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藏着门钥匙和钱包,王月轩打算出门去找找左近的饭店。锁起了别墅的大门,正要动手锁那道铁栅栏门,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晴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方才王月轩还在惦记着慕容晴呢,不想此刻已然站在面前了。
“看你,见到我好像很惊喜的样子噢!”慕容晴嘻嘻笑道。
王月轩怪不好意思的,脸有些红了,于是赶忙岔开话题说:“晚饭吃了吗?晴儿能赏光陪我一起用餐吗?”
“好啊!这里我最熟悉了,咱们去吃味道最好的鱼!”慕容晴欢天喜地地道。仿佛她比王月轩更高兴似的。
在山庄的门口,脚下的土路分出一条岔路。王月轩记得右手那条通往长途汽车站的,而慕容晴却领着自己走向另一边。
“走这条路能去到镇子里,那里什么都有。商铺、饭店、小食店,还有网吧和音像商店。如果想看电影买一张碟片回来就行了。”慕容晴欢快地把镇上的情况介绍给王月轩听,让王月轩竟有了几分“乡下人进城”的味道。
“呃,其实我来山庄是有任务的,这事晴儿你知道吗?”王月轩忽然开口道。
“噢!是任务呀?”慕容晴却并不感到吃惊,而是打趣道,“难道轩儿你是刑警,到这里来抓坏人的?”
王月轩呵呵笑了起来:“还没听说过刑警长得我这样书生意气的呢!等会儿我们一边吃饭我一边告诉你听。”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灯红酒绿的水杉镇。挑了一家以鱼头锅仔闻名的“君再来”酒楼,点了三道普通的菜色,以及一瓶啤酒,一扎鲜橙汁。
慕容晴给王月轩夹了一块鱼肉,好奇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任务?”
“晴儿,你可听说过关于你家那套山庄的故事吗?”王月轩考考慕容晴似的说道。
“当然听说过了,那在我们镇里可是家喻户晓的哦!”说着,慕容晴把关于水木山庄里所发生过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竟是和堂兄王宽说的一模一样。
王月轩思忖了一会儿,说:“那么关于藏在山庄里的那些日军细菌实验的罪证,你知道在哪里吗?”
慕容晴摇头。王月轩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这次来,就是受一位朋友之托,找这份材料的。”
“噢?真的吗?你已经是今年第四个来找东西的人了。”慕容晴说。
“嗯,你也知道了?”王月轩想起了王宽在信里说的,连同王宽自己和师兄、师伯三人先后来过水木山庄,王月轩自己则成了第四个了。
“是啊,自己家里的事哪有不知道的?”慕容晴做了个鬼脸,“来的三个都是男的,第一个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月份来的,住了一个星期;第二个是年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汉子,两月初来的,才住了三天就离开了;最后一个来的六十出头,馒头白发,作道士打扮,第二个人走后没几天就来了,只逗留了一个下午。他们都说是来找一件非常重要的文件的,当时我还在学校读书,所以是家母接待的。”
“是了,其中第一位小伙子就是我堂兄,他说我是有缘人,托我来一次。说没准这份沉睡了很久很久的材料由此便能重见天日了。”王月轩半开玩笑地说,“我堂兄叫王宽,是月易门第二代弟子,他说我是有缘人,你也这样说过。不知姑娘和月易门有什么渊源?”
慕容晴看着窗外,好像没听见王月轩的话。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月易门人,但在镇子的另一头有一座小小的道观,里面住着师徒两位道长,据说就是月易门弟子。那位师父据说还是第一代的十大高手之一,在本镇很有威望的。镇子里过半数的居民都是月易门的信徒,但真正见过这位老道长的人却不多,道观里的事务都是他的徒弟在负责打理。”
“那么,这两位道长的名讳是——”王月轩问道。
“徒弟叫做云峰,师父的名讳是上陆下柏。”慕容晴道。
王月轩点了点头:慕容晴的话无不和堂兄的信一一对应上了,寻找水木山庄里历史资料的工作虽然还未展开,但至少不是了无头绪。一末笑意不禁浮上脸庞。
“喂,笑什么呢?”慕容晴道。拿手里的筷子在王月轩在王月轩面前晃了一下,看看这个想心事的家伙是不是痴了。
“没什么,我在想那位朋友托付的事情呢!既然是在姑娘的地盘里找东西,这个……姑娘不会介意吧?”王月轩道。言辞间颇有些扭捏。
“呵呵!没关系。这也是家母的意思,来找日军侵华罪证的朋友我们绝不阻拦。”慕容晴说得倒是极为痛快,“另外……自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所以……找到东西以后能不能陪我多玩一些时日?”
“嗯,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无论是山庄,还是现在的水杉镇都是人间难得的仙境。我很高兴在这里逗留呢!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还有堂兄托付我的事情,我还真的以为此行是我独自享受生活的一段难忘经历呢!”王月轩含蓄地说。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感觉:这丫头倒是可爱得紧,我若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朋友,该多么幸福?
两人再次碰杯。晚餐时间就在两人的说笑中度过了。后来我时常和这位堂弟开玩笑说,你就那么信任这个认识了才几天的姑娘?你就不怕她是来拐卖你的?王月轩笑道:“我可不相信,况且凭我一身武功,什么地方去不得?不怕人家害我啦!”
慕容晴送王月轩回到水木山庄。路上王月轩在音像店里买来两张影碟,在无聊时正好可以虚度半日光阴。
乡间的土路上微风习习,吹得人好不惬意。站在水木山庄的门口,慕容晴说道:“今晚我就送你到这里,明天我再来。”
“嗯,你去哪里……”王月轩正想问慕容晴去何处休息,却觉得这句话问得实在不合适。
“我去镇里呀!因为现在毕业了,我回妈妈的店里住,一边帮忙处理店里的事务也好方便一些。”慕容晴说道,“那早点睡啦!车马劳顿怪累的!”
简简单单地洗漱完毕,躺在整洁的床上。樟脑气息混合一股淡淡的阳光气息,把王月轩拉进了沉沉的梦乡——
一夜安眠。
当王月轩一觉醒来正开双眼,发现窗外天色已然大亮了。轻盈地蹦下床去,把床铺收拾整齐了——在水木山庄毕竟是客人,屋子里弄得一团糟可不应该。
刷牙洗脸。嘴巴里还带着牙膏的清新气息,王月轩来到楼下,双手在胸前一划,念动口诀。随着一抹金色光芒闪过,长剑立时显出。
“听说月易门的隐器诀可以隐藏剑器,那样带着兵刃来来往往的不至于惹来麻烦。可是剑器隐藏之后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总不会像孙悟空的金箍棒那样藏在耳朵里吧?”王月轩这样想着。
长剑挥出,展开一套“烽火连城”剑法。记得那还是王宽哥哥教会自己的,没事时总拿出来温习一遍。只是全套剑法共分为二十一式,但只有前九式是有剑招的。其余十二式只有口诀,没有招式。传说只有月易门第一代弟子的十大高手练成了二十一招剑法,第二代弟子中也只有王宽悟性最好,至今已学会十一式。
拉开招式,剑法使得滴水不漏。前九大招式已然成了王月轩的开价本领,修为远在太极剑之上了。一套剑法使完,王月轩似乎对自己的“早锻炼”十分满意。
收剑已毕,从屋子里取来钱包去镇上吃早点。昨晚来水杉镇时间已晚,来不及在镇上多走走。只找到一家早点铺。
坐在店铺的大堂里,王月轩要了半斤千层饼、两个素菜包子、一碗稀饭,统统堂吃。服务员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去柜台窗口登记,大约是看到这个子不高的男生居然要了那么多点心,觉得难以置信吧?王月轩也笑了——习武出身若是填不饱肚子,只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早点,王月轩没到二十分钟就扫荡干净了。吃饭快、走路快、睡觉快,仿佛成了他最具标志性的行动法则。
“去看看慕容晴说的那个道观吧,”王月轩心道,“宽儿哥哥叫我去拜见的陆柏陆老师就住在这间道观里。”于是慢悠悠地沿着小镇的主干道走了下去。
水杉镇是一座不大的镇子,才花了二十分钟王月轩就由东头走到了西头。虽然正如慕容晴说的那样,镇上的店铺商家都一应俱全,但见不到大都市里常见的繁华景象。
那间道观就在镇子的西头,门楣并不雄伟,和普通的住家没什么两样,却打扫得一尘不染。门上的匾牌写的倒是正宗烫金的隶书,三个大字“水云观”在阳光的照耀下相映生辉。
王月轩站在门口,正在考虑是不是还得买一些像样的礼品登门拜访,道观的门却径自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小道士。见那道士和王月轩差不多年纪,一身灰色道袍被精心浆洗过,略显陈旧但很干净。一脸书生意气的模样,若是脱下道袍更像是个大学生而非道家弟子。
“无量寿佛!公子可是姓王?”道士开口问道。
“是啊,这位小道长怎么知道的?”王月轩道。纵然王宽事先可能和陆柏老师说过自己要来的事情,但自己初次登门就让这位看门的小道士认了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是这样,早先几个月王宽师兄把公子的相片寄给家师,说这就是他找到的‘有缘人’。师父说,今天这位有缘人就会登门造访,要我出门恭候的。不想才一出门就遇见了。”小道士说着把王月轩让进道观,“师父说请公子去喝一杯茶。”
王月轩跟着小道士一起进了门,边走边问道:“呃,小道长名叫云峰是吗?堂兄王宽一直跟我提起过你。咱们年纪差不多,以后你我就直接称呼名字吧!你叫我公子,我叫你道长,也怪麻烦的。”
“好啊!王公子——噢不,是月轩兄!这边请!”云峰欣然道。
两人来到正堂,三清祖师的泥塑坐像油漆一如刚刚刷上的一样,熠熠生辉。香炉里插着三柱高香,袅袅烟气徐徐升起,如古筝上的琴弦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拨弄一声。
穿过正堂,来到后院。一棵高大的柳树矗立在院子的中央,东西两则各建四间厢房。云峰把王月轩领进左手第一间厢房,对屋子角落里一位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老道低声耳语两句,老道颔首微笑,吩咐说:“好,你先去沏一壶好茶过来。我陪王居士聊几句。”
云峰转身离去,老道这才睁开眼睛。王月轩私下打量了屋子,发现除了一张硬板床以外,还有一张供桌,供桌旁的神龛上供奉着一座小小的木质雕像。雕像上半身是女子身形,下半身则是蛇尾——赫然是女娲娘娘的雕像。
“坐吧!月轩。宽儿终于把你找来了。”老道说。递上身旁一个蒲团给了王月轩,王月轩同样盘腿坐下。
“陆老师您好,我是王宽的堂弟。这次就是他介绍我去水木山庄的,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需要我找。”王月轩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陆柏,虽然已是白发苍苍,但二眸子仍然神采奕奕,显然身体颇为俊朗。
“是,我都知道了。”陆柏慈祥地说道,“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匪夷所思,而其中的关键宽儿也所知甚少,是以在介绍你来这里时,还担心你因为误会他不以事情相告,对这一起事件袖手旁观呢!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
王月轩也笑了:“我和王宽是好兄弟,也是朋友。世间原来就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本是极少数人才能一窥究竟的;纵然是一个能洞悉此中秘密的人也未必能把它公之于众,毕竟就像堂兄说的那样,天机不可泄露嘛!”
陆柏竖起大拇指说:“不错呀小伙子!宽儿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算值了,见识能如此深刻,看来他没找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