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除了偶尔听见车外的声音,四下可以说是寂静无比,许是料到宋雨含有事商议,余辰信便没有打开车内的音响。
“辰信,思思这件事,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虽说一早便说好了,她不再过问,只是经由组长那么一说,她便也觉得自己若是对这件事一问三不知,未免有些太过不在意了些。
“你若想听,我岂会不说?”
似是叹息,好一会儿,见宋雨含不答话,余辰信确信她只是在等着自己:“倒也没什么,我只消跟她说,若是把你和我之间的事情说出去也无妨,但可能后来的结果,她自己未必承受得住。”
余辰信点到为止,既不说为何承受不住,也不加以诉说过程,但如此,对于宋雨含来说便已是足够。
不管他和思思说了什么,如今思思走了,怕是也是预料到了那个所谓‘承受不住的结果’。只是无论如何说,也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思此及,她自有自己的思量:“你也不必说,如此便已经足够了。你上回说,让我信你,我便信你。”
浅浅一笑,将自己的心思再一次全数敛下,余辰信心无旁骛地开着车:“知道了,我定然不会让你白白相信我。”
不知余辰信这抹笑意之下有何意味,宋雨含也不愿去问,静静地看着窗外。
若不是组长提起,她定然是不去问的,如今问了,大概也只不过求一个心安理得罢了。她还是想去了解一些的,似乎这样,还能清楚地明白,余辰信为她做了什么,又可以为她做到何处。
“待会儿想吃些什么?”
“家里有什么便做什么吧。最近被你这样一照料,竟然也不胃疼了,你说奇不奇怪。”
似是打趣,宋雨含还带着一丝笑意,余辰信也忍不住笑了笑:“这有什么奇怪的?若是你往常也注意些,吃些清淡的,自然也会好上许多。”
但宋雨含原本是一个偏爱红红火火的一个人,其实上回组长与她出去吃饭,看到那一桌子红红火火,她打心里是有些高兴的,但转念想到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吃得下去,便也觉得郁闷。但偏偏,这样一个钟爱一桌子红红火火的人,在跟他一起之后就似是变了样,清淡也无妨,只要是他做的,她便觉得盛是美味佳肴。
“不是你做的,便吃不下。”
倒不是客套,而是句句实话。可在余辰信的记忆里,宋雨含其实不是一个很爱吃辣的人,思忖着,莫非是这些年未曾见,竟然连口味也变了如此之多?
“以前没发觉辣味有多好,直至发现了,没来得及吃上几口,不曾想,胃病倒是不愿让我再多尝尝鲜了。”
仅一句看似随意的话便让余辰信顿时了解了,他甚至忍不住有些许怀疑,宋雨含是不是便能看穿他的心思。
踩下刹车,不自觉间已经到了家门口,宋雨含隔着窗户望了好一阵,直至余辰信也看着她:“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有些感慨。记得当初来这儿的时候,我非得躲着你。”
经宋雨含这么一说,余辰信也想起了,那时候他几乎算得上是胁迫,宋雨含也就半推半就地来了,想起那时候的荒唐,明明不过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却让余辰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倘若那时候我不这样,你还会愿意跟我走到这一步吗?”
“说不准。不过,我饿了。”
宋雨含拉开车门,留下余辰信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随即也下了车,进了家门,麻溜儿地走进厨房:“你先去洗洗吧,我做饭,很快就好。”
毕竟已经八点多,许久未曾吃东西的两个人都也饿,余辰信哪怕没有那身胃病也不见得好到哪儿,点头之间,宋雨含便伸手搂了他一会儿:“总是这样忙,这周周末,说什么都让我来了。”
余辰信的动作微顿:“好。”
得到了回答,宋雨含才缓缓地放开了手,转身朝浴室走去。
反倒是余辰信还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摇了摇头,才继续做菜。
他从来不是什么容易被撩拨的人,偏偏,宋雨含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若是放在朋友身上,只是轻轻地抱一下,似乎也再正常不过,却能撩拨起他原先并不强烈的欲念。
好一阵,水声从浴室传来,厨房里的水声也没有停下,交汇在了客厅,直至宋雨含走到客厅去,顶着一头湿透了的头发,也不愿吹干,直直地往厨房里去。
厨房里,余辰信盛着饭,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吹头发?回头感冒了。”
宋雨含不答话,依然站在门口望着他。
“行,你啊。”
两个月的相处,若是余辰信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走到浴室拿了吹风机,不急不慢地帮她吹着,待头发吹到半干,宋雨含便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好了,我去端出来。”
也该是用餐了,毕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这么一闹腾,时间也已经是九点过十分,料到宋雨含的胃病,余辰信也不说什么‘先把头发吹干’之类的话,任由她往厨房去,自己便起身将吹风机收好。
宋雨含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端着两碗饭出来,自然是没有别的手去端菜,余辰信便起身帮忙。
这一顿吃得很随性,也可以说是草草解决了,宋雨含坐在沙发上,或许是真的太晚,吃得并不多,而且似是胃病有些发作,起初还好,后来实在不愿意忍了,便起身到房间里吞了几颗药。
余辰信就在她身旁,她也不打算瞒着,只听余辰信闷闷地道:“下回不管如何,一定要早些回来。这才好了些,怎么一说便疼了。”
宋雨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搭话。
若是能像余辰信那般活得潇洒,她也不至于惹出这个毛病来。年纪轻轻能够有自己的车,还有小小的一套房,宋雨含总说自己不认真工作,事实上确实并很多人都要拼命。
她也明白,余辰信是真想给她这样的生活,他也能给,只是宋雨含暂时还不想要如此,因此,便只好沉默,当作没听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