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你还是别做梦了！”
海兰的声音不咸不淡，可却直戳程诚的心窝。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着瞧吧！”
海兰懒得理他，起身上楼，程诚紧紧跟在她身后，只隔着两三级台阶。海兰猛地停住脚步，冷冷地说：“要做吗？”
程诚身形微僵，嘴角狠抽了两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每天只想着床上那点儿事的人吗？”
“是！”
海兰依旧没有回头，连背影都带着逼人的寒气。
原本，他只是想搂着海兰睡觉，什么都不做，可海兰这一说，他便不好再跟着进她的卧室了。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第一次让海兰有印象恐怕就是用最粗暴的手段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那时候，他一心一意要做她第一个男人，要在她的人生中留下深刻的印迹。可他还是太冲动，太鲁莽了，他误会海兰早恋和校草搞在一起了，一气之下就在她独自下晚自习的路上把她拖进小巷里强了。
海兰说他是变态，他并不这么觉得，他只是觉得自己过于偏执而已。
两瓶红酒喝空了，桌上的烟灰缸里密密麻麻全是烟头，程诚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无法自拔。那样不堪的少年时代，炼狱般的残酷生活，他能咬牙撑下来已经是个奇迹，所有人都不该对他抱有什么过高的期待。
过眼的永远无法成为云烟，起码在他这里是这样。
他在海兰的房门外面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海兰并没有睡着。
她一向耳朵灵，睡眠浅，尤其是搬到这里来以后，程诚的脚步声像就魔鬼的低吟，会让她神经紧绷，汗毛直竖。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紧锁，没有片刻松开。
早上一起床，她就觉得胃不舒服，赤着脚跑进卫生间干呕了很久，整个身体都发软。她慢吞吞地洗脸，刷牙，可是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动作一顿，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例假迟了五天，还没有来……
程诚每次都不用保险套，她求过他好多次，他都不肯答应……
难道，是她怀孕了？
牙刷“啪”地掉在洗手池里，大脑一片空白。
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把她的思绪重新拉回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经恢复了焦距，眼底冰冷一片。
她捡起牙刷按到牙齿的下一秒，程诚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他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镜子里的她，轻勾了下唇角：“海兰，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海兰刷牙的动作没有停止，也没有看他。
漱完口以后，她把杯子放回原处，低下头开始洗脸。
程诚倒是有耐心，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在等，似乎，海兰必须要给了一个答案他才肯罢休。
“程诚，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就算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要！”
“你以为我会允许你打掉吗？”
“想打掉孩子，有的是办法，比如，不小心摔一跤，或者不小心吃错了药……”
程诚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海兰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等到她洗完脸，再抬头时程诚已经不见了踪影。
吃早餐的时候，程诚说司机请假了，他要亲自送海兰去上班。
海兰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正好看到叶朗进门。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咳嗽不止的程诚，淡声说：“你不舒服的话，不如让叶朗送我去上班吧！”
程诚咳得脸通红，似乎有点儿犹豫。
海兰立刻改口：“不行就算了，我打车走！”
她说话已经带了情绪，程诚的心突然软了一下，都说了要试着相信她，尊重她，这么一点儿小要求还不愿意满足，是不是也太不男人了？再说了，叶朗送一下她有什么不行呢？也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
他终于答应了，还提醒叶朗路上开车慢点儿。
车子开出两个路口之后，海兰让叶朗调头去市二院，她有一个初中同学在那里的妇产科工作。叶朗没有说话，直接把她送了过去，在医院门口等。
一个小时以后，海兰走出医院，坐回到车上。
“叶朗，我来这儿的事不要告诉程诚，可以吗？”
人总是这样，有过第一次，即使只是侥幸，也会期待着第二次成为必然。
海兰甚至都不确定叶朗上次为什么替她撒了谎，这次，又淡然地提出了要求。
“海小姐，这次恐怕……”
叶朗明显有点儿犹豫。
“我听小范说她看上一个LE的包包，可是去了三次都舍不得买。如果你买给她，她一定会很高兴。你帮我的忙，我不会亏待你的！”
“海小姐，我们做保镖的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对不起！”
一句话让海兰如坠冰窟，为什么上次可以帮她，这次就不行了呢？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着实难受。
到底还是人心难测，是她太自信了，自以为叶朗会帮她！
其实，她完全可以买验孕棒试一下的，可假如真是怀孕，时间太紧，恐怕也测不出来，而她需要的是最精准的结果，所以便来找那个同学。
事实证明，只是虚惊一场！
离开门诊大楼的时候，她心情高兴得几乎要飞起。不过同时，这件事也给她敲响了警钟，程诚不愿意避孕那是他的事，她得上点儿心，说什么都不能让程诚留种子在她的肚子里。
海兰对叶朗几近哀求，他始终不肯松口。
车子离海兰的公司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了，她几乎已经绝望。
实在不行，就想别的办法，比如说去那家医院是探望病人之类的，程诚应该还没有变态到真的派人去查是不是有她所描述的病人存在吧。
叶朗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海兰，突然低声说：“海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帮您了，下不为例！”
不管他是不是看在小范的面子上，最终在这件小事上妥协，这个都不重要了，海兰怔了一下，低声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