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在了桌上，很无奈地朝叶捷摊摊手：“完蛋，被你说中了，这回就是我不想去医院，也得去看林晚清一眼。”
“没事吧？她竟然想见你？”
林晚歌扯扯嘴角，天知道林晚清搞什么，反正现在林晚歌也不想去猜了：“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呢。得了，午餐你自己搞定吧，我滚了。”
林晚歌拿起手机就起身往门外走，叶捷叹了一口气之后，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
林晚歌看上去淡定得很，实际上在心里早就将林晚清骂了个千遍百遍。她也搞不懂林晚清究竟怎么想的，她要白诺年，那她现在都拱手相让了，就是连想都不敢再去想，偏偏这林晚清比她还要紧张。
生怕下一秒，她林晚歌就会把事情全部抖出来，弄得她什么都没有了似的。
有些可笑，但细细想来，也能理解。毕竟偷来的东西，惦念着也好，到手了也罢，总是会惶恐不安的。
林晚歌自己不着急，她也不会替林晚清着急。慢慢悠悠地往医院晃去，哪怕是到了医院门口，她还嫌自己去得太早了，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医院。
找到了林晚清的病房，林晚歌推门而入，恰好看见不仅是白诺年在场，就连自己最不乐意看见的，当然，对方也是最不乐意看见自己的林阿姨也在。
朝白诺年点了点头，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林阿姨，林晚歌索性当没看见：“你又怎么了？”
这话自然是冲着林晚清问的，林晚清张了张嘴，似是有些委屈：“我，我就是，就是有些想你……”
听了这话，林晚歌差点就要吐了，这姑娘不愿意直白说出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白诺年还在场呢。
“那你要见你也见到了，我可以走了？”
连日的压抑让林晚歌都要疯掉，白诺年皱了皱眉：“晚歌，你别这样。我先出去吧，你俩要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说的话。”
白诺年很识趣地走了出去，林晚歌没拦着，反而是在白诺年走的同时她就拉过了旁边的椅子坐下，等白诺年出去了，她才说：“行了，要说什么就说吧。”
“你……”
林晚清深呼吸了一下，才道：“诺年说，上回你们见面了。你是不是……是不是跟他说了些什么？”
林晚歌瞪大眼睛，用一种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别这么看我。那次回来以后，诺年对我的感觉明显就不一样了……”
林晚歌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摆摆手：“大姐，我求你。你要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之类的，我建议你，可以去顺便看看心理医生。我不是你，我说过的，我不会跟他提，那我就连半个字都不会跟他说。你明白吗？”
林晚歌甚至觉得林晚清有些可怜。
患得患失，这可能就是在她手上抢过去之后，会有的心态吧。
“你要是没跟白诺年说什么，他怎么会忽然对晚清这么冷淡？”
一直在一边不说话的林阿姨终于开口了，只是言语还是那样不堪入耳。
林晚歌只觉得自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起身就往门口走，但最终，或许觉得林晚清确实可怜，甚至比自己将白诺年拱手相让，得不到还要可怜：“晚清，或许白诺年只是觉得，你跟十一年前的那个人，有些不大一样罢了。”
林晚歌说的时候有些悲凉，而听的那个，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揪着似的，难受得打紧，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有些干涸：“不大一样？”林晚歌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轻笑：“我本来就不是你……林晚歌，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挺可笑的？”
林晚歌也觉得自己快要说不出话来了，索性就一个字也不说。但她还是礼貌性地回头看了一眼，继而摔门而去。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林晚清是什么表情，什么感受，或者是以后要怎么面对白诺年。对她来说，放弃白诺年这件事，已经足够让她对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乐趣。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诺年，林晚歌勉强地勾起一抹笑：“进去吧。我该跟她说的，也都说完了。”
“晚歌，我们能聊聊吗？”
白诺年很平静，但林晚歌有直觉，白诺年要说的东西，她并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好。”
良久，林晚歌眼里不知道闪过什么，稍纵即逝，继而还是答应了。
打心底里的，她还是想慢慢地靠近白诺年。
医院的后边有个院子，环境不错，长满了大榕树，还有不少人在长椅上聊天。
都是医院的病人。
白诺年坐在长椅上，林晚歌也坐下了。但很有逼数地和他保持了距离。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讲起晚清的事情。可她……会向我提起你。”
这对林晚歌听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毕竟林晚清在诚惶诚恐，这样下去，哪怕她林晚歌什么也不说，她迟早也是自己受不了。
“喔？看来，她对我确实有不满。说说呗，都跟你说我什么了？”
林晚歌朝他眨眨眼，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白诺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道：“她会问我，她……跟你像不像。”
白诺年这话像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那种，带着太过明显打量的意味。林晚歌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没有一点儿破绽地笑了：“哦？我跟她又不是一个妈生的，哪有像不像的？而且她这么说，多半是怕像我吧。”林晚歌顿了顿，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趁机靠在椅背上，有一种让人听了极为可惜的语气说：“毕竟像我这样的，也没什么好处不是？混道上的，哪天说不准命就没了。”
“你就不能不混道上吗？”
惹得白诺年皱起了眉头。他听出了林晚歌的语气中真的带着一种‘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感觉，林晚歌盯着他看了好久，终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也就那样，”挑了挑眉，顺手似是不在意一般将手搭在了白诺年的肩上：“放心吧，我就是死在道上了，也绝对不会牵扯左琛希半分。混道上的，哪一个不是烂命一条？我现在挺心疼你兄弟的，看上我这样的，可能是倒了八辈子霉。”
碰见了白诺年带着一些危险性的目光，林晚歌讪讪地收回手。
白诺年啊，这可能是我林晚歌跟你最近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