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忙完了前段时间,且不说余辰信觉得现在有些闲得慌,就连宋雨含也觉得整天对着电脑无事可做,昨天刚作死看了一部电影,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了,但奈何实在无聊的紧,宋雨含思忖之下,终于点开了自己好久都未曾看过的小说。
自从入了这一行,宋雨含对这方面的小说几乎可以说是免疫了,也少有闲暇时间去看什么小说,只当是满脑子如何把稿子改好,如今随意翻了一篇曾经自己觉得还挺好看的小说来回顾,到底也只能称得上是过得去,多看两眼,便觉得泛善可陈。
只叹无奈入行才不过两年多便成了这副模样,可想之后的日子怕是鲜少有文字能够感动她,能痛痛快快地落一次泪了。
思此及,宋雨含便随手将网页关掉,起身到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到位置上抿了几口之后,没想到乖巧了几天的胃在这时候又开始犯毛病,出门也不可能随时备着胃药,忍了大概十五分钟后,宋雨含只觉得要开始冒冷汗了,便不打算继续在工作室待下去,且不说她并不是什么敬业之人,暂且说是,也不至于在没什么工作的情况下愣是折腾自己。
宋雨含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便从抽屉里拿出工作室的请假条,寥寥几句写完信息之后,又思忖着这是要给余辰信过目的,便在请假事项里填了事假。
她当然能才想到若是填了病假,余辰信或许会二话不说硬扯着她去医院,但这是她此时并不想的,或者说,哪怕是去,她也只想一个人去。
填写完之后,甚至已经走到余辰信办公室的门口,她也停顿下来想了想,折了方向,将请假条放在了组长的桌上,尽量用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声音道:“组长,我有些事,需要回去一趟。请假条劳烦你给主编了?我有些赶,怕是来不及跟主编解释什么,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明天亲自解释。”
组长应了一声,甚至已经忙得连看都没有心思去看宋雨含一眼,宋雨含道了声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着包便下了楼。
也多亏宋雨含没将请假条拿进去,余辰信一个下午都在紧盯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电影,自然是不知道宋雨含已经走掉了,直到下班,余辰信按时按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时,看见宋雨含位置上已是空空如也,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便随口问:“宋雨含已经下班了吗?”
办公室里的编辑都在忙,原本便安静地可怕,余辰信声音不大,却也能让整个工作室里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组长闻言,倒是想起来宋雨含曾给她请假条,只是自己一直在忙便忘记送进去了,便开口道:“雨含说家里有些事,便请假了。请假条在我这儿,我给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略带歉意地拿过旁边的请假条递给余辰信,余辰信接过,点了点头,甚至连上面写了什么也没看,将请假条攥在手心里,转身便离开了工作室。
余辰信坐在驾驶座上,视线紧紧地盯着请假条上边清秀的字体,纸张已经被他捏成一团,眼睛看着‘私人事假’四个字死死地不肯移开。
宋雨含,你到底是有几分怕我,能让你如此?连请假条都不愿意亲自送进来,非要过他人之手,如此想要与我撇清干系,可你又曾知道,我对你所有的隐忍,都只为了让你可以慢慢地释怀,慢慢地试着接受我的靠近。
余辰信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用了很久才能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欲望依旧驱使着他,踩下油门便往宋雨含的家里开。
此时的宋雨含还在医院挂着号,坐在椅子上说不出的痛苦,或许真该考虑考虑余辰信所说的趁早去做个检查,但此时,她还没有这个打算。
总算等到了自己,宋雨含和往常一样单纯的开了点药,为了能方便平时犯病的时候能吃,索性开了一个月的剂量。
趁在医院的饮水机里倒了点水把药吞了,休息了大约半小时,宋雨含喊驾车回家,此时虽说已经算不上疼得动不了,但难免也还是有些许疼痛的,等到了家,甚至还未下车便瞧见了余辰信的车停在门外,一时间颇为诧异,但也觉得并不是不能理解。
恐怕,是那张请假条的事情吧。
宋雨含将车挺好,拿过放在副驾驶的药,拉开车门下了车,看见余辰信也从车上下来了,宋雨含勉强勾起一抹笑:“下班了不回家,倒是来我这儿了。我猜猜,是为了请假条的事情吧?”
余辰信原是一肚子怒火,可面对这样说话的宋雨含,一时间竟生不起一点气来,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啊。”
没了下文,自然是让宋雨含自己解释的意思,宋雨含也不傻,当然是明白的,便开口道:“胃病犯了,一般来说,那个时间段都不会有什么事儿,所以便没有药了。”
闻言,余辰信往她的手里一看,果然,手上提着一袋的胃药,一时间,余辰信竟觉得自己幼稚到了极点,可只是转瞬间,他便抬眼看着她,道:“那现在如何了?医生怎么说?”
宋雨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事儿,吃点药就好。”
倘若跟余辰信说什么只是当老毛病一般开点药,恐怕又是一阵闹腾,宋雨含暂时还不愿去看,因此只好这样去搪塞。
余辰信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追根究底,这倒是让宋雨含松了一口气:“回去吧,我也该进去了。今晚不留你,没心思招待。”
宋雨含说的倒是坦诚,余辰信也知她不舒服,便说道:“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余辰信并不多言,宋雨含目送着他进了车里,缓缓驶去,才转身往屋里走。
索性的是,余辰信似乎并无兴趣继续探讨下去,这样,她便少了心动的理由和借口。
余辰信开着车,直到离开了宋雨含的视线,便将车停在了马路旁,摇下车窗,默默地吹着冷风。
并非他不想继续问下去,而是他太清楚,宋雨含并不愿意。
这一个认知,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只想保存那么一点,他惟有的那一丝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