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思思，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宋雨含一直在边上，两个人也没回避她，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话的，听着也觉得刺耳极了。
明显感觉到余辰信手上的劲儿松开了些：“没什么，只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以往，余辰信不愿意说的事情，宋雨含也绝对不会再提起，只是这一次，这样隐瞒的态度过于明显，宋雨含都不忍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将自己心底那股情绪压了下去：“你就瞒着我吧，等哪天瞒不住了，你就欠我一个解释。”
“不会有那一天。”
他自认为并没有瞒着宋雨含什么，也不当一回事。他和思思之间的事，不过就是那一次的威胁罢了。
思思利用的，不过是余辰信对宋雨含的欢喜来报复，现在宋雨含也离开晨宇了，也没什么可落人口实的东西。
“你啊，就算有什么事，在你这样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我也总感觉，什么事情都已经没有了，不存在了。”
余辰信没有再回答，只是眉头微微挑动，却是在宋雨含看不到的视线之内。
没有时间了。
就在余辰信一筹莫展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宋雨含又将资料带回了家。
“怎么又开始这样忙？”
一面关心，心底却也不免有些乐意宋雨含这样做，宋雨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随口道：“阿浔签下来了，之后的事情，我得策划之类的。”
应了一声，余辰信思忖了一会儿，决定先到客厅去，任由宋雨含在书房忙完，然后打发她去洗澡之后，才悄悄地走到书房去，大致翻了一遍策划书，也能明白宋雨含接下来是想要做什么之后，便看见了上面出版社‘桓初’的名字，目光一下子便变得有些深邃，继而嘴角带着笑意。
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余辰信慢慢地关上书房的门，回到沙发上泡茶，等宋雨含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余辰信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又泡茶？”
“嗯，前些天不是去了一趟溪茗茶铺，从那买的，现在试试。”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余辰信抬眼看她，湿漉漉的头发让他皱起了双眉：“行了，你坐下吧，我帮你把头发给吹了。”
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宋雨含没拒绝，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余辰信不带一丝犹豫地起身，拿了吹风机之后便像以往那般替她吹着头发，动作很慢，像是生怕打扰到她一般，继而似有若无地提到：“这次光信跟哪家出版社合作？上次那家，跑单了？”
也没听出来有什么试探的意味，宋雨含不也想瞒着：“嗯，跑单了，也不知道跟哪家合作去了，阿浔说是叫什么妄来着，也记不大请，自然就查不到缘由。这次合作的是一家很小的出版社，也不值得一提。”
余辰信的目光随着她的言语渐渐地变得深邃，继而猛地笑了笑：“是吗？虽然如此，也得好好珍惜。只是你能少做些的，就让阿浔还有手下的人做吧，自己别太累了。”
虽是这么说，但余辰信真的太了解宋雨含的性格了，一般都是自己亲手经过的，宋雨含应了一声，俩人再也没说话，缓慢的动作间，余辰信自然是有了宋雨含看不懂的思忖，直至动作结束，余辰信也没露出半分：“好了，早些休息。”
“知道了，我也忙完了。”
言下之意，刚才余辰信所看到的那份策划书，已经是宋雨含敲定的最后结果。
余辰信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将吹风机放好，而宋雨含也丝毫没有察觉其中的打量之意。
这一夜，两个人都相安睡下，宋雨含睡得很好，或许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身旁的人在思忖着什么，她才能这般毫无防备。
也就毫无防备的，在第三天的早晨，被打击地有些迷茫。
桓初到最后还是没能和光信合作。
最后的一场是阿浔去谈的，宋雨含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知道阿浔回来的时候，险些要将桌子都给掀了，到了宋雨含的办公室，勉强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道：“又是那个什么妄的工作室，雨含，这次我查清楚了，那家工作室，叫‘零妄’。”
零妄？
宋雨含哪怕是想破脑袋也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工作室的名字，更别提得罪之类的，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阿浔继续说：“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零妄就好像知道我们的策划书一样，能更加精准……”
“你说什么？我们的策划书？”
阿浔点了点头。
宋雨含甚至觉得自己不敢猜想，继续想下去，也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沉默了一会儿：“阿浔，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
阿浔看她不大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出去了。只是出去之前，手轻轻地握住了宋雨含的，表示安慰，才离开的办公室。
那份策划书，是宋雨含带回家做完，之后直接没有任何修改的拿给桓初的。
那看过这份策划书的，除了自己，除了阿浔，就没有任何人。除非……
只是这一个猜想，光是猜想，便让宋雨含觉得自己头发发麻，不敢再想下去。怎么可能呢？对他没有任何隐瞒，是因为，自己信他。
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过了。
信过了。
这样僵持到下班，若不是阿浔下班之前来通知宋雨含一声，指不定她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多久。
朝阿浔点了点头，这几个小时里，宋雨含无数次在劝自己，只是想太多，庸人自扰罢了，但越是这样想，思路似乎就越清晰。
只有他。
只有余辰信。
甚至不敢再多想任何。宋雨含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到家的时候，余辰信在厨房做着菜，看见宋雨含，语气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怎么回来晚了？”
宋雨含只觉得自己有些恍惚，朝他笑了笑：“没什么，有些忙而已。我先去书房整理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