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从来不吃桃子,水果当中只吃葡萄。”吴得轻轻地回道,这一回他真的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问了。
太子高兴道:“那桃树是不是得有些年头了啊!”说着他就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倒让他感觉,这桃子真叫好吃。
“当然,足有三十几年了吧,就连那树下又生出来的小树也有个十年八年的了。”吴得又补充了一句。
太子很高兴,大口把桃子吃掉后,才又说道:“你去喊个最资深的太医来,我要问问我的病情。”
他说完就假意半躺下,吴得便派出了小太监去请,没有一会儿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就到了。
见过礼后,太子便把吴得之以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太医,我这病可有得治!”太子这样问道时,太医真是吓了一大跳,他急忙要跪,却被太子一伸手扶了起来。
“这毛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要看您的保养了。”太医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在众太医之中也算得上是泰斗。他能被太子叫到这里来单独问话,倒是一种让他很自豪的事。
“太医,那我这病如何用药呢!”吴得一听不过就是循例问的那些话,他也不必在这里听下去,便退出三步,出门去了。
太子那眸子轻轻一扫,见吴得的身影消失在了内室的门外,才又慢慢地站将起来,好像要走走似的,等太医把那一味又一味难懂的中药说完之后,太子才又问道。
“我从一个小宫女那里听说,她的家乡里有一种偏方,说是能治我的病,我倒不大相信,便想请教一下。”太子语气和蔼,说着便把自己的衣服上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递到了太医的手里。
“太医啊,我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这用药有轻重,用缓急,你若能帮我去了病,我自当恩谢于你。”太子说完便在那亮眸里闪过一丝诡异。
老太医又要跌倒道谢时,又被太子扶了起来,“鸡啼露是一位中药吗?”
老太医双目一眯,半弯着笑眼道:“不是,不是的,那不过是让人在鸡啼之时采下来的背着太阳方向的露水而已经,那露水以艾叶上的为上品!”
“话说,这个土法也不是不行,那露本来就是驱风散邪之物,说不定会有奇效呢!哈哈,太子吉人天相,有人提出的方法我们不妨一试!”老太医没有反驳这种方法,反而给予了肯定,倒是让太子达的心里很高兴。
九阳桃木有了,鸡啼露也不难,那就只剩下那个血…!
太子的生活里突然就有了光彩一般,“来人啊,给我拿些糕点来。太子宫里恢复了详和。
……
跳动的烛火映照着浅羽一铎红润的脸。摄政王府里的小小暗隔之内,浅羽一铎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出去。
这破功之法,他已经参透了六七重。
身着白色素衣的浅羽一铎的盘膝而坐在那个旧蒲团上,心中不停默念着一句又一句破功的口决。
他双手正扣,两个拇指相接,身体里的七经八脉的气息便已融会贯通。
丹田、腰俞、气海、神椎!
浅羽一铎每次运气到第八重时,便像有些东西卡住了一般。
“为什么!”浅羽一铎想再一次把手里的那气息调匀时,暗隔外面有人轻敲了三下。
摄政王知道那不是别人正是大虎,自从他开始练这破功之法时,大虎就一直是他的护法。
“王爷,今天的时辰太久了,您应该出来了。”大虎憨实的声音轻语时,目光还望着门外,他出门关好门,便又等在外面。
这也是浅羽一铎之前嘱咐他的话,时间一久人的血脉便会无法控制,那样最容易走火入魔。
浅羽一铎听了大虎的提醒,灭烛,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
大虎听到动静,才又返回到书房内,“王爷,已经是后子时了。”
“嗯,我要休息了,你就回去吧!”浅羽一铎回身进了屏风,却换上了夜行衣。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换上衣服,似乎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有个人应该去看看。
浅羽一铎飞身上了房脊,又跳过了几个树枝,最后落在宋王府门楼上进,他自己也很吃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浅羽一铎打算回身离开时,一袭白衣飘然在他的面前。
“见了我也不叫皇叔吗?”浅羽一铎认出了史介。史介轻笑道,“肉体凡胎的辈份,您也在意吗?走吧,今天请你吃杯茶!”两个飞一黑一白,在微蓝的夜幕之中前行时,轻盈的脚步怕是只有南辰绝和黑裳能够感觉得到。
史介在前引着浅羽一铎到了史府的那一方荷花池之畔,两个人方才飘然而立。
“好一个雅处!之前你怎么不带我来呢!”浅羽一铎笑着说道。
“之前?哈哈,您的心里装满的情和爱,就算我请你,你又能看到什么?是情人的眼睛吗?!哈哈哈!”史介轻轻拂起衣襟,居然就在像玩游戏似的踩在了荷花的花朵之上,每一朵被他踏过的花朵上,居然就绽出了如星辰一般的绿光,莹莹点点。飞空而去。
“呵呵,楚儿在的话…”浅羽一铎随口而出。
楚儿?!
浅羽一铎自己的都很吃惊,哪里来的这个名字,不是姿儿,不是容儿,为什么是楚儿!
惊异之后,他还是放下了繁琐的思绪,径直也跟了上去,在那荷花之上,他感觉有一种强列的清气在自己的周身包围着,那么一点一踏之间,他居然感觉之前自己因为练功而导致的胸闷,完全不见了。
“这,难道是…”浅羽一铎正要疑问,前面的史介已经反身回来,这一次他的手里居然就又多了一支很特别的荷花,几枚大花瓣居然浑然通透。
远望过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荷花灯,只是那光非红,非粉,非黄,非绿,亦非紫!
浅羽一铎出神间,根本就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颜色,木讷之间,史介已经持那花朵落在了他的面前,口中传出一曲他听不清楚的佛音。
佛音萦绕,花瓣纷飞,浅羽一铎整个人都被拢在了清灵仙逸的境界之中。
“落荷轻拂痛苦去,凡心情种愈中生。”史介口中的句句佛音听不真切,可是唯有这一句入了浅羽一铎的耳畔。
什么苦?又是什么情!
浅羽一铎的心里正纳罕着,却有一个女子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楚儿?!
史介又是轻摆衣袖,那大朵的荷花再次飘落时,浅羽一铎的眼睛里已全然没有了那些空白。所有的位置全都由一个女子袅娜的身姿填补上。
怎么会!
史介那袭白衣在浅羽一铎的眼里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大滴的泪从浅羽一铎的眼里流了下来。他那空空的心底,一下子变得满满的,更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突然就从心底升起。
浅羽一铎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很困难。
“痛苦吗?”史介嘴角轻牵收了那荷花仙阵,浮于半空之中,轻问道。
浅羽一铎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那额头上的金光,也牵了牵嘴角,“不,我很快乐!”
史介眸中浴着惊疑又再问道:“你快乐吗?”这语气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带着释然追问道。
“不,我很痛苦!”浅羽一铎把自己的手再一次按在胸口,他的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掬来的一点萤光,轻轻地按了下去。
半刻之后,两个人已经对坐在了荷花池中的荷花亭里,石桌上已经放着一壶香茗。
史介起手,斟了一杯,那似乎还带着月光般透明的杯子里,便注入了仙气。
“喝下吧,人生就是这样!”史介轻轻一拂白袖自己拾起那九节紫竹箫,脉脉如语的声音传了出来,从那亭里飞了出去,穿过这微蓝色的夜幕,落在了楚云阁。
“主子,您快醒醒吧!这,这都一天一夜了,您可不要吓我!”春天哭泣着把手里的丝帕往腮边轻轻地点了点,倒让黑裳心中大烦。
“你哭什么哭,这不是还有气息吗?你是真想让我主人死,是吗?出去,出去!都是些什么大夫,不会医什么病,就来混钱花。”黑裳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是一阵子的数落,倒把春天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南辰绝更是脸色暗黄,他守在这里也是一天一夜,根本就没有吃也没有动,他时而却握握笨狸的手,时而又去她的鼻翼边试探一下她的气息。
“唉,唉!你们女人家家的就知道吵,能不能别说了,快,快去找些巫医来!”南辰绝生气地说完之后,春天才刚出去,一个鼻子塌下去的丑女人就走了进来。
“我就是巫医,你们出去吧,我做法的时候,不能有人在眼前的。”珮瑛也只好装作跳大神的人出现了,不然,没有自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还不被她们几个打死才怪。
南辰绝和黑裳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地不相信她,可是也还是退到了门外,静静地听着声音。
珮瑛就知道他们会这样,便高声说道:“我们站远些,我可能听得到你们的呼吸声!”
呼吸声?真是高人啊!高人!
南辰绝和黑裳两个人又退出两三米远,望着房间的方向不再多说话。
珮瑛守着笨狸的床边半点主意也没有,一边无声地哭泣着,一边紧握着她的手。
“主人啊,主人,我,我这就去找瘦婉主人,你可别吓我啊!没事的,真的没有事啊!”珮瑛正要闪身离开的时候,笨狸的手指动了动,她那身下居然就长出了一条尾巴,接下来又是一声轻轻地哀叹,又长出了第二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