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无措。
“大哥说随时向他汇报情况,要不,给大哥打电话吧?”穿着夹克的保镖提议,看了一眼前不着村不着地的路面,“先在边上停下再说。”
开车的保镖点点头,往前开了一小段靠边上随便找了个停车位停下给鸭舌帽男人打电话。
“跟丢了。”说完这话,车里出现了一秒的安静,两人都如临大敌的盯着手机,等着里面的雷霆之怒。
谁知,半响以后,只听到电话里的人淡淡的道:“不必管了,回来吧。”
“是。”
挂了电话,两人还保持着原样踌躇不前。
“阿三哥,你说,大哥,不会生气吧?”先前提议打电话的保镖试探着说道。
阿三唾了他一口唾沫,拧着眉道:“大哥既然都说了让咱们回去,你觉得他还会纠缠这件事吗?再说了,就他们那副撞死人的架势,给你一辆配置相同的车你也不定能追上,时间的早晚而已。”
“是吧?阿三哥,那我们回去?”小保镖继续问。
“不回去留在这过年呐?这条街的房子都还没完工,大晚上的只有鬼和死人。”阿三不客气的说道。
小保镖如他所愿的缩了缩脖子,埋着头看也不敢看周围的环境。
阿三见自己的恐吓收到了效果,轻哼了一声,启动车子,继续往前面的路口开。
“要说,有钱人还真是嚣张,吸粉嗑药,大马路上玩赛车,就没有他们想不出来的。”小保镖缩着脖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叹道。
阿三闻言,看了他一眼,一脸凶相的警告他,“把嘴巴给我闭实了,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要是被传出去了,你两条命都不够赔的。”
小保镖张着口想辩解,最终被他脸上的厉色给压了回去,讪讪道:“我这不是看是哥你才说两句的吗。你放心,这下话,我不会对第三个人说的。”
阿三得到了他的保证才转过头老实的开自己的车。
此刻,位于城郊的一家地下赌场的某间办公室里,正在播放两人的对话。
“……嚣张,吸粉嗑药……”
程宽斜靠在沙发上,让手下的人连着倒了好几遍,然后轻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你们说,这段音频里说的嗑药吸粉,跟我知道的那个,是不是一个意思?”
杨木和杨森作为他的贴身保镖,此刻都站在他身后。
闻言,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杨森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应道,“老板神机妙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这边也有眼线收到了消息。”
程宽扑哧一声,不客气的指指他,“下次,不会拍马屁就不要乱拍,神机妙算是这么用的吗,你语文老师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杨森见他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跟了他多年的人可是清楚的。别看程宽平时性格诡辩难测,随时都可能生气的的样子,只要马屁拍得对,一般他的心情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程宽把手机丢开,重新拿过桌上的DNA检测报告看了起来,半响,才扔回桌上。
两人只听见他意味深长的道:“啧啧,我这个老爹啊,还真是闲不住,什么都想插一脚,人家别人生儿子他也要去插一手,真是,不知道是该说他风流,还是该说他蠢。”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堆着的那叠纸上面弹了弹,表情隐藏在灯光的阴暗处,让人捉摸不清。
作为手下,他们当然不敢和老板议论这些老板的私事,只能微微垂着头,眼观鼻子鼻观心,都当自己聋了,不敢把这些话听到耳朵里。
程宽一个人说尽兴了,才对着刚刚从医院里拿出来还热乎的报告书扬扬下巴道:“拿去处理了,不要流出去。”
“是。”杨森立马上前把这些A4纸全部理好了,走到房间的角落里,丢进那里摆着的一台碎纸机,亲眼看着它被粉身碎骨了得只有一点残渣了,才走回程宽身边。
“老板,之前你让我们弄过来的那个女人,已经关了不少日子了,您看怎么处理?”杨木见他心情似乎不错,试探着问道。
要是这时候陆曼曼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刚刚说话的这个人,就是那天毫不怜香惜玉的两巴掌把她扇得晕头转向的人。
程宽这段时间忙得,都快把陆曼曼给忘了,经过他的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物,不耐的摆摆手,“有些勾当,你们做得比我溜多了,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再来问我了。”
杨木听出他们老板话里的的嫌弃之意,先是委屈,接着又说道:“老板,警察那边也在找她的下落,要不,我们交给警察吧?”
至于程宽刚刚说的这些事自己做主,那当然是当没听到。
他们跟在程宽身边多年,见过了太多真的相信这句话,最后被他们老板啃得渣都不剩的人。珍惜小命的都知道程老板的有些话可以当真,有些话不能当真。这种类似于放权的话,就一定一定不能当真。
果然,他刚刚问完,程宽的眉头又紧了起来,眯着眼睛,指尖在膝盖上有规律的轻敲着,两人知道他这是正在思考中,都闭紧了嘴巴,不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程宽重新睁开眼睛。
“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回来的人,要是这么轻易的就交给警察了,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呐!”他的语气颇有些无奈,想了想又道:“人现在在哪里,带过来我看看。”
“老板是现在见?”杨木微微躬身询问。
“嗯。”
杨木领命,轻轻的退出办公室,亲自架人去了。
程宽等他走了,才笑着对留下杨森道:“杨木这两年这个性子是越来越着急了,听说他还打女人了?”
杨森点点头,从善如流的笑着答了句,“是。”
程宽笑得更欢了,端着桌上倒了不知道多久的红酒喝了一口,才嫌弃的道:“我都替他丢人。”
“老板你比杨木可损多了,他是明着来,你是阴着去。”杨森见他确实高兴,才顺着拆了他一句台。
“我腹黑啊。”程宽说着,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变,看样子是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