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系列惊讶到的叶捷,站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晚歌这哭是真哭,左琛希很从容地把纸巾递给她,她接过,没一会儿纸巾就湿透了。
但左琛希还是不厌其烦地给她递。
好一会儿,林晚歌喘着气,似是在说很久很久,很古老的一件事一般:“我是不是很傻?”
左琛希摇了摇头。
“明明我才是等了他十一年的那一个,为什么我却得不到他?”
左琛希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
可旁边的叶捷,一听到她说‘等了十一年’的时候,用一种极为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你等了他十一年,却没有勇气告诉他。”
左琛希这话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给了林晚歌一鞭。
可能是太疼了,林晚歌这时候觉得自己没有了知觉,只凭着自己心里的痛苦,一句一句地,几乎是没有了情绪地说:“其实我也一直在骗自己。我总告诉自己,我是因为林晚清,因为林晚清我才放手的。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是最要感谢林晚清的那一个。毕竟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理由放手,而不是单纯地因为我自己知道,我配不上他。”
叶捷还处于恍惚的状态,还在林晚歌所说的那一句‘我才是等了十一年的那一个’这句话里出不来。
但顷刻间,叶捷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林晚歌爱了白诺年十一年,而白诺年现在要走了。
所以叶捷也不知道是脑子因为承受不住这些东西还是如何,走到林晚歌面前,猛地把她拉起来:“你在这里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他都要走了,你就不去拦着?!”
叶捷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林晚歌从不知道,原来叶捷也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但这句话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林晚歌脑子里炸开了一样。她讷讷地念了几句‘拦着他?嗯,我喜欢他的。’
说不上这几句话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林晚歌确实是这么说的。
就在林晚歌险些要被叶捷扯着走的时候,左琛希叹了口气,一把拽住了林晚歌的手:“急什么,谁告诉你们听,白诺年现在在机场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诡异。
继而更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白诺年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出来,正缓缓地朝他们走来。
林晚歌那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直到白诺年站在她面前,还在朝她继续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抱得死死地,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晚歌?”
白诺年皱起了眉头,轻轻地放开她。
林晚歌眨了眨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声音却沙哑到了几乎让人听不出来:“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机场吗?不是要去……”
“我哪儿也不去。”
白诺年打断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娓娓道来:“你在哪,我在哪。你都等了我十一年了,我怎么能离开?而且,”白诺年的目光在顷刻间变得有些凛冽,死死地盯着林晚歌,那句话几乎可以用吼的,毋庸置疑的,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的:“而且,你怎么敢,怎么敢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骗我,这样把我推给别人?!”
随着白诺年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地,他拥着林晚歌的手劲儿也发大了。
但林晚歌就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任由他拥着,不挣扎,也不给任何回应。
白诺年的眸色又沉了沉,顾不得还有两个电灯泡在旁边,捧起林晚歌的脸,便是对她的唇一通乱啃。
那还真的是一点温柔缠绵的意思都没有,不一会儿,林晚歌就被他咬的有些受不了了,皱起了眉头,回过神来,终于开始了挣扎。
她一挣扎白诺年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回答我。”
回答?
林晚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她似是压根儿没听见白诺年方才说了什么,或者是她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目光落在白诺年身上好一会儿,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你们……你们先别说了成不成?现在要去机场了,林晚清他们大概在等好戏开场呢。”
得亏是左琛希打破了僵局,白诺年一把拉过林晚歌的手,就当着俩人的面直接把她甩上了车的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从动作和声音上来看……
白诺年似乎真的是怒不可遏了。
左琛希看了看旁边的叶捷,清了清嗓子:“那啥,那就委屈一下你,坐一下副驾驶呗?”
叶捷只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梦一般,有些木讷地跟着左琛希上了车。
车上的人,除了一个左琛希,其他都各怀心事。
叶捷是真不知道能说什么,而林晚歌则是真不敢言。白诺年身上的怒气实在过于明显,明显到让林晚歌想跳窗解决。
可饶是在车里,白诺年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林晚歌瞧了瞧那只手,似乎有些被握得不大舒服,便微不可查地挣了挣。
她是真不敢肆意,毕竟白诺年脸上的表情,简直是要杀人了。
可她可能低估了白诺年现在的伤害力……
她只是被握得有些不大舒服,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白诺年更大的手劲儿,直叫她有些疼了,却不敢反驳。
“你现在想如何?挣扎完了之后是不是要推门直接走了?!”
车上的所有人都听出了白诺年言语中那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怒气,左琛希太了解他了,大概是真的是气急上心头,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所以左琛希下意识地不敢去劝。
叶捷就更加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林晚歌愣了愣,声音有些沙哑,叹了口气:“我没有……”
随着她这句话,白诺年死死地盯着她。
整得林晚歌不敢再挣扎,也不敢看他,低下了头。
左琛希一下子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变化,也能想象出现在林晚歌的心情,便开口道:“诺年,冷静些,这会儿还得去机场。”
白诺年还是死死地盯着林晚歌,手上的劲儿却松了松:“回去再收拾你。”
这句话不知为何,莫名地让林晚歌在心里涌起了另一种恐惧。
但好在白诺年可能也有些累了,手上的劲儿完全消失,变得只是轻轻地搭在了林晚歌的手腕上。
林晚歌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