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含可以说是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时候,便搬着东西,下了楼。
坐在车里给余辰信打了个电话:“辰信,我先回去一趟,晚些再来接你,一起去组长的那个饭局。”
余辰信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往下看,看见了宋雨含的那辆车,目送着她缓缓而去。
自此之后,他与宋雨含是不能在一个工作室,也不会再一起上班了。
许多天似是养成了习惯,现在要硬生生地改变,说是不难,却也不容易。
宋雨含回到了家,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了一个抽屉里放好,愣了许久,也未曾休息,便收到了组长所说的地址,心里了然,估摸着也差不多时间要去接余辰信了。
组长定的地点,是以前他们三个人唯一去过的那家餐馆。
也不想去深思组长的含义,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便出门打算去接余辰信,还不忘给他发一条短信:“等着你家亲爱的来接你。”
余辰信在办公室里看着这条短信,好几遍,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好像确实这样叫过宋雨含,似是无意的一声,却被宋雨含记下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恰好相反的,余辰信竟感觉这样的感觉太好了。
“知道了,等你。”
看见了回复,宋雨含心底原本的平静似乎又被掀起了一阵波澜,考虑到自己已经算是离开了晨宇工作室的事实,便觉得不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上去,车开到楼下,已经是五点半,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下班,宋雨含索性熄了火,愣是在车上坐着。
只是她不知道,余辰信老早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她,看着车熄火,却久久地等不到她上来,思忖之下:“你到了吗?”
似是打量一般,毫不出意外地,宋雨含给他的回复,是没有。
眸色微沉,他不是不知道宋雨含已经算是离开晨宇了,但只是这样想着,余辰信就觉得有几分难受。
也罢,她若觉得上来不合时宜,他也不好勉强。
宋雨含在车里等得无聊,余辰信是不是透过窗户这样看着她,也觉得煎熬,不过半个小时对于两个人来说似是半个世纪般煎熬。
指针指向六点,就连几秒钟都算不上,余辰信便拿起自己的手机,淡然地走出了工作室。
不少人也是刚忙完新刊,累得慌,也准备收拾收拾下班:“余主编,地址我发给雨含了。”
还是免不得跟他说上一声,余辰信朝组长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也谢谢你了。”
组长一时间还真的给愣住了:“您可别这么说,折煞我了。我挺喜欢雨含这孩子的,上进也努力,成了,有什么话,今晚再说。”
朝余辰信微微颔首,组长也自顾自地下了楼,听她这么一言,余辰信免不得勾起了嘴角。宋雨含啊,你还真是……
自己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底,唯独你,不自知。
只是感慨,余辰信也缓步走下楼。
到了门口,该走的也走的差不多了,仅剩宋雨含一台车在那杵着,形影单只的。余辰信朝她走去,宋雨含也缓缓下了车:“下班了?那得赶紧了,会塞车。”
余辰信没说话,也跟着宋雨含上了车:“你刚来?”
言语中的无意识地打量,让宋雨含莫名地觉得不舒服,也是从他的语气中,听明白了一些东西,转念一想,摇了摇头:“来了很久了,只是一直在楼下等你,没上去。”
倒是惊讶宋雨含竟会坦诚,挑了挑眉:“其实你不用这样,你要想来晨宇,随时就能上来。”
“我既然已经离开了,就不能上去碍着别人的眼。也不是所有人对我都是没有偏见的,只是你没瞧见罢了。你是主编,我若还去,总会有人对你说这说那的,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被宋雨含说的竟然觉得语塞,也不是说得不对,正是因为说的太中肯,不带一丝个人情感,才让余辰信不知道能回应些什么。
“好,你若不想上来,我定不会勉强你。只是,你有想好,休假过后,干什么?”
“我定然是不想再去别的工作室的。别人的工作室,我总有一天要离开,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事,总会有的。所以……”
“所以,你打算自己开?”
倒是一句话就说到宋雨含的心坎里去了。
只是她也发愁,开工作室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往小的来说,地段也总得找,还要有些人脉。人脉倒是无所谓,她认识的能够合作的,绰绰有余。只是地段和前期各方面的投资,确实让她头疼不已。
两年的工作,买了车买了房,便已经足够了,再多的积蓄,怕是也没多少,至于家里,宋雨含基本都是靠自己来的,总不能伸手找爸妈要的。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再说吧。”
沉思了好一会儿,宋雨含只觉得有些烦闷,便不愿再说下去。
余辰信也不强迫她,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挂挡的手:“你要记得,我会养你,也够你生活。”
这样的情话,让宋雨含免不得笑出声来:“明白了,我的余大主编。”
不多时,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到了与组长的约定地点。
宋雨含对这儿并不熟,但是余辰信不一样,这家菜馆对余辰信来说可以说是经常来,拉着宋雨含往里走。
或许是猜到余辰信又坐包厢的习惯,组长也很机智地选择了包厢,看着手上的地址,宋雨含也跟着余辰信,到了包厢门口,公式化地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你们来了?坐。”
宋雨含倒是不拘谨,毕竟都是很熟的,而余辰信作为上司,对组长也不过是工作上的交涉,朝她点点头表示礼貌:“还是非常感谢。”
“哪有?倒是……我真的很欣赏雨含吧。好了,待会儿再说,我还没点菜呢,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你们点吧。”
余辰信一点都不客气,点了一桌子的清淡菜,宋雨含自然是知道为何,却看破不说破,只是有些心疼她家组长。
毕竟,她可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