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夙愿远远地看了鹿鸣一眼后,几只恶鬼便挥舞着爪子朝鹿鸣飞过来,二风见状拔腿就跑,凌云自己飞了出去,与恶鬼缠斗着。
白惊月迟迟不出来,鹿鸣在外面干着急,追过来的恶鬼越来越多,凌云飞来飞去,就快要挡不住了。
“鹿鸣,快跑啊!别回来!”是白惊月的声音。
鹿鸣一听见他的声音心里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来,他跳下马冲过去,一个跟斗翻上了凌云之上,双脚踩在剑上,冲进了恶鬼中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我话!”白惊月看到他瞬间头大,他吼道:“你怎么来了?你这个蠢货,我不是让你快跑吗,这里面的都不是普通的鬼怪,怨气冲天,我的修为被人暗中镇压了,你进来就是死路一条啊!”
鹿鸣坚定地看着白惊月,对白惊月的吼声不为所动:“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一波又一波的恶鬼朝被围着的五人扑去,白惊月手拿月挥恶鬼厮杀,嘴上在责怪鹿鸣,却一直都把鹿鸣死死护在身后。
二风看见自己主人飞了进去,毫无头绪的它只能在外面跑来跑去撞那些被剜心的小鬼,撞得小鬼们四散而逃。
夙愿从黑暗中悠闲地走出来,坐在屋顶上看热闹,手里还把玩着铃铛。
跟临朱一路的两名黑衣人明显已经撑不住了,好几次都差点被恶鬼抓到。
临朱也开始体力不支,他朝白惊月喊道:“小子,看来今天咱们都要死在这了。”
白惊月不屑地回骂了一句:“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死也是你死。”
临朱嘲讽他:“可怜啊,到死你都在当走狗。”
白惊月一听他骂自己走狗,气得顿时忘了自己所处危险境地,也顾不得杀周围的恶鬼了,转而将月挥一下子抵在临朱脖子上,怒不可遏:“你个叛徒,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临朱却一点都不在乎,大笑道:“我连天帝都不怕,还怕你?小子,我奉劝你别再为天帝卖命,做人要洁身自好,莫要再当走狗。”
“你!”月挥又抵近了许多,临朱的脖子已经被抵出血痕,渗出血珠。
临朱见他怒了,又道:“天帝派你一个都不知道的小神来杀我灭口,真是用心良苦,你要杀便杀,回去告诉那个伪君子,朗朗乾坤,我临朱行的正坐的直,即便杀了我,他的丑事,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别人捅破。”
白惊月扬起月挥,正要杀临朱,却又被莫名飞来的石子打在手上,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白惊月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鹿鸣已经被恶鬼抓伤了腿。
“鹿鸣!”见又有恶鬼袭来,白惊月下意识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鹿鸣在地上滚了几圈,他虽反应极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被却恶鬼利爪抓穿了手臂。
鲜血喷涌浸红了他的白衣。
鹿鸣看到白惊月受伤,眼底一瞬间便升起了杀意,他眼里发着光,连长睫毛也变成了和眉头一样的蓝。
他抱着白惊月从地上爬起来,随后往前踏出一步,将白惊月护在自己身后。
白惊月用力拽了一把鹿鸣,大喊道:“走开!”
鹿鸣慢慢抬起手,任凭白惊月怎么拉他拽他都没有挪动步子,那看起来乖巧孱弱的人儿成了一副极其凶狠的模样,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让你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他伸出双手,十指间突然长出了无数条血红色的线,红线飞过去缠上了城中满地的白骨,一瞬间白骨便成了数十个人形的模样的白骨人,招招狠厉,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打得一半恶鬼灰飞烟灭。
“夙愿你傀儡术?”临朱与那两名黑衣人惊愕得瞪大双眼。
白惊月站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正当他要拍手叫好的时候,看到了屋顶上的夙愿,夙愿被白惊月看到也不跑,收起手里的铃铛,伸出手向他打招呼。
“鹿鸣稳住,我去去就回!”说罢白惊月起身飞到屋顶。
夙愿也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好久不见,老朋友。”
世间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愣了一会儿白惊月才反应过来:“谁跟你是老朋友?你是什么人?”
夙愿不语,定定地看着白惊月。
白惊月盯着他脸上丑陋的面具,越看越觉得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
夙愿不缓不急地道:“你的一位故人。”
白惊月只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但又怕是他施了什么迷惑人的妖法:“什么故人?谁是你故人?我可不认识你。”
夙愿歪了歪头:“我认识你就行了。”
白惊月嫌弃地看着他:“那这算什么故人?”
夙愿指了指白惊月:“你难道不想记起来五千年前的事吗?”
白惊月道:“前尘往事,既然是已经忘了的,何须再记。怎么?阁下莫不是倾慕于我,纠缠过我?”
夙愿哈哈一笑:“我可没有那断袖的癖好,惊月上神也真够自恋的,不过话说回来是有人倾慕于你。”夙愿看了下面操控着傀儡白骨人的鹿鸣一眼,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看来,还不止一个呢?”
白惊月一听,喜不自胜:“本座就是这么受欢迎。”
无语一阵后,夙愿看着白惊月手臂的伤:“看来今天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那就改日再会。”
他说完转身就走,白惊月叫住了他:“等等,这些孤魂恶鬼,是不是你做的?”
夙愿止步,回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恰好路过,看见你们拼杀得热火朝天,顺便坐下来看看热闹罢了。”
白惊月看着夙愿离开的背影:“怪人,大晚上还戴着面具。”
走入茫茫夜色中的夙愿,闻言摇了摇头:“臭小子,翅膀硬了。 ”
余下的恶鬼死的死逃的逃,周围除了一片尸体和尸灰,已经没了恶鬼的踪迹。
“不错啊,你这招什么时候教教我。”白惊月飞下去拍了拍鹿鸣的肩膀,没想到他这一拍鹿鸣脸色惨白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傀儡线快速收回指间,被操控的白骨哗啦散作一地。
白惊月还没反应过来,临朱已经跑过来抓起了鹿鸣的手,看了一眼后便将手搭在他脉搏上:“你这孩子怎么会这种邪术?你修为不高更是危险,幸亏操纵傀儡的时间不长,否则无力回天。”
说完话的临朱放下鹿鸣的手,正想好好看清鹿鸣的脸,却只看到眼前一片虚无,他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后再看,依旧是一片虚无。
“怎么会这样?”
“你这死叛徒,又想瞎掰扯什么歪理?”白惊月一把抓住临朱,把他拎起来扔到一边,自己去抱瘫倒在地上的鹿鸣。
鹿鸣躺在白惊月怀里,虚弱地攥着他的衣袖:“惊月,别担心,我应该死不了的……”
“别说话,好好休息,我不会让脏东西靠近你。”白惊月抱着鹿鸣,说话间目光却落在临朱身上。
临朱身边的两名黑衣人见白惊月背对着他们,悄悄拔出剑,蹑手蹑脚走上前准备一剑杀了白惊月,临朱伸出手挡住他们:“算了,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临朱歪头不知跟那两个黑衣人说了什么,那两名黑衣人看了鹿鸣一眼后,连忙摇头,临朱突然皱紧了眉,只有他看不到鹿鸣的脸。
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低声问身边的两人:“那小子长什么样子?”
“长得很俊。”
临朱白了他一眼,无奈地道:“我是说他与常人有何不同吗?”
“眉毛与常人不同,他眉头是蓝色的。”那两人后知后觉。
临朱闻言紧抿着唇,突然想起两万年前他叛变前见过的一个人,那人亦正亦邪高傲无比,眉头也是蓝色,临朱这下迷糊了,心道:“怎么会是他?”
“你的手没事吧?”鹿鸣的话打断了临朱的思绪,他努力抬起手想摸白惊月流着鲜血的手臂。
不说还好,一说白惊月反应过来,觉得钻心的疼,额头冒出汗珠,却还在嘴硬:“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
“没事就好,二风呢……”鹿鸣这才记起来刚才自己飞进来把它丢在外面了。
白惊月吹了个口哨,二风闻声哒哒哒地跑过来,背上还坐着个小鬼,白惊月扔出月挥将那小鬼赶下去。
就在他要把鹿鸣抱上马的时候顿住了,刚才在城外鹿鸣扶他上马,现在他又扶鹿鸣上马,似乎有种祸不单行的感觉。
“我背你。”白惊月蹲下身去,鹿鸣也不推脱,爬上了他的背。
那两个黑衣人想扶临朱上马,二风根本不让他们靠近,白惊月骄傲地道:“我这马,认生。”
二风哒哒哒地奔着欢快的蹄子走在前面探路,白惊月背着鹿鸣,两名黑衣人扶着临朱,几人一同在城中走着。
“喂!那小子!”临朱想叫白惊月,白惊月直接扔过来一句冷冷的你闭嘴,临朱识趣地闭上了嘴。
许久,白惊月才说:“上一次我是被你妖言蛊惑了,这一次可不会,你说再多话出了城我照样杀你。”
临朱却抱着手道:“年轻人不要动不动一天打打杀杀,你不好好在三十七重天打扫洞府修炼,跑来追着我不放干嘛?”
白惊月停住脚步,瞪着临朱:“老子是七十二重天的!”
临朱挑了一下眉:“那我还真没看出来。”
白惊月被他呛了一下,反驳道:“我也没看出来你是个瞎子。”
临朱大笑几声:“说起来,你阿娘当初还叫我一声兄长,即便我如今成了废人,你在我眼里,照样是个黄毛小儿。”
“你……”白惊月正想骂回去,鹿鸣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算了,我只是不想吵醒鹿鸣,否则一定和你这老不死吵上个天昏地暗。”
临朱眼一瞥,看到白惊月嘴巴不停在动,他在骂人,语言还颇为恶毒。
鹿鸣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被五花大绑着的,他一个人被扔在角落,而白惊月和临朱等人,全都是坐着被绑在柱子上,脚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绳索。
白惊月看到鹿鸣动了一下,激动地道:“鹿鸣,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