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司徒珍嫁入太子府的时间不算太长,一开始她不愿意嫁给太子,也是不想受家族摆布,后来她却只能屈服。
那年除夕宫廷宴上,司徒珍分明看到贤妃即使是在皇帝身边坐着,眼睛却始终不离开太子的身,而太子却是犹自视而不知,继续独自饮酒。
那样的场景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她自打知道自己要嫁给他,就知道他身边的红颜肯定不会少,这件事情,也许放在平时司徒珍不会这么敏感,太子对她是什么感情,对她来说算还处于迷雾中不可鉴别,但是太子身边围绕的苍蝇却不是一只两只那么简单,因她眼里实在容不得一粒沙子,她自知自己确实是个极难相处小心眼的人,只是嫁入太子府以来一直风平浪静,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太子的行为很好的堵住了司徒珍的嘴。
偏偏就是那一次司徒珍竟然大胆猜测太子和贤妃的关系,她却不知道原来她猜测出来的,就是真相,虽然只中了一半,也已经足够引起一场沙尘暴。
“怎么我的太子妃吃醋了?我与贤妃什么关系你真的这么在意么?”太子有意加重了语气,看起来这个女人现在有些窝火,她在宫中宴会上先行离去已是十分失礼,明明太子还没有问司徒珍,司徒珍就反过来先追问太子,但这恰恰说明了司徒珍心里其实在意太子多过自己。
他们两人之间,每一次都是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个躲一个追,却也不明者追,只在暗暗的挑动情绪,所以他们现在算是势均力敌吧,谁也没有输谁也没有赢。
“吃醋?太子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又不必和别人一起争抢,何来吃醋之说?还是,太子殿下有事不愿让臣妾知晓,若非如此,我一个堂堂太子妃,犯不着如此,你说对么?”
话虽然是难听了些,但是此时司徒珍的眼神已经是开始闪躲着太子的目光了,她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话已经让太子高度戒备起来。
太子转过身去握紧手掌,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本以为娶了司徒珍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怎么还不如之前了呢?不想嫁入太子府多时,司徒珍却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不改待字闺中时的那些小姐脾气,他千辛万苦听命娶回司徒珍,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夜深了,太子妃还是赶紧回去休息的好,这几日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蝉,一到夜里鸣叫的厉害,时辰晚了怕爱妃无法入眠。”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么?司徒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直接,心里隐隐有些愧疚想要致歉,毕竟他是太子啊,承认自己在意自己的夫君,有何不能承认的,她想到时,却已经晚了一步,被他的手下客气的请出了门外。
一直以来,太子都是最了解司徒珍的,他深知,司徒珍不愿意变成全天下普通女人中的一个,为了心爱的男子争风吃醋,想东想西的。
但是司徒珍却在不知不觉里慢慢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每次后知后觉后,她就会心有不甘,不停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个出身将门,威风凛凛的太子妃司徒珍不是这个样子,不该是这样的!
记得司徒珍后来又在门外大声说了几句叮嘱的话,让太子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说完这句话司徒珍是真的离开了,自此那日起,他们之间被一种莫名的氛围笼罩住,说不明也道不清楚。他与司徒珍是发小,是好友,可是自此司徒珍成了太子妃,一切都成了不可追忆的曾经,一张纸被撕碎之后再粘起来,也已经不是原来的纸了。
即便是如此,他都没有被这个信任危机击垮,他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太子会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妥,总有一天他会顺利登上王位,这也是司徒太后最想要看到的结果,而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太子一直到如今,他走的每一步皆是朝着司徒太后的期望的方向去的。
第二日,司徒珍一个人待在房中,整日关着房门,到了夜里才出来行走,其实也是想要查到贤妃与太子关系非浅的证据,虽然冒险但她除如此别无他法,白天司徒珍还是安然无恙,表面上该吃吃该喝喝,但是太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司徒珍的心思呢,
研究了几日不过学会不在诺大的太子府迷路而已,这才发觉要打垮太子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也不像是完全没有机会可言,如今要做的就是亲自接触太子,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获取什么讯息。
夜里月光刚刚亮起,司徒珍就动身了,不过今日她要去的却是太子的书房,她需要找太子才能知道,这个家伙下一步要如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来到时候,这一次很奇怪并没有什么人拦着她,就像是……像是太子知道,今夜司徒珍会来似的。
来到太子的内阁,却不见人影,司徒珍唤了一声:“既然知道我来了,就不要再躲着我了,殿下不会还童心未泯喜欢玩捉迷藏吧!”
太子并未答话,身旁还有一大批侍卫守着,不一会儿太子不知道从何处突然现身,司徒珍见到他朝着自己走来也并未躲闪,既然太子每次都是如此,她又何必佯装姿态。
司徒珍想要自己擅自进入刚刚太子出来的密道,不料却被太子的手下及时抓住。
“为什么,只要是我劝你的话,你就一句也听不进去呢?”太子的语气似是无奈又是嘲笑,司徒珍与他在幼年就已经相识,若不是眼前那人的模样,司徒珍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太子,她认得的太子断断不会如此!
“你今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么看起来我是见不到殿下藏起来的宝贝了,既然太子你这里不欢迎在下,那我只好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司徒珍自然知道以太子此刻不阻拦手下抓住自己的行为就可以看得出,下一刻他就有可能杀了司徒珍,他的神态可不像是在闹着玩,本就知道太子的野心可能比司徒珍想象的更加厉害,但是亲眼见识的时候,司徒珍还是会觉得难受,毕竟自己见过他最单纯的时候,所以没有能力接受现实。
自打来到太子府,她就心知肚明,太子要的不是她,而是在金銮宝殿上的那个位置,是将施展自己野心的舞台搬到世人面前的欲望,他当初娶司徒珍,不过就是为了助他自己一臂之力而已,如今司徒珍已经是太子妃,不论如何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算是卸下一身重担,那么又怎么能有机会得到再次太子的垂怜,并因此不杀她灭口呢?
“司徒珍,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太子唤住司徒珍,听到这个问题,司徒珍还是停下了脚步,心中已经疲倦了,不知道太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司徒珍把自己的狠心的本事,在一瞬之间,发挥到了极致,既然原本就没有决定回头,又何必留下什么令人遐想的话语,惹人难受呢?
她不愿意在重蹈覆辙,嫁给他算是救了他一次,也算是彼此两清了吧,若是再割舍不断,只怕以后自己背后发凉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恕臣妾愚钝,不知道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往事已矣,不可追,司徒珍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愿意向前看,时光短暂,莫要辜负了大好的年月浪费在疑问和解释上,因为有些事一旦发生,不必解释,各人心里都会有答案。”
背对太子的司徒珍此刻,依然是一派淡然的模样,双眸中的隐隐被触动的情绪,被隐藏的甚好,每一次与太子正面交锋,都会在心力交瘁后学到一门新的关于掩饰的学问。
太子苦叹一声,却迟迟不见司徒珍回头,到底是自己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时机,还是司徒珍最后连一个辩解的机会也不肯给他。
虽然他实在是厌倦了这种反复无常的游戏,可是心内却早就已经不再作出抵抗,只要他一日没有完成大业,那么他与司徒珍与周遭的一切就会继续保持如今的样子,绝对不会改变。
司徒珍来到燕京,不过短短一月却发生了这么多改变,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如以前一样,生人勿近的冷淡,但是每一次太子在外人面前故作恩爱的演戏时,都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司徒珍的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
“你为我放弃了做女将军的机会,说到底,心里还是有我的一席之地的,对么?”这句话,太子特意用了个问句,为的就是等到司徒珍亲自开口肯定,虽然他也害怕,怕司徒珍给出的答案,只是除了这个,他不知道如今要怎么样才能看出司徒珍的情绪,因为母后说过只有假装用情至深方可将女子芳心玩弄于鼓掌,因为你只用了三分力,在她眼里却似用了七分深情,而太子心里对司徒珍却从未动过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