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和那个小丫头醒来之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你,怎么会在这里?”春天问了一句,才想起了自己的二小姐已经跑了出去,小丫头嘴角却邪恶地笑了笑。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笨狸听到春天在叫自己的时候,才睁开眼睛,“呃,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体很痛!”笨狸细看自己的衣服时,才发现有不少地方都已经被自己撕裂。
那正是因为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膨胀!
口水,鸡肉,尾巴!
笨狸吓了一跳,马上用手在自己的被子里翻找了几回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都正常,只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心中大疑。
春天看了看桌案上的荷叶包,“主子,这是史公子送来的荷花糖吧!您吃吧!”她把糖递了上来,笨狸吃下几块之后,脸色开始恢复。
“春天,你出去吧,我要运功,有人破了我的功法,我才会这样的,你听着,我不叫你,你就不要进来。”笨狸很担心,那个破了自己功法的人,知道了些什么。
阳达摩再次现身在笨狸的房间里。
“嗯,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说实话,你的法力和魔性是一同生长的。我现在担心你将来会控制不住自己。”阳达摩用手轻按她的头皮,口中轻语佛中大悲音。
喵的,怎么会控制不住呢,我分明就很注意了。
笨狸开始回忆,可是她什么也想不到,直到阳达摩把手一松,“你是吃了荤腥,勾起了你兽性当中的最可怕的一面。”他已经知道了在笨狸身上发生的一切。
“荤腥?我没有啊!”笨狸这才回忆自己刚刚好像喝了森谷乔的胖丫头递过来的一碗带着异香的汤!
喵的,一定是那个!
“没错,那是荤腥之中罪恶最大的一种肉,虽然也不过就是鸡肉,可是人们为了追求这鸡肉的口感,根本就不等鸡被杀之后变冷,便把它那一切不可食用的部分剔除。”
“而这只鸡更不同!它是一只经历了九次投生的怨气极深的煞气的气囊!”
阳达摩说着,笨狸就又抿了抿嘴,“达摩啊,我完了,我现在真的想起了肉的滋味了,我现在很想再吃!”
她的话是真的,因为自己总是在吃素,那些肉里的美好滋味已经完全忘记。可是就这么一口,她已经完全想起!
阳达摩见她这般沉醉,便只把她的手轻轻地扶起,“走吧,到那荷花池里你就会好一些的。”
两个人一粉一白在黑色的夜幕中穿行,没有一会儿就到了史介的荷花池。
箫曲漫漫,萤光点点。笨狸安坐与池边,心神宁静。
……
入夜后,大虎依然像之前一个样,他来到书房里,单膝跪地,向着浅羽一铎说道:“主子,王妃那边一切安好,您是怎么想起来的,我对您的敬仰啊!只是前些日子里您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才装作不记得,那时我还真的担心来着,不过您放心,那几天王妃娘娘,除了晕倒过一次,没有什么大事。”
晕倒过…一次!
浅羽一铎转身,“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即使我说不记得,听到吗?”
大虎又叩首。
才要站起身来,才又回道,“太子那边现在很不安分,好像一直在找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浅羽一铎眸子轻闪,嘴角微牵。
“是什么露水,他现在整天不出门,就在东宫里刻什么桃木!”大虎说完就退了出去。
浅羽一铎心中大骇。
鸡啼露,桃木,还有就是血!
浅羽一铎想起自己多年前被皇兄叫到了皇祠里的那一幕。
难道太子他…知道了这件事,以皇兄现在的心性是绝对不会自己告诉别人自己的弱点的,就连我这里,也是因为他多年前曾经害怕自己像每一代的祖先那样,最后入了魔道才把这一切告诉我。
“铎儿,你现在一定要好好听着,这些我要记住,如果多年以后,你发现我已经开始以人为自己生存的依赖,那么你就把我杀掉,取我代之!”
他当年是这么说的,可是谁又能保持不变呢!
浅羽一铎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见到的皇兄那番状态,完全是想以天下的大权换取自己的性命。
“不行,他已经入魔道,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也许,我练功纯熟,还能救下他的一条性命!”浅羽一铎心中暗语着,他知道这也许是不可能的事,有谁又愿意让自己几十年的功夫毁于一旦呢。
……
黑气的惊悚已经让站在皇帝寝宫外面请安的太子,额头上全是汗,这些日子里,他总是这样。
可是今天,他要进到宫里面。
太子想着,便把自己手腕上用那桃木制成的佛手串轻轻地捻了两下,一位宫人从药局的方向走了过来,太子急忙上前拦住。
“太子殿下!”那人行了礼便又往前走。
“噢,我来吧,今天我要送进去。”太子把手心里一方湿了的手帕轻轻地对着那药按了一下,又用袖子把那药碗一挡,手腕上的珠链就浸到了药液当中。
呵呵,没有血,也许能行!
太子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如常边走边叫道:“父皇,我来给您送药,今天孩儿也给你祈了福,愿父皇万寿安康。”这些话说完,他便沿着那只有微弱烛光的大厅,看也不敢看四下,只往前走,走到那红漆大柱子的尽头时,才又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皇帝陛下和他身边的两位黑脸武士。
“父皇孩儿给您送药了!”太子又是很恭敬地说道。
“嗯,好的,念你一片心思,为父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赐给你,你就好好读书吧,日后帮帮你皇叔。”老皇帝还是这番说词。
太子看着他把那些药都喝了下去,又安然入睡,才又退出了寝宫。
后背已经汗湿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至于这件事成与不成,那还要看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了。
太子一个人转过了长长的走廊,向着前面的大殿走去,摄政王现在不在这里,他是隔日上朝,所以这里比起自己监国时,要安静得多。
手捋红漆柱身,太子的心里五味陈杂,很小的时候,他就只羡慕那些平常百姓,自己没有半点人身自由,居然又被自己的父皇取血练功这么久!
可是,我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太子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父皇那慈祥、和蔼的面容,太子又把自已的手轻轻地按在了红漆柱上,一道狠戾的目光从他的眼里迸发出来。
回到太子东宫,便有一个报信的小太监跑了进来,“太子殿下,不好了,皇帝陛下那边好你有些不对劲儿,一直有声音从那寝宫里传出来,可是皇帝陛下的侍卫就是不让其他人进入。
“呃?!”太子倒吸了一口气,退了几步。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吴得居然就先太子一步问道。可是小太监除了摇头,别的什么也没有做。
一定是有效果了,难道那素绢上的写的是真的,我父皇如果练得真是那种成了妖魔的功夫,我这样,就是在救他!
报信的小太监退了出去,没有多久,太子的眼睛里就显出了平静。
幽幽的檀香从那香炉里冒出来时,他嗅到的却不再是恐惧,他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那就是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手中。
“吴得!”太子的声音里带着些威严,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叫他,坚定的声音后面一定有些什么。
“是,太子殿下,您,您有什么事吗?”吴得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我有件事要你去办!”太子的眼睛里闪出一丝诡异。让这个在深宫之中生活几十年的老太监都感觉有些意外。
“呃,是太子殿下,您只管说,不论是什么,只要老奴能做到的,老奴一定是肝脑涂地…”他又犯了老猫病,在那里絮絮地说个不停。
太子轻轻招手,吴得扶耳上前,“什么?”吴得的小芝麻眼儿里闪过一丝惊奇,接着便又望了望太子的神情,才又把耳朵贴了上去!
“是,老奴就是死,也要把这件事给您办成!”老太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不时抖动的他的脸上显出另一番神情。
“您是这是说…成!老奴一定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吴得说完这话,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他出了东宫的门,就像回到私宅收拾东西逃走!
他祖宗的,老家伙我好说歹说在这里也生活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呢?!居然让我去摄政王府里取那侧妃的血?!
吴得心里想着脚一下的步子就加快了,没有一会儿,他就转到了皇城外的一条小巷子里,正要向着自己的私宅走去的他,却被一个人身体魁梧的人跟踪。
“呃?”吴得发现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暗想自己倒霉喝冷水也塞牙缝,“这位好汉,你不要伤我性命,你求财,我这里有!我给你放在地上,我也不回头看你是谁,你就取了走人就是!”吴得也是一个狡滑的人,他一点武功没有,只能用钱财来化解危机。
吴得的手还没有把那金子放下时,那人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在夜色之中分辨不清他的面目。
“吴得,见得一次面之后,你就不打算去回话了?”泽王的洪亮声音,吴得怎么可能忘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