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回事儿啊?”
叶捷碰了碰林晚歌的肩膀,整得林晚歌一下子回过神来:“啊?哦,我昨天不是出去喝酒嘛,巧了,就碰到亓官锐。”
既然亓官锐已经胡说八道,那林晚歌就不介意给他多添一些,也随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里面的亓官锐和左琛希,早就开门见山地有啥说啥了。
“白诺年已经知道了。”
亓官锐似乎对左琛希说这话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
亓官锐反而笑,看着左琛希有些不明所以的脸,亓官锐摆摆手:“其实呢,一直以来我都无所谓你和白诺年怎么样,我关心的就林晚歌一个。她好就成,其他的,与我无关。”
左琛希看着亓官锐的眼神有些不大对,终是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您比我们更在意她。”
其实也不是在不在意,毕竟……
毕竟林晚歌对于亓官锐来说,难得这么认真一次,是真的放在心尖上的人。
“那你们打算如何?”
左琛希回过神来,将和白诺年之间的计划缓缓道来。亓官锐时而皱眉,时而扯一下嘴角,算是给了左琛希回应。
“你们真行,只是那天林晚歌的情绪你们得注意一下,别忘了,她现在承受能力有点……有点那啥,你们注意点分寸。”
左琛希自然是知道的,点了点头:“林晚歌倒是不大有问题,终归是林晚清。”
提到林晚清,亓官锐的神色都变得有些阴暗,似是想要提刀将她大卸八块一样的恨:“她?她死了最好不过。”
明显到不能忽视的厌恶,让左琛希都吃了一惊。和亓官锐接触不算多,也知道亓官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这种恶毒的话还是头一次听到。
亓官锐看出了左琛希神色中的惊讶,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我恨透她了。若是世界上真有地府地狱的,她早就该下去。”
“为何?”
亓官锐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撂下一句:“因为她和她妈,都把林晚歌当成不是东西。实际上,也不知道谁才不是东西。”
对林晚歌的家庭状况,左琛希还是有所了解的,但似乎也没到亓官锐说的这种地步,一时间也皱起了眉:“能说给我听吗?不用细的,大概就行。”
可能亓官锐也是气不过,应了一下:“行,我俩出去说,要在这儿被晚歌听见了,难免难受。”
告辞了林晚歌和叶捷,左琛希和亓官锐在外头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来细聊,林晚歌一直都心神不宁的,生怕亓官锐和左琛希商量些什么,着实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即视感。
可能是出门的时候也看见了林晚歌那模样,浴室亓官锐在左琛希看不见的地方掏出手机,给林晚歌发了条消息:放心,嘴巴紧着呢,啥也没说。
这才让林晚歌稍稍放下心来,能有一些心情与叶捷聊聊天。
亓官锐和左琛希相对而坐,倒也不着急,点了杯喝的缓缓道来。
“晚歌她爸妈在很早的时候就跑路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左琛希皱着眉点头。
“其实这事儿应该从很久之前开始说了。晚歌她爸是因为林晚清她妈,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林阿姨,才把晚歌她妈给弃了,这应该算得上是……”亓官锐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直白说不大好:“婚内出轨,就那意思。”
左琛希有些了然地点头,不知为何,这才是一开始,左琛希便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沉重。继而他又听见亓官锐说:“好在晚歌她妈看得开,一开始觉着一个人拉扯晚歌大也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在她爸,她爸不是个东西,欠下一屁股债,还给对方留下的是晚歌他们家的地址,这不用想,就是想护着那三儿,把晚歌和她妈给卖了的意思。”
左琛希现在才觉得,亓官锐说话是真的没遮拦,但也能感觉到亓官锐说的时候有多无奈。
“那后来呢?”
亓官锐看了左琛希一眼,确定左琛希并不在意自己抽烟之后,他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后来?后来晚歌她妈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跑路了。其实这也不怪她妈,毕竟她妈跟他爸恩爱的时候,也是个不懂柴米油盐的人,女人嘛,传统一些的,哪个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后来,后来晚歌为了避难就到林阿姨他们家去了,她爸不是个东西,不把林晚歌当女儿。林晚清那心脏病算是从小了,花销也大,顾不上晚歌,也不知怎么摸爬滚打吧,就难免跟道上的有点牵扯,就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才那么平静。再后来的事,就是她跟叶捷了。那茬以后再跟你说。”
前面那段说完了,亓官锐的脸色没多大变化,只是左琛希一直阴沉着脸。或许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生活距离他实在太远了。
“那,她和林晚清呢?”
左琛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听到他问,亓官锐确定他也已经缓过来了:“林晚清……”
声音有些阴沉,让一直低头沉思的左琛希都忍不住抬头看亓官锐一眼,亓官锐的眼神甚至可以用要提刀杀人来形容了:“林晚清?仗着自己身上有病,更不会把晚歌放在眼里吧,她妈也不是个东西,这么说吧,晚歌在十六岁那会儿,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硬是没给她读。”
“学费也不贵,也就那学费,她爸不可能拿不出来,也不知道是有怨念还是什么,硬是说成给林晚清治病,一毛钱没给林晚歌。”
亓官锐说道这,不知道是不是左琛希的错觉,他竟觉得亓官锐的眼圈都是红的,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当晚歌真想混道上?这是一个有进无出的门。她爸不管她也就算了,还管晚歌要钱,钱?最快的来源方式不就是混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