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月没了办法,走过去将乌琅揽入自己怀里,企图给他这个可怜的哥哥一丝温暖,一些安慰。
乌琅一手抱着天后的头,眼中的血将白惊月肩膀浸湿得鲜红刺眼。
白惊月想召月挥,半天不见月挥踪影,才反应过来自从那次在魔界刺杀劫余过后,月挥与他失去了所有感应。
应该也是灰飞烟灭了。
白惊月的手慢慢松开,看着天帝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卖我阿娘?”
天帝不知该作何回答,但一想天后已经死了,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只剩下他自己,既然死无对证,撒谎那么多年,再骗这一次又何妨?
“你母亲是朕最爱的女人,朕这些年对你不够好吗,惊月,你难道要听那疯妇的话质疑朕?”
“哼!”白惊月看着他,只余下满腔失望,“你是什么玩意,我比谁都清楚。”
乌琅一听到天帝说天后疯妇,一把将天后的头塞给白惊月,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将离,踉踉跄跄地朝天帝刺去。
乌琅毫不留情,往死处刺,天帝顾虑到白惊月在,不好下手,只得扬起自己的剑来挡。
乌琅方才险些就死了,现在也是吊着一口残气,天帝出剑挑飞将离时,他没来得及停住步子,一下子撞了上去,左肩被天帝的剑一下子刺穿。
他倒在地上,两眼无望渐渐空洞起来,白惊月又只得赶紧以血符封住他的伤口,以免他会血枯而亡。
天帝从一旁的盒子中拿出一枚散去人记忆的丹丸,捏住白惊月的脸,就往他嘴里塞,准备让他将一切忘记。
白惊月险些被噎住,反应过来时丹丸已经被他了下去。
天帝总算松了口气,只要白惊月把一切忘了,他还是个除了脾气怪些,毫无污点的慈父。
白惊月以为天帝要将他毒杀,怒而捡起乌琅的将离,一剑捅向天帝。
天帝被他这一捅,仿佛回到了两万五千多年前那个清晨,风瑶捅他的模样与神情,与如今的白惊月一模一样,眼中只带着恨。
白惊月并没有捅太深,弑父这种事他毕竟干不出来,他看了一眼从前无比张扬与骄傲的乌琅,如今绝望到后悔来着尘世一遭,白惊月十分心疼
天帝在心里算着时间,算好了白惊月最迟也会在一柱香以后忘记,按常理而言,是不会出现任何意料之中的事的。
可白惊月坠入忘川前尘尽忘过,加之记忆又被碎魂碎过太多遍?他的记忆早已经紊乱,这种丹丸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他不仅没忘,对天帝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白惊月拿出一个小锦袋,将天后的尸体收入里面,准备待乌琅养好伤后,与他一同安葬了天后。
天帝见白惊月迟迟没有忘记的迹象,又偷摸拿出一颗丹丸,准备找个机会塞他嘴里去。
只是他一举一动白惊月已经十分警觉,根本不会给他留有任何机会,“天帝,我劝你还是安分着些,否则别怪我一剑杀了你。”
白惊月说完,又掏出不少药丸吞了下去,等到自己满身的伤痛被控制住,终于有了足够的力气后,弯下身抱起乌琅。
天帝不知道以劫余那朝令夕改的脾性,有些担心劫余还会不会做他答应过的那件事。
只怕还须得等上许久,每拖一日都有可能生出不能在掌控之中的变故来。
既然乌琅已经快死了,又是难得的与白惊月有血缘关系的人,倒不如退而求其次,用了他的魂魄去修补白惊月,这样,天罚至少这一次降不到白惊月身上。
以后得事,再想别的办法。
天帝拦住白惊月的去路,高声喊了句:“来人!”
很快一群从未见过的黑衣人便将白惊月包围
他平日里养了些杀手,从前那些叛变了之后,又重新以更残忍的方式养了一批,将他们的命门死死握在手中。
白惊月看了他们一眼,怒道“让开!”
天帝:“放下他,你可以走。”
白惊月借着那药短暂的效用,迈开步子走上前去,毫不拖泥带水的一脚踹在天帝腿弯,将天帝踹得反应不过来,直接倒在地上。
一旁的杀手们见天帝挨了踹,一下子几十把刀便架在了白惊月的脖子上。
天帝生怕杀手会真的伤了白惊月,怒道:“谁允许你们动的?”
杀手收回剑,跪倒一片:“属下知错。”
乌琅一双眼半睁着,眼中血泪与嘴角流出的血将整张脸染得红艳,“别丢下我……”
白惊月低头看了他一眼,又将他抱紧了些,他从未发现乌琅那么轻,仿佛一片飘零的叶,风一吹就会被吹断,吹走吹散,。
“哥,别怕,我不会丢下你,我带你走。”
白惊月看了一眼跪了满殿的杀手,通通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他又看了一眼正想爬起来的天帝,声音铿锵有力,“人我今日非要带走不可,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你待他苛刻,不愿给他亲情,我给,他没有你这个父亲,但他还有我这个弟弟,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你再动他分毫。
为君,你不配!
为夫,你也不配!
为父,你更不配!
你根本不该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