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想法确实不错,然这人算终是抵不过天算,云溪凭借着很好的水性,游到位于他们现在所居的院子附近的一处水榭。
刚刚从水中露出一个脑袋便见凤雪月,已然站在水榭之中,一脸揶揄的与水中的她对视。
云溪尚在考虑是否上岸,毕竟以她现在的体力很难再游回去时,凤雪月却向水中的她伸出手来。
“王嫂,还不打算上来吗?”
看着他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云溪反而淡定下来,这种小鬼头的心态,你越是在意,他们反而越来劲。
云溪伸手握着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着他的力道,一跃登上了水榭。
玲珑曼妙的身形并这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人前,这回反而是凤雪月感到不好意思了,撇开的俊脸上可几浅浅的红晕。
抬手指向放在栏杆上的一件黑色披风,别扭的道,“你快穿上!”
去溪看了一眼那披风,素手一扯,轻轻一抖披风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
而那厢凤离绝被人拉上了岸,环顾四周不见云溪身影,立刻扯着将他推上案的那人问道,“王妃呢?”
那个被凤离绝抓住的那人,一脸茫然,他只是从王妃身中接过王爷,便带着王爷朝着岸边游来,当时想着王妃识水性便没有在意。
如今被王爷问起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凤离绝见他这般一股莫名的火气从胸口窜出,怒吼道,“还不去找!”
云溪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水性那么好,在水底那么久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应该不会有事的,凤离绝不断的自我安慰着。
只是刚刚他清楚感觉到云溪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明显与平常不同,根本就是在咬牙死撑而已。
凤离绝焦急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湖面,云溪刚巧随凤雪月一起过来,听到他又失风度的怒吼声不禁皱着眉头道,“不用找了,我在这!”
凤离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涌出一股失而复得的欣喜,但当他看清云溪身上的黑色披风和身边的凤雪月时,脸却黑了一片。
一把拉过云溪,根本不管众人的目光便往回走。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大眼瞪小眼。
目送凤离绝和云溪离开,凤雪月微勾唇角,看着云溪消失在原地的背景,笑的更加勾魂摄魄。
绝的醋意好像很大啊,这下更好玩了。
等凤离绝换完衣服出来,众人早已在花厅等着他了,连刚刚没见到的穆言和楚钰也赫然在列。
穆言看到凤离绝出来,不禁笑道,“这次你又是怎么招惹云溪了,两口子打架竟打到了湖里。”
凤离绝冷眼扫向穆言,冻得他凝结了一脸笑意,立即禁声。
而坐在主位上的凤清猗却是一脸凝重,刚刚她听青风说过是云溪突然从屋中跑出来跳进湖中的。
而绝儿则像是为了救云溪才跟着跳了下去,只是到最后反而是他被救罢了。
虽然绝儿自己不识水性还下水救人,却是胡闹了些,但以云溪的性子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无缘无故跳湖的人。
而这当中必定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凤清猗抬眼看向凤离绝,“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凤离绝也不是很清楚,但就当时的情况,他多少也能明白几分,只是这事关颜面,却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尤其是那一脸摆明了等着看好戏的凤雪月,凤离绝冷眼瞪着他片刻,心道,若是让他查出来这事和他有关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然凤雪月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不是他干的,他只要准备好随时看戏就好,何况看戏并不犯法,绝又能拿他怎么样?
“没事!不过是我们打了个赌而已!姑姑你们先回去吧!”
此事事关颜面,越少人知知越好。
凤清猗知道凤离绝一定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便也顺着他的意思道,“那好,你们休息,一会我让大夫来给云溪请脉!”
说完便起身,看了一眼似乎不想离开的凤雪月让他跟上,便出了凤离绝的离院。
凤清猗目光微沉,看来这山庄也是时候好好清理清理了,竟然有人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对云溪出手。
那便是拂了她的面子,不能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打发走凤清猗,凤雪月等人,看着还呆在屋中不动的穆言和楚钰,凤离绝也没有执意要赶他们的意思。
而此时云溪也刚好换好衣服步入花厅,见到穆言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冷着脸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吞吞吐吐的哪像个男人?”
穆言一噎,悻悻的摸摸鼻子,这又不关他的事,他只不过是想表达一个关心而已。
而云溪这分明是拿他当炮灰嘛,让他情何以堪啊!
楚钰看到穆言吃瘪,不禁心中暗乐,真是该。谁让这家伙一到雪月山庄便和凤雪月那家伙粘在一起,也不想想那家伙对他到底抱着什么心思。
楚钰这明显的幸灾乐祸,惹来穆言白眼相向。
若是换作平时云溪看到这眉来眼去的两人一定会好好嘲笑他们一翻,只是现在她却没有那个心思。
她想不明白,刚刚是怎么中招的。
凤离绝看着凝眉沉思的云溪,不禁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
云溪抬眸看向凤离绝,却也是摇摇头,有些事现在还没有确定不太方便说出来。
凤离绝了然,云溪打了个响指叫出青风、听雪等人,问道,“今日可曾有人进过这房间。”
“院中留有人手暗中看守,并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进入主子的房间!”青风一脸严肃的回道。
刚刚王爷、王妃更衣时,他已经向留守在院中的暗卫问过话了,确认今日除了原本伺候在院中的人,并没有可疑的人进来过。
而院中伺候的人也紧限于在外面伺候,主子不在时是不允许进入房间的,而在暗卫的监视下,他们完全没有动手的机会。
还有就是云溪是如何中招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云溪略一沉吟继续问道,“那今天谁来过?”
“绿芜姑娘来寻王妃,也只是在院中等候,并未进屋,只有雪小姐在屋中停留了片刻,那时王爷也在?”
“不可能是雪儿。”凤离绝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凤月雪没有如此大的胆子,二是那小丫头虽喜欢胡闹,但却不是没有分寸之人,绝不会开这种玩笑。
云溪眉头紧蹙,她也不认为这事是凤月雪所为,而明明她和凤离绝同在屋内却只有她一人中招,而凤离绝却好似并没有异样,这却是十分怪异。
就在云溪百思不得其解的当下,院中有人通报,“王爷,王妃,大夫来了!”
凤离绝看了青风一眼,青风会意走出花厅,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背着药箱立在门口。
青风识得此人,正是当年先皇从太医院拨给雪月山庄的沈太医。
此人医术高超,但脾气却不太好,为人古板不知变通,所以为先皇所不喜,当年大公主生下双生子后身子一直不好,先皇便将他打发来给公主调理身子。
而他本也不理宫中明争暗斗,便借机求了恩典,常驻雪月山庄,从了雪月山庄的专属大夫。
青风见是他,连忙以礼相迎,“沈太医,里面请!”
若说他恃才傲物却也不假,青风伸为凤离绝的暗卫兼贴身侍卫,早年随凤离绝南征北战,也是立下赫赫战功,便也领了正三品参将的官职,然太医院首座也不过是正三品而已,普通太医不过五品官。
然便是这样,青风与他见礼,别说是还礼了,他却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与他擦肩而过。
青风对他这般态度也是混不在意,毕竟像他们这般刀口上舔血之人,还是与医术高超的大夫打好关系的好,谁也算不准会不会有一天求到人有的时候。
沈太医入内依次给凤离绝和云溪见礼,才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个青瓷脉枕放在桌上,示意云溪伸出手腕。
“王妃请!”
云溪伸出皓腕置于脉枕之上,本以为沈太医应要为她诊脉之时,只见他老人家不仅不慢的从药箱中又取出一方素帕,覆于云溪白晰的皓腕之上,这才扣上云溪的脉门开始探脉。
云溪,见他这般不禁嘴角抽搐,不过是诊个肪而已,这沈太医的规矩也太多了吧。
而凤离绝却对沈太医的识实务比较满意。
沈太医手指轻探云溪脉门,这脸色越来越沉,众人的心弦也随着沈太医的脸色越绷越紧。
直到过了将近半柱香时间,沈太医才放开云溪的手,紧抿的唇中蹦出冰冷的三个字。
“蚀骨欢!”
“噗……咳、咳……”
楚钰一口水喷得老远,好不容易止了咳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春药?”
楚钰不禁转头看向身边的穆言道,“我不是幻听了吧?”
穆言也是一脸茫然,好似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听到楚钰问话,不禁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嗷呜……”楚钰吃痛不禁长啸一声,揉着发痛的胳膊瞪着穆言问道,“你干嘛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