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调侃道:“公子怕是说书的吧,你能见到神仙?”
白惊月不服气地道:“骗你们干嘛?”他又指着一脸茫然的鹿鸣说:“不信你们问他,那日我们一起去的。”
“真的吗?你们真的见过神仙?”众人一齐看向鹿鸣。
鹿鸣点头,配合着白惊月道:“真的。”
大家看鹿鸣怎么都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便相信了,白惊月跑过去把鹿鸣拉过来一起坐着,然后又高声地说道:“那神仙,便是那七十二重天的惊月上神!”
鹿鸣一听,顿时呛得直咳嗽,这个白惊月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客栈里所有吃东西的人都纷纷看向他。
白惊月继续吹嘘自己,众人听得一愣一愣拍手叫好,连小二都被吸引过来了。
那名长相粗犷的男人说道:“既然这惊月上神如此厉害,也算是救了四方百姓,不如大伙一起为他修个神祠,两位公子,你们见过上神,那这神像,便由二位公子督造吧。”
白惊月拍着手道:“那当然好啊。”
“既然赵老板发话了,事不宜迟,吃完我们便动身去选个好的地方修神祠。”白面书生说完,大家一起附和,都说可以。
神祠修建期间又有许多城里的富商捐助了很多钱,也请来不少工人木匠,百姓们不忙的时候也会来搭把手。
白惊月换下自己的白衣,穿上粗布短衫,瞬间那让人感觉高贵不可言的佳公子便成了市井俊秀美少年,人还是那样好看,但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
他撸起袖子和裤腿,和工人们一起扛木头扛得不亦乐乎,别人两个人扛一根木头,他一个人扛八根,走得飞快。
鹿鸣想上去帮忙,白惊月捡起细柳枝条追着他满城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吊儿郎当的?还不赶紧修炼去!”
鹿鸣被打得一脸委屈:“好好好,我去我去。”
白惊月扔了柳枝,两只手叉着腰,看着鹿鸣勤奋的模样心里非常满意,不错,想当初他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乌琅也是这么教他修炼的。
他和往常一样扛着八根粗壮的木头,路两旁汹上来许多年轻女子,手中拿着鲜花,见白惊月走过便笑着将鲜花朝他扔去。
扔花,这是人界女子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白惊月却不知道。
他笑嘻嘻地将木头放在地上,将所有的花都一并捡起来插在腰间后,扛起木头往神祠走去。
姑娘们手里拿着小圆扇,看他捡起地上的花,一个个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白惊月将捡来的花一股脑的全部送给鹿鸣,鹿鸣将它们放在竹筒里,养了好几天才凋谢。
期间有许多媒人想给白惊月说媒,白惊月乐呵呵地道:“这位大娘,我可以看看你给我介绍的那些姑娘吗?”
“赶紧走,说什么媒,你看他长成这样需要吗?指不定家里早就有妻室了:”鹿鸣第一次黑了脸,气冲冲地把媒婆轰出门去。
白惊月撇着嘴看鹿鸣关上门,手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还是觉得鹿鸣做得不对,便道:“你这是坏我姻缘。”
鹿鸣黑着脸反问他:“姻缘?你是上神,岂能与人界女子结姻缘?”
白惊月道:“为何不能?在人界娶几个,回神界仙界娶几个,如果可以还要去魔界妖界再娶几个,这样大家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在一起玩一起比武,其乐融融。”
“你……”
“我如何?”
鹿鸣道:“你的心难道是石头长的?就不能对人一心一意吗?”
白惊月笑嘻嘻地摸着自己心脏的地方,刚想告诉鹿鸣自己心比石头还硬,就突然感到莫名地失落:“一心一意?你这么说,我发现我这里好像空空的。”
鹿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惊月又道:“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觉得它应该是要住着某个人的,可是它又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人的背影,可惜他从来没有回过头,梦里我记得他的名字,梦一醒,我就忘了,怎么都记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于世,有时候我甚至想不惜一切代价地找到他。”
“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白惊月说完突然变了一副模样,笑得极其欠揍。
白惊月每次骗人都是笑嘻嘻的,鹿鸣一看见他笑,便摇头叹道:“原来你又在骗我。”
白惊月道:“不错,我又在骗你,哈哈哈,你看你这委屈的小模样。”
其实他没有骗鹿鸣,看到鹿鸣的脸他莫名流泪的那一次,就是因为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你一直等着的那个人,他来了。
白惊月跟着众人忙活了两个月,神祠终于修起来了。
只是那神像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白惊月一直强调神仙是个翩翩美少年,结果做出来不仅不是美少年,还有满脸的皱纹和胡子,迫于无奈白惊月只能将做神像的人骗走,骗走后他自己又重新做了一个。
只是做神像比他想象中的难。
他让鹿鸣举着铜镜,自己看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凿,好不容易做好,仅有一两分像他。
“罢了罢了,能像一点就不错了。”
那两个月里每到十五好多人还是闭门不出,一些胆大的试着大半夜在外面瞎逛,果然没有再出现闹鬼失踪事件,城中百姓也纷纷到惊月上神祠去跪拜祈愿。
白惊月站在神祠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很奇怪,明明拜了也没什么用,为什么百姓还是喜欢去跪拜供奉神?
想了许久他突然茅塞顿开:“这样我就可以偷供品吃了呀,还可以省点钱将来给鹿鸣娶个媳妇儿。”
“……”
七十二重天玉虚宫,乌琅正在练剑法,练完正想跨出门去,便听到的众神在讨论:“你们听说了吗?人界百姓竟给那祸害修了神祠,而且香火还旺得很呐。”
在神界仙界一说祸害或者一些听起来不太好的词,大家就心意相通,那自然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闯祸精白惊月。
章离上神笑道:“哈哈哈!这些人界的人啊,拜谁不好拜那个不正经的混世魔王。”
“哈哈哈!”
百姓一般拜仙界之人,神界能被立祠供奉的不多。
如今神界的上神们一个赛一个高傲,也根本不屑什么人界的供奉,闲来无事的时候宁愿闭关修炼,也不会多管闲事去人界抓什么鬼。
奇弥上神笑着道:“我听寻界使说混世魔王在人界还做了不少事,什么抓鬼抓妖啊,大战白城十二恶人啊,活得比道士还道士,哪里有做上神的样子。”
章离上神道:“哈哈哈,他在天界管灵兽的吃喝拉撒,在人界管人的鸡毛蒜皮,可不管在哪,都是风风火火的。”
乌琅竖起耳朵一听到混世魔王就骂道:“这个小混蛋,十几年了还不回来,别是又闯祸了。”
众神听到乌琅的声音立刻闭了嘴,走到玉虚宫门外互相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随后便各自找了借口走开。
乌琅心里更坚定白惊月就是闯祸了:“不行,我得找个机会亲自下界去看看,本来修为就不怎么样,别被人打残废了打死了。”
乌琅走出玉虚宫,在云雾中御风离去。
神祠里每天都会放好几盘新鲜瓜果,白惊月每天都大摇大摆地进去把果子都塞衣服里,随后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回到二人临时搭在溪边的茅屋后,他把神祠带来的瓜果都拿出来洗了洗,递给鹿鸣,两个人啃了近一个月的果子。
白惊月天天去拿神祠里的水果,终于有一天他自己吃腻了,他看着鹿鸣道:“鹿鸣,你天天吃果子都不会腻的吗?”
鹿鸣道:“不腻啊,你看,这些日子我又长高了不少。”
白惊月白了他一眼:“小屁孩!”
鹿鸣一脸淡定地道:“我十八岁了。”
他这句话把白惊月听笑了:“哈哈哈,十八岁,你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忽然他想起了正事,问道:“鹿鸣啊,最近剑法练得怎么样?我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鹿鸣道:“都记住了,能御剑了。”
鹿鸣的长进白惊月是看在眼里的,短短的时间里便学会了不少东西,他的确很有天赋,照这样修练下去,不出几百年,便能飞升成仙。
鹿鸣的傀儡术确实厉害,但不他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所以白惊月希望鹿鸣练适合自己的东西,不至于让他每次遇到危险都要拿命赌。
可惜鹿鸣虽然长进很快,但明显他还是不太适合用剑。
白惊月也觉得烧脑,他决定等完成任务了便让鹿鸣把所有的兵器都试一遍,等鹿鸣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兵器以后,他便带着鹿鸣一同修行。
白惊月见鹿鸣在一旁练剑,他找了个石头坐着,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要问:“鹿鸣啊,你的傀儡术谁教的?总不可能是你自学成才的吧?”
“妖王。”鹿鸣收了剑,走过来和白惊月坐在一起。
“他为何要教你?”
鹿鸣皱了皱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把我送出魔界时教我的,也就是我们遇见的前一天,在越城时我是第一次用傀儡术,当时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白惊月不由得叹息:“你们妖王到底是何许人物?”
鹿鸣思虑片刻,既然妖王夙愿说白惊月是他的一位故人,想必也不会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他咳了两声,道:“其实我们那天在鬼城遇到的,便是妖王。”
白惊月一听吓得从大石头上滚了下去:“什么?那鸿儿会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毕竟妖王和魔尊劫余不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