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大手一挥，让保镖把林素拖出去。
她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我爱你，程诚，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我！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时，海兰清楚地意识到，林素和她身后的林家从此以后将万劫不复。
果然，不出一个星期，林素的父亲在宣布公司破产的当天就跳楼自杀，林素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住进医院，而林家的财产被冻结，林素几乎一夜之间变得一穷二白，为了母亲高昂的医药费她不得去夜店里做了包房公主。
包房公主，听上去光鲜亮丽，可具体是做什么的谁都知道。
这些，是程诚讲给她听的，她询问过和林素共同的朋友，事实确实如此。
程诚之前就让人给林素的所有朋友都打过招呼，不许他们借钱给林素，不然她也不会沦落到去夜店讨生活。
海兰之前借过林素的钱，知道她的银行帐号，可当她用手机银行给林素转帐时才知道自己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程诚的能力比预想中还要大，她不由感到心惊。
没有林素的纠缠，海兰的日子平静下来，可那天林素对程诚说的那番话却像是刻在她脑子里一样，总是一遍一遍地重复。
她突然开始害怕，担忧，不安，经常夜不能寐。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医生的电话，才知道她这些情绪的源头在哪里。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海兰坐在暖洋洋的办公室里昏昏欲睡。
白天犯困，晚上失眠，这样的日夜颠倒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
电话响了，她猛地睁开眼睛，脑子迟了半拍才作出判断，把手机拿起来又苦笑着放下，然后拿起桌上的座机。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接起，对方是一个奇怪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
“海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想逃离程诚的控制。他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扳倒他，不难，只要你有心，一定可以找到证据。到时候，他就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了，他会判死刑！”
海兰皱眉，脸色变了变：“你是谁？”
“嘟嘟——”一阵忙音传来，那边已经挂断了。
她强迫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对方十有八九是程诚的仇人，凭着他自己的力量又对付不了程诚，所以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她和程诚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对方还知道她现在很痛苦，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程诚身边的人。
这个人的出现让她惊讶，错愕，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程诚的敌人，就是她的盟友，如果能和这个人联合起来，那她的漫漫复仇计划就会顺利许多。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欢欣鼓励。
下面她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人，并且说服她和自己一起行动。
晚上，程诚难得早早回家，可才待了一个小时，就换上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是又要出去。
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海兰叫住了他：“去哪儿？”
程诚停住脚步：“和几个哥们儿聚一聚！”
海兰“哦”了一声，又把视线收回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百无聊赖地继续翻看杂志，低声自言自语：“唉，没意思！”
“要不要一起去？”
“什么地方？”
“百乐门！”
“我以前和朋友去过一次，高档会所，服务倒是一流，点心也非常好吃，就是消费太高！”
看出海兰似是想去，程诚便拿了一件她的外套过来，勾了勾唇角：“那一起去吧！”
海兰假装犹豫了片刻，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好！”
她得打入程诚的朋友圈子，找到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让程诚起疑，所以只能这样。
残酷的现实逼着她变成一个演技派，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反复考量。
程诚带着海兰出现在包间里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想必程诚又是提前发过话，包厢里没有烟味，只有女人的香水味，或浓或淡，交杂在一起。
海兰淡淡地环视一周，注意到这次的人基本都是生面孔，只有那个方脸上次见过，除了他，还有一个老熟人，彭东华。他看起来有点儿疲惫，兴致不高的样子，不过还是很配合气氛地和别人一起起哄，说程诚来得最晚，应该自罚三杯。
正中的位置空着，程诚拉着海兰的手过去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女人满脸风尘，眉眼娇艳，侧过脸来打量了海兰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羡慕嫉妒恨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海兰倒也不在意，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会挑一两块儿桌上的点心尝几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些人的脸。
程诚话不多，多数时候在听，偶尔会勾勾唇角笑一下。这群哥们儿似是和他很亲近，虽然对他依旧客气，可偶尔还是会开开玩笑，和上次那帮始终毕恭毕敬的人不太一样。
这应该是他的亲信，或者说是，心腹！
彭东华中途出去接电话，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海兰附在程诚耳边说想去卫生间，程诚要陪她去，她摆摆手说不用了。
刚走过一个拐角，她就和鼓东华迎面撞上。
彭东华勉强笑了笑，微微颔首：“海……哦……嫂子！”
海兰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不用这么叫，搞得好像黑社会一样，叫我名字就可以！”
彭东华没作声，绕过她想要离开。
刚刚走出去几步，海兰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可足够他清楚地听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杨清一的？”
彭东华顿住脚步，身形微微一僵，再转过身时，眉头微皱：“杨清一是谁？”
海兰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程诚就是杨清一，我猜对了吗？”
彭东华嗤笑一声，眼里划过一道暗芒：“我不明白你在说干什么！”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返回了包厢。
这次的试探，确实很冒险，如果她的判断失误，彭东华跑去程诚那里打小报告，会有什么后果呢？他可能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从此以后，她每走一步都会无比艰难，甚至根本就没有机会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