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些我听也听不懂的话呢?你是在怨我来前不曾打过招呼么,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殿下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么?”
秦听韵做出乖巧的样子,楚楚可怜的看着赫连祯,而他却不愿意看她继续表演。
“这么热的天,你倒是有本事叫本王冻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实在是佩服佩服!”
赫连祯还是坐在那里并未受到秦灵音几句好言好语就收起了脾气,软硬不吃的他一下子叫秦灵音没了法子。
悄悄朝着他脸上打量,望见他腰间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香囊,指不定是刚才那些女子中的哪一个送的,他居然没羞没臊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在腰间,似乎在对秦灵音进行挑衅似的乐此不彼。
“明日,你我的婚期就要定下来了。有什么不满的殿下可否容后再说,大概殿下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可以不做丞相的女儿,却不能不嫁给你!” 秦灵音的一番话,说的万分动情,顺着情绪,顺利流出了眼泪,心里却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被他看出了纰漏让他更下定决心毁了这门亲事……
过了良久,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双手用力扣到了某个温暖的怀里,她闭着眼多想分神偷一刻,还好,他还是需要我的。
“你这么情真意切的说话我还真有些感动了呢,是,你是可以不做丞相府的二小姐,也要赶着来我赫连祯府中做王妃。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你将这门亲事看的很重要,而我也就自然而然变的重要了。相府二小姐算个什么,最多不过是个庶出女的身份,而我说过要给你的那可是正室王妃之位,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要是知道她投入的温暖怀抱,等待她的就是赫连祯魔鬼般的低语,那秦灵音宁愿被他直接辱骂也不会这么痴傻的任由他抱着,朝自己身上刺刀。
几乎是用出了全部力气,才将赫连祯推开。他还一脸笑容看得人却感觉恶寒,秦灵音跌到在地仰起头来仔细凝视他笑的样子,不明白赫连祯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如此没用,推了别人反倒弄摔了自己。放心,你我的婚事还会照常进行的,你我也还是会娶进来的……”
“既是心中没有我,为何要上门提亲说那些好听的话给我听?!若是本就打算娶我,为何要多此一举故意将这些那给我看?”
秦灵音此刻丝毫没有心情顾及形象只是声嘶力竭的对他吼道。
“最讨厌人问为什么了,本王不懂世上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傻瓜,若是我这么问你,你能打得出来么?本王知道你极聪明,良禽择木而栖,否则你也不会跟着本王。你要的你的正室之为位,摆脱庶出女的身份,而我要的是那皇位,咱们各取所需,这些不是一开始就同你商量好的么?莫不是在外人面前与你多演了几场戏,你就以为自己成了高贵的王妃了么?我对你如何,别人看在眼里觉得好就够了,至于你觉得如何我不在乎,你也不用在乎,毕竟这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我太了解你了,你也绝对不会先于我提出悔婚,除非是我不要你,否则你又能如何?”
“赫连祯,你喜欢我么?”
他一愣似是没料到秦灵音会这么问,犹豫着,闪烁的眼神里充满不安,并没有开口回答秦灵音。
“我问你,你喜欢过我么?抛却你赫连祯大盛亲王的身份,撇开我们之间关于利益的一切牵连,你可曾对我动过半分心思?!”
他不经意的起身背朝着秦灵音,也终于不再看秦灵音。 秦灵音见状也终于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只剩胳膊还不死心的硬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彻底倒下去。
“可是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说起来只怕比你不知羞耻,那是在你看来的吧。不管你信与不信倘若你不是亲王,我也会喜欢你,因为你碰巧是加上我对了动了心,我才会不知好歹的说自己幸运。我还以为王爷你恐怕与我是一样的,否则我说的那些话哪些心情为何你都能懂?
从前只觉这天下太大,而我栖息于世上还不敢有什么野心,只等待有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被我发现,可容我依附替我遮阳挡雨,而今我却发现自己错的太过离谱。世上没有双全法,可以让你将每一样当要的都倾入囊中,别人是担心口袋不够大装不下,而我这种人却不剩选择,天给我什么我就要接着。我想着当上你的王妃了,就再也不必受人摆布……罢了,你既然说不会悔婚我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各得所需,物尽其用,很好!很好!”
秦灵音笑的声声沙哑,但并非因着她心内欢喜。
多么可笑,哪怕痛苦难忍,最后还是为自尊需要强颜欢笑,明明早已将自尊送上门去任他践踏了不是?到底哪里还有什么自尊可言,在赫连祯眼里只怕是早就没有的了。
“喜欢?绿树?摆布?看来我还真是小觑了你的本事。”赫连祯唏嘘长叹道,骄傲漆黑的双眸间射出的目光像是要将秦灵音的这张美丽皮囊扒开似的,犀利而凌然。
“你从前也不会对本王说这么矫情的话。”
赫连祯这才缓步转身,继续接着说道。他眼里看不到一丝对秦灵音的怜悯或者心疼,那一撇因不屑而时常上扬嘴角已经明确告诉了秦灵音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路摆在面前有很多条,在你没有选择之前什么都无所谓,但若是你已决定归顺于恶,哪怕你为情所困都成了天大的罪过,恶人就恶人,决定了什么就该做出样子来,不要一面为着利益不择手段,一面又跑来他面前说什么用情至深,突兀的感情,在说出来的一刻就注定不会被人所接受。
这就是赫连祯心内的答案,要是秦灵音今日能够不为眼前所见困扰,还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忍气吞声,赫连祯必定会对她刮目相看,可是他忘记了,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可秦灵音却不能摆脱女子的身份,女子自然会容易冲动,而冲动往往就会成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端,他怎么能不厌。
“你……走吧,明日别误了时辰!”赫连祯看着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也不肯扶她一把,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半晌才犹豫着让她离开,连让她哭完的机会都不肯给。
秦灵音前脚跌跌撞撞跑出了寝殿,管家随后就迈步进来,看到秦灵音眼睛红着跑出去时还停步看了一眼。
“禀王爷,奴才无能没能在外头先留秦二小姐,给王爷添了麻烦,老奴甘愿受罚!”
“ 你不必自责,那样刁钻的女子想要去什么地方,恐怕谁也拦她不住。我不怪你,反正这些她早该看到,否则日后还要我处处陪她逢场作戏那可如何是好。”
管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想到赫连祯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到底赫连祯是不在秦灵音的,在意就会感同身受,不会做到这么绝情的地步。
“对了,你可查清楚了,这香囊真的是她的么?”赫连祯若有所思过后,小心翼翼捧起香囊的一角让管家再次确认,管家睁大了眼睛又揉了片刻,紧跟着斩钉截铁的点头,在看到赫连祯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点笑容,他才敢稍稍喘口气。
……
“咦?二小姐!你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我们还以为今日且要等到天黑才算晚呢,二小姐可找到亲王殿下了么?”
漫无目的似的一通瞎跑,居然就这么跑回了来时的那条路。她以为累成样必定早该跑出王府老远了,不想却仍旧在这里从未离开过半步。
人呐,方向感太好也是个坏事。总记得走过的路,总是能在别处辨别方位,轻易找到想去的地方,以为是好事。可要是有一日离开了此处,到了远方,你记得那归家的路怎么走,却不知道那路可还能记得起你。
越是不能迷路,就会越是难以解脱。她低着头在遇到丫鬟们询问时,也不敢出声。丫鬟见了还以为她在里头同赫连祯拌嘴,心情不好才不肯是说话的,所以也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默默无言来到永安王府门前,秦灵音忽地回头望去,果然……
被她扬言要赶出王府的那名守卫,如今还是好端端站在门前,就如她来时所见的一样。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是她自己不知不觉被拉入错觉中,以为她是个什么角色。
连一个区区守卫得到的消息都比她要快,这么大个王府,她以为她早就在替赫连祯帮着打理了,原来只有她才是那个该拿银子滚的多余人。
守卫发觉秦灵音的目光正看向自己,就立刻换了个方向站着,生怕她再上前为难他。秦灵音没有错过这一幕,恰好看见了守卫如惊弓之鸟般的神情。
她捧腹大笑起来,她应该是找到了世上最能然她开怀大笑的男子了吧,仅仅这短短不足半日的光景她就笑了无数次,可她没有一次是因为开心而笑的。
别人怕她,不是因为赫连祯待她不同,只是觉得她心肠恶毒,怕她的就跟怕疯狗没什么两样。原来如此,天底下竟然能有这么好笑的笑话,今天她就听到完了全部内容,真怕以后再也听不到比这些更有趣的,那时候她又该因何展露笑颜呢。
一阵风起,轻轻刮起了秦灵音的粉色衣裙,令她忽然想起,她居然忘了问赫连祯这衣裙是否好看的事,现在倒是不必了,也该庆幸她没问出口,这是赫连祯怕她劳累赐她的福祉,她一定不会忘了日后要好好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