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扬不敢在鹿鸣面前造次,乖乖地喝完碗里的粥后,手里拿着碗一脸委屈地看着鹿鸣。
鹿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往白惊月旁边挪了挪,学着白惊月那样吹着口哨,眼睛往上看装作没看到玉离扬。
鹿鸣模仿白惊月简直模仿出了精髓。
白惊月非常骄傲地看着他,“真不愧是我的人。”
“呸!臭不要脸!”玉离扬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两人,他是真的极其想狠狠揍白惊月一顿。
白惊月嬉皮笑脸冲着玉离扬做了个鬼脸,“怎么,你要咬我不成?”
玉离扬重重放下碗就走了出去。
萧聆总算出关了,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双眼紧闭着,周身气场让许多人都不敢靠近。
没多久后他已经睡着了,低低地唤道:“赤宛……赤宛……”
白惊月看着院中练剑的鹿鸣,跑过去一下子跳他怀里,鹿鸣猝不及防地抱住他,“二哥,怎么了?”
白惊月伸出手捏了他的脸一把:“鹿鸣,破界弓给我一下。”
鹿鸣将他放下来,摊开手一把银弓出现在手心,“二哥,给。”
白惊月:“你不问我去做什么吗?”
鹿鸣一脸宠溺:“就是拿去打鸟玩也没什么,谁让二哥是我心尖上的人呢。”
白惊月拿了破界弓就出了城,独留鹿鸣在院中练剑。
玉离扬一脸痴相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跟着比划。
玉离扬人虽疯癫,却爱剑如痴。
见鹿鸣招招精湛,他也捡了一根小木棍,在鹿鸣身后跟着学。
一套剑法下来,鹿鸣笑着问玉离扬:“刚才我特意放慢速度,你看会了吗?”
玉离扬难得清醒,他恭敬地抱着拳:“会了,多谢鹿兄。”
鹿鸣很少见到玉离扬这样正经,笑着走过去拍了一把他的肩头,将凌云扔给他:“来,试试!”
玉离扬自信地接住鹿鸣抛来的凌云,没想到刚拿住他重心不稳,竟被凌云压得倒在地上:“鹿兄,你这是什么剑,好重。”
鹿鸣抬手随便擦了擦额头的汗:“也就五百斤而已,不在主人手中是要重些。”
玉离扬看着眼前的剑,两眼放光:“鹿兄,剑不离身,你这样把它给我试,合适吗?”
鹿鸣洒脱地道:“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手握真剑总比你拿着根树枝练要强得多。”
玉离扬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凌云拿起来,流利地重复着鹿鸣刚才只练了一遍的动作。
鹿鸣看完后,觉得玉离扬颇有造诣,“你若是好好找个师父,剑术不会在我之下的。”
玉离扬伸出手摸了一把凌云,摇头感叹:“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啊。”
鹿鸣道:“不错。”
玉离扬不舍地将凌云递回给鹿鸣,道:“这么一把神剑,我能摸一摸是此生荣幸啊。此剑可有名字?”
鹿鸣握着微微发出碎光的剑柄,道:“凌云,我我二哥送给我的。”
“竟是凌云?传说中剑灵极其倔强从来不肯认主的剑?能让他认你,鹿兄,我果然没看错,你不是平常人。”
鹿鸣满脸疑惑看着手中的凌云:“我以为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白惊月走到结界旁,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整个人被弹飞出去好远。
“什么鬼?怎么会这么烫?”他摔在沙子里,烈日炎炎下黄沙也格外烫人,烫得他一下子跳起来。
他从黄沙中爬起来又走到结界边准备继续琢磨。
周围突然出现了十来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有的手里拿着刀,有的提着流星锤,还有拿着狼牙棒的。
白惊月不以为意,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满不在意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这鬼地方真是,热得本座都出现幻觉了。”
说完他继续看着结界发呆,又从乾坤袖里拿出鹿鸣的破界箭用力戳那结界。
眼看箭就快穿过去了,却刷地一下弹了回来,白惊月又被弹飞了好远。
“难道是我们长得不够吓人吗?”那十来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道这刚被弹飞的人莫不是个傻的?怎么看到他们也不跑。
白惊月被弹飞又回来了,见那十来个人还在看着他,他这才发现不是幻觉。
白惊月跳着后退了好几步,连忙召出月挥,指着那十来个人:“你们是谁?”
那些人齐齐道:“我们是来取你狗命的人!”
那十来人说着就开始动手了,白惊月只觉倒霉,撒腿就跑,跑出好远后停下来骂道:“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你们。”
一名壮汉飞快冲上来,将手中提着狼牙棒指着白惊月,“杀了你,我们所有人就都能出去了。”
还有五十年罪悟之地便开放了,杀戮争夺已经开始了吗?
白惊月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他快速转动着手中的月挥,念了几句咒语,一阵龙卷风便将那十来人卷了进去。
他悠然地扇着月挥,看着那十来和壮汉,鄙视般地笑道:“不显山露水便当我是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本座当年揍得人满地爬的时候你们祖宗估计都还没生出来。”
那十来人和着黄沙在龙卷风中被颠来颠去,吃了好几口沙子,有个别的已经吐了,便又开始求饶。
白惊月冲着龙卷风里的人喊道:“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了你们。”
“士可杀不可辱!”
白惊月欢快地吹了一声流氓哨子,喊道:“快,叫了爷爷你们不亏的,如果你们坚持要取我狗命,那我也只能让你们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这种话一般只能吓到胆小的人,能来这罪悟之地的绝不会是胆小者,白惊月觉得震慑力不强,便又喊了一声:“我到时候把你们的尸体拉回城里煮着吃,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见他们还是坚持不叫,白惊月坏笑着扬起月挥又是一扇,龙卷风便要将他们撕碎了。
“爷爷!我们错了!”
“爷爷,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爷爷……”
白惊月这才满意地收回龙卷风,众人摔在沙地里,说了几声多谢爷爷后,狼狈地跑了。
白惊月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下次叫个厉害点的孙子来,你们真的没意思!”
“是是是!”
还没开始打呢,就结束了,白惊月内心顿觉无敌是多么寂寞。
那十来名壮汉已经走出很远,其中一人拍着自己胸脯,擦了脸上的汗道:“差点没把自己命给搭上。”
一人却觉得心里不踏实:“不是说我们要引开的人是身穿黑衣吗?怎么是白衣?”
先前那擦汗的人道:“管他黑衣白衣,主人说的是经常出城的那个,这一整天出城的人不就只有这一个吗?你们看到他手中的箭没有,就是他,错不了。”
其余人一听顿觉有道理,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错不了的。”
见大家都这么说,那心里觉得不踏实的人才放下心来:“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本来就是你想多了,他方才那般侮辱我们,这时主人和大哥也应该到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一阵风刮过,白惊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揉了揉鼻子,后退飞出好远后,拿出来时鹿鸣交给他的破界弓。
拿出箭支在箭头上用法力画满了破阵符,将弓拉满后箭一下子便飞了出去。
羽箭碰到结界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悟罪结界便破开一个大洞,足够人过去了,只可惜破阵符的力量用完,箭在到下一层结界时掉了下去。
“终于找到办法了,到时候可以试试一层一层地突破出去。”白惊月从那个结界大洞里飞出去,将破界箭捡回来,试着将结界修复。
一道道白光从他的手掌中迸发出去,结界上的大洞很快就消失不见,虽然比不上原来的结界墙的威力,但也足够困住悟罪之地的人。
白惊月收回手,心里已经在想出去以后的事:“现在就差把鹿鸣带走了。”
说完他又想了一下,觉得只带走鹿鸣不太好:“要不把萧聆也带回去,赤宛一定会很高兴的,玉离扬嘛……”
“罢了,就带萧聆一个人吧,玉离扬那个疯子带出去万一为祸世间,可是个大麻烦。”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么为难的话,不如就带我吧,怎么样?”
白惊月闻声便知来者不善,赶紧将破界弓收入乾坤袖后,才回头去看,身后站着个手里拿剑长得极丑的男人,用脚趾头都知道,一定又是来杀他的。
但是白惊月回头那一瞬,他脸还没绿那人脸就先绿了。
常劣狠狠跺了一下脚,大骂道:“这群废物!把人都给搞错了,不过幸亏破界弓在他手中。”
白惊月扔出龙卷风,满天黄沙扬起,常劣却能立于风中巍然不动。
“不错,有两下子。”白惊月收回龙卷风,脑海里快速思索该如何对付他。
常劣拔出剑,飞过来与白惊月打在一起,白惊月脑海里一片混乱,只能狼狈地挡下常劣的招数。
月挥能斩万物,可这人使的剑也不是不是普通剑,剑气强大,慌乱中白惊月脸颊已经被剑气伤。
白惊月脚在沙地里一划,又是一阵风沙扬起,月挥在手中灵活地转着,虽然挡下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击,但他心里无比焦急,状态显然已经不行了。
他必须得快速找到常劣的弱点,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这该死的常劣除了丑些好像根本没有弱点。
白惊月慌乱中放出了一个信号,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一朵青色的花,他只希望鹿鸣能看到赶过来。
可惜他和常劣打了好长时间,直到渐渐落了下风,鹿鸣都没有来。
常劣:“想叫人?那座城里的人早就已经死光了,哈哈哈,你谁也叫不来的。”
白惊月突然收了月挥,如同被雷击中:“什么叫死光了,你什么意思?”
常劣见白惊月收了月挥,也笑着收回剑看着眼前这垂死挣扎的人:“宛城在我来之前已经被屠了。”
屠城?
鹿鸣,鹿鸣还在城里啊?
白惊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放出信号都这么久了,鹿鸣都没有过来,手中的月挥掉在地上:“不可能,鹿鸣不可能死的,他那么厉害,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常劣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娘们唧唧的,反正你也快去见他们了。”
白惊月张开手,月挥回到手中,他红着眼看朝常劣扑过去:“本座杀了你!”
常劣见白惊月来势汹汹,常劣一阵眼花后,反应极快避开了白惊月的攻击。
他扬起剑挥过去,一下子便把白惊月的头斩掉了,白惊月倒在地上,血洒一地。
天边的夕阳渐渐沉了下去。
常劣收了剑,“我当有多厉害,原来就是个纸老虎。”
他蹲下身,手伸进白惊月的袖子中去,想拿破界弓,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把黄沙,他气得将手中的沙扬了,狠狠踢了白惊月的尸体两脚。
“啊!”常劣用力踢下去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疼得抱着脚,再一看时哪有什么白惊月的尸体,他踢的不过是一个大石头。
“分身?不是啊。”
常劣不太聪明,白惊月的尸体惊躺到了另一边去了,他没想自己又怎么踢到了大石头的。
常劣走到那尸体旁边去,蹲下身继续在白惊月的袖子里翻找,一阵风刮过,他吓得一回头,身后有一块缓缓落下的白纱,他不以为意,继续找破界弓。
那白纱轻飘飘的还未落到地上,陡然间变成了个白衣翻飞的少年郎。
他落到常劣身后,扬起月挥行云流水从他脖子上一划,常劣当场血溅黄沙。
常劣捂着脖子惊愕地看着他:“你不是死了吗?”
白惊月:“幻术而已,真当你爷爷我是随便捏的软柿子?”
常劣也没死,他抱着自己的头,片刻便把它接好后,又拔出剑又朝白惊月刺过来。
眼前的白惊月手指一动,常劣只觉得眼花缭乱,眼前又多出了两三个和他一模一样人。
三人仿佛心有灵犀,配合极其默契。
常劣显然已经乱了分寸,一只手拿着剑乱砍乱刺,一只手捂住脖子生怕自己的头没接好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