
君子泠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这意思就是说,他白跑了这一趟呗。
妈蛋的!
君子泠一脸恼怒的转头,朝着老刘头一脚踹过去。
“愣着干啥,走啊,带路,去找墨靖离。”
老刘头赶紧连声应道:“哎,哎,奴才这就给您带路。”
并没有因为这一脚下跪求饶,跟了君子泠这么久,老刘头也知道,这皇上踹他也并不是因为想要处罚他,不过就是自己人间的打闹,实际上并没有恶意。
而且,他倒是还挺喜欢现在的皇上的,至少有血有肉,时不时还跟他这把老骨头开开玩笑。
但是就算知道这些,也并不影响他现在脸色十分难看。
“皇上?您这是?”
闫越看着面前突然到来的稀客,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皇上突然来他们铭阁做什么?
君子泠听见声线,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个讨厌的闫越,直接一手扒拉开前边儿带路的老刘头,自己走上前。
一个宫殿映入眼帘,似乎比他的前清宫还要壮观许多。
上边“铭阁”两个字,像是由人亲手提笔上去的,比例雄厚,狂傲不羁。
倒是有些像墨靖离的字迹。
只是这“铭”字…
这样温和大气的字,似乎和他的狂拽气质不符。
“朕来找墨靖离,他明日就要走了,总得跟朕交代一些事情吧,难不成让朕在这云里雾里的瞎琢磨吗?”
君子泠不情愿地随口说道,算是回答这人的问题。
闫越其实本身也并不是太待见君子泠,毕竟这个人在一些名义上是他家王爷上的死对头。
但是也倒不至于让他讨厌,毕竟无论眼前这个人,在怎么是他家王爷的敌人,他家王爷也从来不看在眼里。
看见面前这个人磨磨唧唧的,君子泠早就憋不住脾气。
“你还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行了,爷自己进去找。”
说完脚步直接往里边儿跨过去。
闫越倒也没继续拦着,毕竟君子泠说的这些话,也确实合乎常理。
况且刚才他们王爷也提过这些,如今君子领自己过来了,也省得他们再过去了。
“王爷,瑞王造反,京城兵力空虚,此时绝对不是王爷离京的好时机啊”
闫烈的声音传入君子泠耳中,让君子泠顿住脚步,老刘头听到这些,也同时屏住呼吸。
我的个乖乖!
瑞王谋反?
“本王不去,他便不会谋反吗?”
墨靖离毫不在意,瑞王本身就意志薄弱,容易被人煽动,倘若今天不谋反,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利用,到时候脱离了他的掌控,反而让他难办。
还不如现在直接引蛇出洞,斩草除根。
当然这些闫烈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毕竟现在并不是平常时刻,江东水患对他们的影响也并不是一点半点,在这个时候摄政王离宫,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可是,王爷…风翼质子在宫里虎视眈眈,王爷真的放心将京都里的事情交给皇上吗?”
毕竟皇上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哪怕皇上表现出来的并非之前的那么简单,可是皇上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