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并未坐马车,从山庄出来这一路,不是马车就是床,让小艾觉得深深的厌烦!她受够了!虽然李紫紫已经去坐上了马车,但是小艾一说不坐,还是面无表情的就下车。
小艾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和李紫紫过意不去,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李紫紫很危险。不知这种危险来源何处,只觉得,远离一下李紫紫,或者不让李紫紫那么猖狂,或许对她自己有好处。
所以这一行人,小厮绿蓉鹊宵心怡走在最后。
小艾东方玉珏和李紫紫走在一起。本来李紫紫是想和小艾一起走的,但是小艾走在最里,东方玉珏将她逼到无法再有第二人进入,这才让李紫紫作罢。
李紫紫无法借着姐妹的名义和小艾套近乎,自然觉得难受的很。但是她也觉没关系啊,她还可以和相师一起说说话嘛。
哪里想到这个相师就和木头人一般,不说不笑,看也不看她一眼。这让李紫紫活生生成了一个透明人。
这让从小养尊处优无法无法的李紫紫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她语气酸涩,却并未明摆着说:“相师对妹妹真是极好的,像我们欧阳公子,与我逛街时,从来都是坐马车。也不舍得与我步行一会。”
“……”小艾沉默,心里想你与欧阳哥哥怎么样和我有个什么关系。你有脾气不让欧阳哥哥躲着你啊,你有脾气让欧阳哥哥心甘情愿娶你啊。
但是她聪明的闭上了嘴,并没有说出口。
而一直未开口的东方玉珏却说话了:“欧阳很重情义。在剑庄时,不也陪你们玩么。”
他没有说你,而是说你们。故意拿这个来激她,果然,李紫紫闭口不言。宋小艾此时又接话:“对啊对啊,那个苏曦和苏蜜常和我说,每次欧阳哥哥出去,都要给她们带好多礼物。可疼她们了。”
意思就是这次如果他远行来接你没有给你带礼物,哈哈,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就如此了。李紫紫眸子不变,就像没有听见小艾说的话一样。
小艾轻咳,为了避免让李紫紫对自己更多憎恨,唯一的办法就是闭嘴。就在此时,东方玉珏从袖子下紧紧捏住她的手,小艾侧头看向他,他给了她一个“看我的”的眼神。
他在一个卖玉器的店铺前停下:“听说渝州这里的玉器有灵气,我帮你买两件,送给你的好朋友?”
李紫紫一听眸子都要亮了,玉器本来是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但是有灵气的玉器就极少珍贵了。特别是对这些练武之人来说,有灵气的玉佩戴在身上,不仅可以让自己更快吸收天地之间的灵,还可以更好的趋吉避凶。
没想到这个相师嘴巴毒是毒,但是挺懂事的。
见两人进了店,她忙上前,东方玉珏询问了一番,指着西边一排通透小巧的佩玉道:“那里面选吧。”
小艾屁颠屁颠过去玩,李紫紫顿了一下,想着要怎么回绝。毕竟这个礼物是贵重物品,如果要送自己的话。自己哪天说不定还要回赠……
“李小姐。”小艾朝她挥手:“你过来帮忙选选。”
李紫紫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佩玉,倒是觉得可爱的紧。特别是她一眼看中了一块平安扣,那块平安扣简洁的很。扣子两边穿着两颗镂空的玉珠。看起来泛出隐隐白光。十分好看。
小艾挑中了其他两款,将那两款坠子冲掌柜的道:“就这两个了。”
说罢,她对东方玉珏道:“我有银子,相师不用借我啦,既然是用给苏曦和苏蜜的,当然不能用别人的银子了。”
还在选扣子的李紫紫浑身一僵,一时之间,最开始的自以为是被宋小艾这几句话给击的四分五裂。她拿起那平安扣,递至掌柜手中:“我要这个。”
小艾见她脸色并无太多变化,不由得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哎,总是要这样伤害来伤害去,有什么必要?既然是一起玩,就不要这么介意。算了……她,想和李紫紫和好:“这一款我送给姐姐好了。”
小艾眨巴着眼,嘴唇弯着笑意:“这个玉我看着也挺好看,方才只注意到苏曦苏蜜,没想到姐姐也这么喜欢玉。”
反正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李紫紫都觉得刺眼,都觉得她是在故意嘲笑自己。特别是她最后那个笑意。更让李紫紫觉得心中发寒:“没关系,我买就好了。姐姐就在这里,哪里还需要妹妹赠呢,说出去,莫教人笑话。”
小艾咧嘴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玉买好,已是正午,逛了这许久,肚子早已饿了。几人决定到外面吃顿好吃的。
据说这里有家客栈这几日来了个新厨子,生意十分红火。于是小艾就跟着东方玉珏,一起去找那家客栈。
去了那家客栈,人虽多,却还是有厢房。那小二见几人衣着不凡,立刻安排了厢房。众人在屋子里静候了一阵子,喝茶吃黄豆。倒也等来了美味。
这美味让宋小艾有熟悉之感,虽然不知道为何熟悉。但是她觉得就是很好吃。
不由得对小二称赞:“这家店的菜味道真的不错哎……”
“那是!”那个满脸麻子的小二仰着脸,满脸骄傲:“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柳风楼出来的厨子。我们掌柜的,可是花了重金从外地挖来渝州的呢。”
正在啃鸡爪的小艾筷子“啪嗒”一下子掉在地上。有些无力接受现实,她眼睛一眯,看向那个小二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你是说……这是从外地来的厨子……?男的女的?”
那小二见小艾如此热心,不由得警惕了一些:“你要作甚?我告诉你啊,我们请的那个厨子,虽是一介女流,却是厨艺了得。我们这里原来的大厨都恨不得叫她一声师傅呢!”
小艾扶额,感觉面前再多美味佳肴自己也吃不下去。难道说,又遇到了柳谷雨?!这真是奇了怪了!她仰头长呼一口气。
放下筷子,起身,面无表情:“你们吃吧,我吃好了。”
众人呆呆看着她走出房门,唯独东方玉珏觉得不对,跟了上去。
小艾在长廊上停下,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头,却撞上了东方玉珏结实的胸膛。
“哎哟……”她揉揉鼻子,鼻子一阵酸疼……这人……走路都不看路!东方玉珏将她手扳开,凑在她面前,看她鼻子有无大碍。见只是红了一些。吹了几下,揉了揉:“怎么跑出来了。”
“没有。”宋小艾低头,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想追究柳谷雨的问题:“我一直都很奇怪,在临安那家客栈的时候,柳谷雨为什么没有认出你?还是说她假装认不出你?”
“绝对不会认出我。”他认真仔细的回答她:“我命人抹去了她对我们的回忆,所以她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更不会认识与我们相关的一切事物。”
宋小艾一听,有些不相信:“那为什么每次我和你一起的时候,都会遇见她?!是不是上天安排好了,要你和她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只觉得声音有些颤,看着他的目光都变了许多:“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害怕。或许是觉得她比我好太多,所以你会因为她而丢掉我。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害怕。”他将她搂入怀中披风里,闪到一旁的柱子旁:“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会离开你。我不知道你为何害怕。我是一直都在的。”
她紧紧回抱着他,整个身子都被他的披风包裹着,密不透风,严严实实。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但是她现在却有些想哭。
“自从你这一次离开我这么久以后,我就更害怕失去你。特别是更害怕别人会抢走你。”
“别怕。”他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在她脑袋上画着圆圈:“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离开你这么久,你要知道,我说话向来作数。”
一看着她眸子湿润光泽闪闪的样子他顿时心软:“可以在这里亲你么。”
小艾没听清,抬头看他:“恩?”
不等她说完,他低头,一口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不知疲倦。也不知过了许久……
长廊一头,一个布衣木钗的女子立在那里,目光柔软看着在柱子边缠绵的两人。不知为何,眸子里尽是溢出来的泪水。
“为什么……”她软软而语:“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在临安的客栈她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一下子击中了自己的心脏。然而那时她沉默不语,一个字也不肯说。毕竟,互相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大胆的堂而皇之去接近他呢。
在客栈内的品菜,也是她故意想在他面前展露一手。却不想他根本就不在乎。
她以为他们就此错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然而,看见他与另外一个女人纠缠时。为何她会觉得如此难受?
这个问题大抵是东方玉珏也不曾想明白的。
不管想要一个人多么快的忘记自己,或者遗弃自己。就算让她将自己的种种都忘记也好。但是有的人,一开始爱上了。
就算忘记了,也有再爱上的可能。
与失忆无关。只是一开始,就动心而已。
柱子处的两人缠绵悱恻,一直不肯分开。仿佛这世间就他们两人……
时间就此,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