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亲王,满门抄斩。”冷墨寒微微一笑,眯起细长的丹凤眼,道,“本王如果没记错,苏府里尚有你在乎之人。”
苏凝夕知道他指的是谁,吭骂道:“卑鄙。”
有了把柄在冷墨寒手里,苏凝夕再不敢怠慢,细细查了医书,终于在寻出了点苗头。
“喝吧。”苏凝夕把碗往桌上一压,根本不给冷墨寒好脸色看,她被别人如此压制还真是头一回。
冷墨寒知道她是个不拘礼数的,虽然面上没表露出来,他心里还是不喜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何就没点小姐的做派?
无声地喝完药汤,冷墨寒发觉自己精力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但马上他又觉得身子发虚、似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
“你这次又放错了什么?”冷墨寒咬牙发动内功,用力将药里与他反应之物逼出来,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应该没错啊。”苏凝夕也有些不确定,她制毒是一把好手,但解毒对她来说就很麻烦了,“该不会是草药不够新鲜吧,我记得有两味药必须要新鲜采摘的……”
冷墨寒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真把本王当成你的试药人了!”
“送上门来的小白鼠,为何不用?”反正是他把自己抓过来的,为了解药吃点苦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冷墨寒怒极反笑:“本王这里正好缺个妾室,你可以留下来填补空缺,顺便好好制药。”
“妾?!”苏凝夕一声惊叫,以自己的本事就算谁都不靠,以制毒为生都没有任何问题,他居然要自己给他做妾!
“若不想,那就给本王好好制药!”冷墨寒收起笑容,板着脸命令道。
苏凝夕不语,默默研究医书去。
“这药没问题?”冷墨寒看着碗里的墨黑色,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
“理论上说是没问题,实际怎么样还得你喝了才知道。” 她在医书上翻到了类似自己体质的“毒人”,不过那上面解药的记载并不详细,她只能摸索着来。
“最后一次。”冷墨寒沉声道,端起玉碗一饮而尽,这次倒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呼……”苏凝夕见他面色正常,松了一口气,“你动用内力试试,这次没问题了。”
冷墨寒刚一发动内功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忍,神经也愈发模糊,甚至连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什么。
“你在这药里放了催情之物!”冷墨寒一语道破玄机,总会有人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巴结他,他中过的催情药不少,只是这么猛烈的却少见。
“不……不会吧?”苏凝夕望着面色潮红的冷墨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医书里有一味她没见过的药材,难不成那味药含有催情成份?
苏凝夕见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她怕殃及自身,立刻建议:“你需不需要我去找找通房丫头?”
冷墨寒没有正室和妾室,通房丫头总是有的吧,她就不信他这么清心寡欲。
“本王没有通房丫头。”冷墨寒尚存一丝理智,但下一秒,燥热的感觉就将他那最后一根神经绷断了。
苏凝夕见他向自己走来拔腿就想跑,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仍由他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你想干嘛?”苏凝夕将双手交叉在前胸护住自己的衣物,见他眼睛里充斥着欲火,往角落一缩再缩,直到退无可退。
冷墨寒沙哑着嗓子,低沉的声线里充满诱惑:“给本王下了春药就想跑?”
苏凝夕欲哭无泪:“我……我也不知道那味药含有催情的成份啊,你放我走,我去找个天仙来给你,真的很快的。”
尽管她这么说,冷墨寒还是抱住她压在身下,一只手已经探进了里衣。
“别……你这样我真的嫁不出去了。”苏凝夕推搡着他,由于力气太小倒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在里面。
也不知冷墨寒是不是烧糊涂了,居然咬着苏凝夕的耳朵,在她耳畔道:“本王娶你。”
“我才不要做妾室!”苏凝夕愤怒地高声喊道,显然冷墨寒上午的那番话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正室。”冷墨寒舔舐着她的耳廓,湿漉漉的舌头轮番折腾着苏凝夕的耳朵,她竟被他带的有些许兴奋起来。
“男人在床上的话最……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冷墨寒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完全看不出有撒谎的迹象。
好机会!
苏凝夕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一个手刀过去正中脖颈,冷墨寒晕了过去。
“幸好学过穴位。”苏凝夕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要不是自己机智,恐怕要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申时初。
“李泉,本王睡了多久?”冷墨寒揉揉自己发疼的脑袋,发觉自己的记忆残缺了一部分,他只知道自己喝下药后燥热难忍,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李管家俯着身子,小声道:“已是申时了,王爷睡了两个时辰。”
“她呢?”冷墨寒记得自己情迷之时她是在屋里的,自己莫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爷在说苏姑娘?”李泉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起来尤为奸诈,“午时便回房制药了。”
“你退下吧。”
李泉低低应了一声“是”,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出来吧。”冷墨寒收起平日里柔和的面孔,神色紧绷,日常全开。
两名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跪在地上齐齐喊了声“主子”。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冷墨寒站在一旁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他们,地图之事一日不结,他就一日不安生。
“回主子,属下调查出十年前,有一女子拿到过那幅地图。”
“哦?”冷墨寒来了兴致,这么宝贵的东西竟会落到女子手中,“姓甚名谁?”
“属下无能,只知是杭州人氏。”
“继续查。”冷墨寒一挥手,两人一齐消失在房中。
十年前正是四国交战之时,风止国处于低劣势,大将军逃逸带走兵符与大量钱财,只有少数人知晓——现在的兵符是假的!
“必须得到地图……”冷墨寒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若他先拿到兵符,皇位自然是手到擒来。
苏凝夕查医书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仿佛那温柔的触感仍在,不行不行,她摇摇头,冷墨寒为人太过独断专行,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也许,只是被吓到了?”为自己反常的举动找出满意的理由后,苏凝夕开始静下心来研究医书。
【噬毒久之,形体毒,他人沾染症状不一,解药为深蔓、崎草……噬毒人三滴血。】
“血?”苏凝夕反复擦拭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定睛一看,的确是噬毒人的三滴血,居然要血来做药引,这本医书真变态!
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她又打不过冷墨寒,身上的药粉用光,敢在王府制毒简直就是找死,她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命柳儿拿来一根绣花针,苏凝夕咬紧牙龈,对准食指用力扎下去,一粒豆大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用力挤出三滴血滴入翻滚的药汤中,原本还呈棕色的药汤顷刻间变成了血一样的红。
药端过去后冷墨寒不肯喝。
“本王从未见过此等药汤之色。”冷墨寒看着碗里的腥红色,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苏凝夕。
“动用了点奇怪的药引。”苏凝夕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药汤里有自己的血,毕竟这种药引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药引竟是红色的,稀奇。”冷墨寒下意识觉得这碗药汤不简单,没准会比前三次更厉害,他不能喝。
“反正你喝就是了。”苏凝夕见他迟迟不动碗,急了,好歹也是她忍着疼痛用血做得药引啊。
冷墨寒低头批阅奏折,根本不理她。
苏凝夕拿起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气势汹汹地走到冷墨寒身边,撬开他的嘴就往里送。
“你做什么!”冷墨寒对她无礼的动作有些愠怒。
“喂药!”苏凝夕说的理直气壮。
任督二脉好像打开了,冷墨寒试着动用内力,似乎内力更浑厚了。
“那味药引是什么?”冷墨寒发觉这药不仅解了他的毒,甚至提升了他的内力。
苏凝夕不语。
冷墨寒也不再拒绝,端起药汤一饮而尽,一股铁腥味从嘴里弥漫开来。
“本王知道是什么药引了。”冷墨寒看向苏凝夕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心病还需新药医,毒物还需毒液医。”
苏凝夕跑了出去。
“笨。”冷墨寒看着苏凝夕越来越小的身影露出一丝笑容,那声音里竟是带着溺宠之意。
当夜,苏凝夕开始收拾包袱,出王府时却被李管家拦了下来。
“病都治好了,凭什么不让我走。”
同李管家争执间,冷墨寒过来了,几个仆从俯身:“王爷。”
“都下去吧。”冷墨寒一声令下,所有的仆从都消失在了后院。
“做本王的专职炼药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