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有杀气!”史介往后一退,脸上居然还带着些不羁的笑容。
森谷楚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子:“我问你呢!你看到了什么?”那声音里带些坚决与狠毒。
“噢,我若说我看到了,你是不是会杀了我啊!”史介居然还在笑。
“现在你已经一只脚跨进鬼门关了。”森谷楚张开自己的手,脚下几步已经到了他的跟胶,手以虎爪的形状已经然按在了他的喉咙上。
“哟,难道你就是传说中吃人的妖精?”史介还是在逗她:“我的肉可没有鸡肉好吃。”
森谷楚略微松了一下神经:“你说什么?”
“嗯…从哪里讲起呢?”史介一抬手里的折扇,轻轻把森谷楚的手拨开。
“讲什么讲,我也不想听了,今天你是死定了。”森谷楚不能因为这个人而毁了自己求得真身的大计。
“噢,多说也无宜,二小姐也知道这个道理。”史介轻轻地把折扇一收:“二小姐当初救我,我的记忆里是有的。”
只这一句,倒把森谷楚惊得把手一收,脸上的紧张神情就都收了起来。
毛?他知道?难道这么久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化紧张为疑问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森谷楚不相信一个凡人能有这样的能力,而且时间这么久了,他才说出来,这也太不可信了。
“哈哈哈,难得二小姐身子里的这个精巧的灵魂了。”史介这么一说,笨狸的心更是一震,马上后退了两步。
连这个也知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还知道许多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哈哈哈!”史介居然把白色的长袍一甩,重新坐下,取出了一包荷花糖。
“今天我带来的糖还敢吃吗?”史介的眉毛一挑了挑,薄薄的嘴唇轻轻一动,作轻浮状。
靠!跟我叫号啊!
“噢?看来你也是知道的,你坏了我的大事!害我在这里一待就是几个月,如今还要待上多久就更不知道了。”森谷楚索性坐在了他身侧的楠木椅上,正了声色。
“怪我?”史介不屑道:“如果你要这么说,我又有什么办法。”那扬起的眉毛里,分明带着些无赖气。
“什么?你,你!”森谷楚气得豁地站了起来:“你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我现在也不想开什么杀戒。”
先试他一下。
森谷楚又咬了嘴唇坐下,端起手来看了看,可她身体后面的白色尾巴又出来,现在居然还在空中摇啊摇的。
“嗯,又出来了,你不收一下?”史介好像是有好意提醒,可这话让森谷楚怎么听怎么恼!
“不劳史大公子烦心,你到底想干什么!”森谷楚第一次在人前有一种被剥光了看得个透彻的感觉,这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噢,没有目的,就是为了帮你,你把这荷花糖吃了吧,趁达摩还没有发现你,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史介起身,想要离开。
达摩?他连这个也知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森谷楚忍不住又问。她已经放弃了想要杀死他的想法,可是不代表就要一直相信他。
“我不是神,也不是圣,我只是一个凡人。”史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把折扇放下。
天眼?!他就是人类当中所说的那种能见神鬼的天眼?!
喵了个咪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是来收我的神仙,不对啊,如果只是天眼,我为什么会在他面前现形?他又是怎么知道达摩是我的天敌!
“站住,我还没有让你走呢!”森谷楚拿起那糖,用手掂了掂:“达摩最近找不到我,就是因为这个帮我把妖气熄了?”
史介回头灿然一笑:“也不全是,九尾老白狐给的那仙露也是有用的。”
喵了个咪的,他还有什么不知道!
森谷楚倒吸一口冷气,强忍着那似乎要爆发的脾气。
史介又是清浅而柔和的一笑:“没事,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你不用害怕,也不要对我有杀心,呃,你现在也杀不了我。”
哈哈哈哈!狂傲的笑声之后,史介走了。
扔下森谷楚站在那里眨着杏眼,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啊,我真的想马上杀掉。
森谷楚发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放后面的椅子上一靠,又落在了那包荷花糖上:“这还让我怎么吃啊?我哪有什么心情在吃了?”
森谷楚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因为渡劫失败,从一个2700百年的九尾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这本来就只是属于自己的秘密,哪成想,有一个人类,早早的就知道了这些!
枉自聪明的自己,呼唤鬼仆,利用医仙,这些明明都应该只是自己的秘密,被一个人早早就知道了,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完了。
刚刚长出第一条尾巴的森谷楚,原本那些美好的心情完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恨意。
“姓史的,咱们走着瞧,我不知道你是恶意还是善意?总之,我们九尾狐的事向来是不用人类插手的!”森谷楚狠狠地放出来这句话之后,在没有人的房间里,也悄悄的赶紧把自己的那条白色的尾巴收了起来,她不敢造次,世界虽然什么都知道,但是他毕竟没有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那就说不准了。
恢复了九分之一的法力,森谷楚感觉自己的身子轻盈了不少,之前作为带动人的身体的那种笨重,少了许多。
“春天春梅,你们进来。”森谷楚想必这两个小丫头也换上了便装,自己则男装易容,主仆三人得意洋洋的出门玩去了。
隔着半座城的圣女庵中,现在很是热闹。宋王府里有福星降临的事情,马上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各怀私心,圣女庵前香火鼎盛。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啪的一声,一个小香炉已经被打翻在地,森谷乔正在发火:“那些纸条我不是提前说好了吗?按着我说的要求和内容去写,你们怎么搞的?写的那叫什么?什么福星降临?”
森谷乔但面前跪着十几个下人,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八卦衣,头发统一在头顶上被玩起了一个发髻,发髻上面裹着,着灰白色的头巾,这统一的服饰,倒是能瞒得过那些愚昧的大众。
“圣女陛下,我真的是按照您说的写的,是不是您手一抖拿错了纸条呢!”一个年纪稍长一点儿的,吓得双手直哆嗦,跪在地上向前爬。
森谷乔向来对下人没有那么好心肠,上去就是一脚,正在那人的胸口上,那人当时就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敢出声。
其他人都吓得全体震悚起来,一个外面传消息的小丫头跑进来,在森谷乔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森谷乔才舒了一口气,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去。
她转身朝着三间茅草房的里边走去,轻的敲了敲墙,挂在墙壁旁边的桌子便轻轻地移动,森谷乔左右看了没人之后,便把自己的道袍轻轻的挽起,走向通道。
从宋王府里出来的摄政王,回到王府之后,在书房里坐定,看到堆起的像小山似的奏折,心里就是一灰,无奈他又只好拿起笔来,进行批阅。
天色近晚时,一道金黄色的光,沿着窗口落在了他的作案上。夕阳把他的影子印在墙上,伟岸之中凸显出来一点鬼魅气氛。
两道黑影落在他的面前:“参见主子,我们已经去查了查,当年的大夫不是死去了,就是到了他乡,现在没有一个在京城里,我们只找到了当年的一个小药童,当年就是他跟着那个大夫的。”
哦,小药童。
浅羽一铎把眉毛一提,放下手中的笔,一脸疑惑。
“一个小孩子能记住什么?!再去查!”他的话音刚落,可又回神一想,便又打了指响,从梁上落下两个黑影:“去,把当年的那个小药童,给我查了。要详细!”
天色渐渐暗下去之后,大管家命人长了灯,才退出去,可华姿已经又站在书房外面了。
“王爷,华姨娘还是来了。”大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浅羽一铎跟没有听到似的,只管把那奏折从这一边用朱笔一本本地看过之后,老半天才扔出一句:“让她回娘家住几天,我要大婚,待大婚半月后才接她回来。”
大管家哈着腰刚要出门,浅羽一铎严肃地又补了一句:“给她带着的礼物丰厚一些。”
书房本来就不大,浅羽一铎的书案离门口也不远,他的声音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华姿听了这话,本来站得很正的身子,一歪,差点倒在边上,她知道自己这一出去,怕是想回来就难了。
华姿的小丫头哪里能干站着,她马上上前扶住了华姿:“小姐,要不咱回相府吧,回去也好。”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刚从里面出来的大管家却听得一清二楚。
华姿毕竟是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她站直身子,接受了大管家的一拜,才又听着他安排。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华姿就已经进了一步,福了身子,拉着大管家往后走。
“华姨娘,您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不合礼数的。”大管家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因为华姿正把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递到他的手里。
俯身就是又是一拜:“大管家,我知道自打我入了这摄政王府以来,只有您给我说话,我真得谢谢您。”
看起来这好像只是普通的道谢。大管家把那包东西往回塞了塞:“华姨娘,您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