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的前一夜,换来的定是在第二天两人双双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早上的十点多了。
“得亏是周末,不然这会儿去工作室,怎么也避免不了尴尬。”
说这话的自然是余辰信,换来宋雨含唇角的笑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轻浮。
饶是俩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宋雨含也一直不觉得,余辰信会有这样轻狂的一面,在她面前,他几乎都是那副云淡风轻却又不失稳重的模样,只是今个儿一看,似乎是自己先前有些看差了。
“起床吧,不吃点儿早餐,定是不行的。”
再怎么想在床上躺一会儿,余辰信也无法忽视宋雨含胃病这一块儿,宋雨含也不挣扎,慢慢地坐了起来,竟是比余辰信还迅速地下了床,走到洗漱间洗漱去了。
余辰信是有些晃神的意味,却也只是一瞬,也跟着起身,洗漱间被宋雨含占了,他便站在门边,靠着门,不着调的说着一些话:“比我还精神,看来昨晚……”
还未来得及说下去,便接收到宋雨含的目光,似是审视,颇为意外地还带着一些警告,这对宋雨含这样习惯收敛自己神色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另一副光景落在余辰信的眼里。
“行,不说了,你赶紧的。”
愣是这样被堵回去,余辰信有些无聊地靠在门边,不再说话。等宋雨含洗漱完了,站在他眼前,还不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
简直了一副大哥的模样。
余辰信几乎是战战兢兢地洗漱完,走出房间时,宋雨含在沙发上看着书,茶几上还放着两杯水:“过来喝杯水。”
他也很听话,三步两步走到茶几跟前,拿起其中一杯便喝了下去:“我去做些早餐。”
“随意些就好,也这个点了。”
应了一声,余辰信进了厨房,完全没有看见在他身后,宋雨含的目光。
就是那种柔情中还带着些许霸占的意味。
早餐做好了,俩人很融洽,各自一杯牛奶,几片烤土司。
“今个儿想去哪儿?”
“哪也不想去,该去书店的,前段时间买回来的书我还没看完,该去溪茗茶铺的,你的茶叶也没喝完,倒不如就这样在家待着。”
余辰信没意见,对他来说重点的不是去哪儿,而是宋雨含在哪儿。
距离中午还有一小段时间,宋雨含自然是拿过那本没看完的书接着看,余辰信实在不想再对着这些对他来说有些索然无味的文字,便抱着他的吉他,在宋雨含旁边慢慢地弹着,时不时唱上一两句,倒也是惬意的。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十一点半,余辰信放下吉他打算着起来做饭,却不料一直心无旁骛看着书的宋雨含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腕:“我们一起吧,也没试过这样。”
确实。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做饭这种事还真的没试过两个人一起。
“乐意至极。”
余辰信做菜好吃,平时也做得比宋雨含多,加之余辰信也不大舍得让她动太多,也只是让她打打下手,洗个菜洗个碗什么的,在厨房待得半个多小时里,两个人的合作很默契,虽不常言语,却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朝着对方笑出来。
“只可惜了,家里没什么吃的。”
这样,在厨房待的时间太短,还不能多享受一会儿这样的时光。
“那就麻烦下一回多买些食材,这样比较好。”
简单的中餐,宋雨含原先胃口便不大,吃得很少,在余辰信的注视下,也有些勉勉强强了:“行了,我真吃饱了。”
“我知道。也不勉强你,去看书吧,我收拾好了,要得给你把中药给煎了。”
这几乎是宋雨含这些天来养成的一个习惯或者说是应激反应,听到‘中药’两个字,便不免打了个冷颤,委屈巴巴地看着余辰信,余辰信原先还能对他的这种目光视而不见,但今天也不知怎的,可能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融洽,融洽到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要对宋雨含这种目光给予恰当的‘不予理会’:“乖乖地,吃完这个星期,不就解脱了?”
“今个儿能不能就……”
“不能。别说今天,就是明天后天,反正这个星期,就是不行。”
余辰信的目光依然温柔柔和,甚至hi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动,可语气却与这样的神情多少有些不符,宋雨含无奈地低下头:“知道了。”
有些委屈,确实让余辰信顿时有些心疼的意味。
他也是为难自己,将所有的心疼都似是埋在心里,走到厨房去将碗之类的洗干净,便开始煎药。
一时间,一股药香味弥漫在整个家里。
外面的宋雨含自然是愁眉莫展的,只是里面的余辰信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不说别的,光是想到宋雨含是这样千个万个不愿意,他便觉得有些伤透了脑筋。
煎药的过程中,余辰信难得还抽了空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宋雨含,眉头紧皱,似是在经历什么痛苦万分的事情一般。
一个小时过后,余辰信将火关了,走到她的跟前:“这样,最多,一天喝一次,喝完一个星期,然后就可以跟我回晨宇工作,好不好?”
撇去余辰信有些严肃的表情,这样的语气十足像是在哄小孩儿的模样,宋雨含其实也不是什么小孩儿,听了他的语气,免不得勾起一抹笑:“知道了。”
两个人其实也有很多只是闹着玩的意味,余辰信也不傻,自然能看得出来的。
“那我现在去把药给你端出来,你喝一点儿。”
难得点了点头,在余辰信把药端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药香味一时间变得更加浓烈了些。其实中药味闻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只是喝起来的时候味道实在不太美好。
宋雨含抬眼看了余辰信好一会儿,最后似是视死如归一般,端起那碗中药便猛地灌了下去。
苦涩在口腔开始蔓延,宋雨含觉得自己简直是用尽了毕生的力量,才没有直接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