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歌接过那份合同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
还以为沈封信也只是给她个面子随口一提，没想到晚上叶捷就带回来了：“你和沈封信见面了？”
“还真别说。我在面馆儿吃面。他丫的就这么走进来把合约放桌上，啥也没说，就让我拿回来给你签了。”
林晚歌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虽说不知道沈封信怎么找到我的。但是，晚歌，我出去的时候他……”
“没错，你出去的时候，他就来视察了。”
林晚歌拿起一支笔，在上边儿签了个名字之后递给叶捷，叶捷眨巴眨巴眼睛，可能已经被抓包抓出经验了，她竟然二话没说，只是笑：“我还真的，挺幸运啊哈哈哈。”
“行了，我帮你挡了，他老人家没说啥。”
叶捷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继而特别郑重其事地朝林晚歌鞠了个躬，握了个手：“谢谢林晚歌同志。”
林晚歌拿她没辙，实在不知道说啥了，便转头看向一旁的左琛希：“我送你出去吧，很晚了，也该回去。”
“成，你送我。”
林晚歌点了点头，趁机甩掉了叶捷那缠着自己的爪子：“那啥，我送他出去。”
叶捷像是没缓过神来一样，点了点头，目送着俩人走了。
路上。
“叶捷真没事儿？”
“没事。她可能是被沈封信给吓着了。或者，我有了合同，就等于有了钱。不需要再一份工资两个人花了。”
左琛希不免觉得好笑，林晚歌说这话的时候，整得跟单口相声似的。
送了左琛希出了巷口，林晚歌便在巷口站了很久。
其实那绝对不是错觉。她在沈封信的身上，读到了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沈封信这个人她在哪儿见过，或者在她生命中存在的一般。
可她记得，她没见过。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坏。但她也不去想，折回去到网吧的时候，叶捷也已经恢复正常：“哟，送走了？”
“走了。”
林晚歌扯扯嘴角，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叶捷看着她，慢慢悠悠地说：“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搪塞那个姓沈的？他来面馆找我的时候，我都要被吓死了，可是他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林晚歌皱了皱眉，摊了摊手：“我还真什么都没做。我就是跟她说，你不在，我这个不要工钱的替他看着呢。可是我觉得吧，沈封信应该也不是什么真的胡搅蛮缠的人吧？”
叶捷听了林晚歌这个评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世上，大概只有你敢这么评价他了吧。
这事儿暂且告一段落。林晚歌在玩着手机的时候，接到了左琛希已经平安到家的信息，还接到了白诺年的电话。
每每看到白诺年这三个字，林晚歌就必须承认，自己确实控制不住自己。
按下接听键，声音平静，情绪却不见得：“白诺年？有什么事吗？”
白诺年：“晚歌，我们明天能见一面吗？”
林晚歌沉默了一会儿：“好。”
白诺年的声音里，是表露于形的疲惫。
但林晚歌没有多问，回应了之后便匆匆将电话挂掉了。她比任何人都怕，怕白诺年过得不好，怕白诺年抱怨，怕白诺年说，晚歌，我跟晚清在一起，很累。
或许就是害怕，或者在心里又欣喜他说这些话，矛盾之极，她才不敢听下去，最好的方法，不过是将电话匆匆挂断，不再去想。
“白诺年？”
在林晚歌挂断电话之后，叶捷挑了挑眉，看着她似是有些不妥的脸色。
“嗯，他说明儿约我出去一趟，店里就交给你了。可能是林晚清有什么事儿吧。”
叶捷实在不想戳穿她。
林晚清有什么事儿，她林晚歌什么时候在意过了？可怎么遇上白诺年之后，所有关于林晚清的事，从来都不愿意上心的事儿，就因为一个白诺年，现在却格外关心。
“成，店里交给我。”
作为交换，林晚歌也想着叶捷出去一趟，也该玩儿累了，便提出自己守夜，让叶捷去睡的提议。
好在叶捷也没拒绝。
或者换句话来说，现在哪怕是让林晚歌去睡，林晚歌也注定是彻夜不眠的。
白诺年的一句话，足够扰乱她的心曲。
少了叶捷，林晚歌坐在边上的思绪反而更是明朗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便给白诺年发了一条短信：怎么忽然要见我？是晚清出什么事儿了吗？
白诺年：不是。我就想见你，是我们之间的事。
林晚歌觉得自己在这一下间有些头疼。
林晚歌：好的，早睡。
实在不知道要问什么，或者是她压根儿就不敢去想，不敢去问。
不知道白诺年这一夜有没有睡好，反正林晚歌值了一夜的班，第二天却还是精神得不像个正常人。
到了约定时间，林晚歌准时坐在了咖啡厅里，坐在了白诺年的对面。
她紧张了一晚上，猜测了一晚上，现在在他面前也是控制不住地诚惶诚恐：“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儿吗？”
白诺年似乎不着急跟她说，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他便将其中一杯放在了林晚歌的面前，还点了一个抹茶卷，也推到了林晚歌面前：“不着急，我只想跟你慢慢地，细细地聊。”
不知道白诺年又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的跳动似是漏了一拍似的。
见林晚歌抿了一口咖啡，却始终没有动桌上的抹茶卷的时候，他也不打算拖下去了，只是问：“晚歌，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就是说，我们是不是故人。”
终究还是问了。
林晚歌心里有千个百个要跟他说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是故人？你的十一年，也是我的十一年。
可是话到嘴角，她甚至已经憋得红了眼圈，却还是只是扯出一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怎么可能？我要是早就认识你了，我干嘛不认？这么好的一个人，我自己不要，让林晚清抢了去，我傻啊？”
林晚歌说得像是很有趣，偏偏自己却苦到了心肝里去。
傻？嗯，这世上可能没人能跟她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