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年在外边等得心力交瘁,坐在长廊上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一面说着不想让林晚歌紧张,一面自己在外边紧张得不知所措。
林晚歌从诊疗室里出来的时候,并所有什么表情。倒是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朝白诺年笑了笑:“挺好的,下一回再来试试。”
换得白诺年释然般的微笑,林晚歌也扯出了一抹笑。
“那现在想去哪儿?你估计也不想这么早回去。”
林晚歌没说话,直到走到医院门口,才缓缓道:“去二院吧,晚清就在二院,对吗?”
白诺年不知道林晚歌是怎么知道的,许是沈封信说的吧,一时间只好点了点头。谁知林晚歌忽然来了一句:“其实我只是猜的。”
白诺年只觉得有些心惊。
好在林晚歌什么也没说,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便闭上眼睛:“到了告诉我一声,这里离二院还挺远的。”
“晚歌……”
白诺年皱着眉头,也没有开车:“下一回再去可以吗?现在去看她,总感觉不大合时宜。”
林晚歌没睁眼,声音也不见疲惫:“不合时宜?那要什么时候才算得上是合时宜?诺年,逃不掉的。她这事儿就算交给沈封信,也解决不了。她恨的人是我,那就只有我能救她。”
若是可以,白诺年肯定会给林晚歌一个大白眼。但奈何他不舍得,他知道林晚歌从来都觉着自己欠了林晚清什么,所以便不好吱声。
不过白诺年开得很慢,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开出了一个多小时来。
到了二院附近,他便看了看时间,临近中午,说什么也要带林晚歌到附近吃个饭再说。林晚歌一是不想跟他拗,二是也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便沉默着,当是应下了。
“诺年,你是不是在躲着晚清?”
林晚歌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白诺年有些怔住:“没有。也不算躲着。晚歌,我舍不得去恨你怨你,但不代表我舍不得去恨林晚清。我有多恨她,你大概是不知道的。”
林晚歌只觉着自己有些哑口无言。
也不是多难受,而是觉着白诺年其实在心里也藏了很多事,他舍不得在自己面前说太多,但……
“对不起。”
林晚歌有那一刻觉着自己不敢看他。
好在白诺年似乎并不想纠结与这样的一个话题:“行了,好好吃饭。其实我答应了沈封信,不让你去看林晚清的。但若是你想去,那便去吧。只是别太难受,毕竟她……她的状况可能不会很好。”
一顿饭下来,林晚歌只觉自己食不知味。
不出白诺年所料,在看到林晚清的那一刻,林晚歌真的觉着自己心里堵得慌。
就这样躺在床上,周围说不上破烂,但比起以前那家,确实逊色不少。
林晚歌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看了白诺年一眼,才颤抖着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别说林晚清如何了,林阿姨看上去也比以前要憔悴了很多。
在看到林晚歌的那一刻,林阿姨的目光也没以前锐利了,失了神采。
“没想到,你们还能来看看晚清。”
没有了锐利,却多了几分苦涩。
林晚歌张张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晚清,便再也不忍心去看了。
“你们留在这里吧,我先出去。若你们有什么要跟晚清说的,便说吧。”
林晚歌咬了咬嘴唇,应了一声。
随着林阿姨的关门声,林晚清终于开了口:“你们还来做什么?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不好吗?我以后是死是活,再也跟你们没关系,也不会……我也不会怪你们了。”
林晚歌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林晚清没看她,事实上,林晚清也不想看她。
“晚清,我……”
“林晚歌,”林晚清依旧没看她,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沈封信对你真好啊,怪不得是对你妈动心的人。”
林晚歌愣了愣。
得不到回应,林晚清这才看了林晚歌一眼,见她脸上有疑惑,便知道她并不知晓她妈和沈封信之间的事情:“哟,你还当真,你妈/的一个故交就能对你这么好?顺带连我都给解决了。林晚歌,到底是你太天真了吧?”
一时间,林晚歌只觉自己无言以对,沉默了好久。
“行了,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你要是真想知道,自己去问沈封信得了。”
明显的逐客令,林晚歌也觉得没有心思在这里待下去了:“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哦,还有林阿姨。”
林晚歌看见林晚清勾起了一抹笑,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有些烦躁,拉着白诺年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林晚歌几番想拨通沈封信的电话,但每每按下数字之后便觉得这样打出去似乎不大合时宜。
“你若是想问清楚他,便问吧。”
林晚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
这夜回去之后,林晚歌说什么都要自己值夜班,让叶捷滚去休息了:“你去休息,明儿我可能要找沈叔叔聊些事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的工资也给你一半。”
叶捷听了她说这话,瞬间就怒了:“你说什么呢?我要你工资干什么!”
林晚歌不说话,只是拍了拍叶捷的肩膀,重复着同一句话:“上去休息吧。”
叶捷气不过,便瞪了她好一会儿,才默默地上了楼。
一时间安静,林晚歌想了想,最终还是给沈封信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
沈封信:“晚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林晚歌:“这不是守夜嘛,网吧大晚上的,反倒来的人多。之前我和叶捷已经歇了两天,现在要再不开,您这店还真得倒闭了。”
不等沈封信说什么,林晚歌接着问:“对了,您现在还在凉坊吗?”
沈封信:“怎么了?”
林晚歌沉默了一会儿,碍于沈封信看不见她的表情,所以她也就单纯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想明儿去找你,有些事儿要跟您说,也觉着当面比较合适。您还在凉坊吗?”
沈封信原本就是一个很会看人的人,加之林晚歌在他面前现在已经算不上有任何城府了,只听见沈封信叹了一口气,略带着笑意:“你要来找我,便带着白诺年和叶捷一起来,店就先不开了。你不过是想问我关于林晚清或者是你妈/的事,我还在凉坊,我们明天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