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月索性翻过身来,修长匀称的两腿绞住青阙。
眼神里皆是暧昧与诱惑。
这模样自然会让食髓知味的人看得浑身蹿起火来。
白惊月有些不太高兴地看着他,“谁让你方才一直顶着朕,快点,磨磨唧唧,给你半个时辰,朕还要去太衡殿。”
“半个时辰哪里够?”青阙将白惊月捞起来抱入怀中,揉着妖精的脸,“乖,听话,你还有伤。”
白惊月又咬了他一口,“你别说话,没一句我爱听的。”
白惊月着实想不通,青阙怎么就跟鹿鸣是同一个人了呢?他俩就没哪里像的。
可惜手被纱布缠得死死的,白惊月只好低下头去。
他第一次露出洁白尖利的獠牙,一口便将青阙的衣服撕开。
一阵冷风刮了过来,冷得白惊月往青阙怀里缩了缩。
他心中矛盾极了,抬起头来,那双平日里令人生畏的眸子此刻夹带着几分怒气。
“就你这样婆婆妈妈的,若非我受了伤,早把你绑了……唔……”
青阙受不了这等挑衅,吻住了白惊月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白惊月实在是有些难受,偏生手又不能抓着什么,只好乖乖趴了下去。
冒出毛茸茸的白尾巴,兴奋地扫在青阙脸上。
青阙本就再尽力克制着自己,谁知又被他的这尾巴扫得越发燥热了。
“惊月,你怎么每次都喜欢用尾巴撩拨我?”
白惊月将脸埋在被子自己尚未脱完的衣袍中,“我……我控制不住它了……”
尾巴总是遮挡住青阙的视线。
他一生怕会伤着白惊月。
不敢用力。
亦不敢太过疯狂,只是浅尝辄止。
白惊月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精疲力尽倒在青阙怀中。
抬起手抚在青阙的下巴,两眼迷迷糊糊望着青阙,昏昏沉沉地道:“青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离开我?难道我只有如此,才能留住你吗?”
青阙握住他的手。“不是的惊月,我从未离开过你。”
白惊月闭上双目。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语气中尽显疲惫,“我知道我有些时候太过无情,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我何尝不想抛下一切肆无忌惮地爱一场,可我就像双脚双手都戴了枷锁,我不能……苍生还在我肩上,我得对得起他们啊……”
从前白惊月以为帝王不过就是坐在高高的地位上,高高在上漠看天地间。
直到他自己成为妖王,成为天帝的时候,他才明白这条孤独的路有多累。
这条路那么累,却没有一个人陪着他走下去。
青阙将下巴轻轻靠在白惊月散开的发间,“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不论何时何地。”
白惊月嘴角带着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
永远陪着他?
在他孤单一人面对一切的时候,说永远陪着他的人又在哪里?
青阙轻轻摩挲着白惊月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经常一走就是几十年,对白惊月不公平。
他也实在没有办法,能做的唯有回来的时候好好陪在白惊月身边。
没多久怀中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青阙看着他脸上与手上的伤,心痛得发紧。
看着了许久才发现白惊月手上的烧伤不同于其它,他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焚神池?”
若白惊月去了焚神池,那……当年那件事一旦揭开,他必然会承受不住。
如今的白惊月已经活得够痛苦了,若是知道了一切,只怕他会以死来偿还那命债。
思量许久,青阙手心光芒绽放,正准备抹去白惊月关于焚神池的所有记忆时,白惊月睁了眼。
末时快到了,他全身酸乏得有些厉害,却只得逼着自己爬起来。
青阙替白惊月整理好凌乱的衣物,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白惊月轻轻捶捶他,“你快放我下来,这样成何体统。”
“乖,别说话,我抱你去。”说完青阙便隐了身。
寻常隐身术在七十二重天没多大用处,反正隐了身别人也看得见,但青阙不同,无人看得见他。
白惊月总算安分了下来,在青阙怀中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青哥,到了你记得叫醒我。”
青阙声音温柔,“知道了,睡吧。”
他实在不忍心白惊月累成这样,可白惊月是天帝,烦心事颇多。
更何况各界总是时不时地打仗,每次都牵一发而动全身,白惊月又如何能当个安乐的闲散人?
六界一日不太平,白惊月便要劳心劳力一日。
青阙想过若他成为这六界的主,将所有的动荡与不安扼在自己手中,白惊月便可不必那么累。
没多久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惊月性子越来越要强,连睡觉都非要翻身压着他,想将他牢牢掌控住,他又怎能去凌驾于白惊月之上?
青阙抱着白惊月飞进太衡殿,长乐上神已候在太衡殿中。
传令小神被白惊月罚在太衡殿面壁思过三个月。
察觉到从未感受到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他偷偷侧头看了一眼。
长乐上神扬起巴掌,用唇语威胁传令小神,“还看!陛下打死你!”
传令小神怂了怂肩,没多久又偷偷摸摸转过头来看着青阙。
他只听过天帝断袖是与那九十九重天的神君。
但传令小神一辈子没接触过几个大人物,自然免不了好奇心。
他想知道那青阙究竟长成什么样,才能让天帝甘心为其断袖。
青阙将白惊月轻轻放在帝位之上,回头扫了传令小神一眼。
传令小神登时两腿发软险些倒在地上,心里不禁感叹:“这……竟比陛下还好看,我也断袖了……”
长乐上神看着传令小神这幅模样恨不得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倒是青阙看了一眼便不理他,轻轻替白惊月理着衣服的褶皱,温柔地唤他:“惊月,醒醒。”
“到了吗……”白惊月眼睛还未睁开,便撒娇一般地抱住青阙,“青哥哥……亲一下……”
传令小神下意识堵住耳朵:“亲哥哥?这是什么羞耻称呼?”
长乐上神蒙上眼睛,不忍再看,“陛下这是不知道自己在太衡殿吗?”
青阙捧住白惊月的脸,在他眉心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虽睡得不久,可几十年都没有这般安心过了,白惊月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
青阙揉了揉他柔软的唇,宠溺地道:“瞧你,睡觉还流口水。”
白惊月仰头看着他,突然笑了,露出一排皓白的牙齿。
长乐上神与传令小神以为自己看错了,记忆中白惊月几十年没有笑过了。
青阙也冲他笑了笑,随后退了下去。
末时一到,悦铃上神便领着上千名探子走进殿来,探子们齐齐单膝跪地,朝白惊月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悦铃上神禀报道:“陛下,七十二重天所有探子皆在此了。”
白惊月看了他们一眼,声音从方才的慵懒顿时成了严肃,“都起来吧。”
探子们起来后,白惊月才道:“仙界千虚上仙死后,被有心之人顶替了身份。
仙帝也颇为可疑,朕叫你们来便是为了让你们去暗中盯紧仙界的每一个人。
除此之外还需得查清他们近五百年来可有见了什么奇怪的人,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一旦有可疑者,立即秘密扣押起来。”
白惊月那日见了仙帝总觉得他颇为可疑,偏偏又一切正常,也不知可疑在何处,越是这样,白惊月越是怀疑。
倘若仙帝已经出了什么事,那么整个仙界只怕早已暗中沦陷。
白惊月展开卷轴,乌琅所记下来的所有名字便成金光浮起在半空。
长乐上神感叹了一声,“竟有这么多人吗?”
探子们也抬起头来,看着那浮满半空密密麻麻的名字。
白惊月道:“卷轴上所记载之人,一定要给朕盯死,包括每日见了什么人,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都要记下来。随时以传讯术传回七十二重天。”
太衡殿中声如响雷,“是!”
这些探子全是白惊月一手培养出来的,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探查消息的好手。
白惊月满意地看着他们,“朕给你们十年时间,届时有功者朕会重重嘉奖,朕也会替你们扫平飞升之路,助各位早日飞升。”
对方不是傻子,且他们在暗处操纵着一切。
此次只怕有些探子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白惊月深觉亏欠了他们。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此事需得秘密进行,朕此次便不能陪你们一道去了,但朕会寻机会去往三十六重天尽力牵制住他们。
倘若有谁出了什么意外,朕必然会厚待你们的家人,各位,一路保重。”
神界人都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飞升上神。
虽说历八百死劫全得靠自己,但那些不必要的劫数扫除之后,便可省去不少心力。
探子在神界地位并不高。
历届天帝不过是把他们当做跑腿的奴仆。
哪怕惨死在哪个角落,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们,更别说允诺什么厚待家人。
满殿探子沉默了许久,又齐齐跪地,斗志昂扬,“臣等定不辱命。”
话音刚落,他们各自记下了卷轴上的名字后便齐齐转身,退出太衡殿。
白惊月看了青阙一眼,“准备准备,咱们也去仙界。”
青阙微微颔首。
白惊月又看向传令小神,“你继续假扮成朕的模样。”
“啊?”传令小神欲哭无泪,“陛下……小神可能不行……”
白惊月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长乐,朕平日里最信得过你们三人,如今清言与悦铃皆有重任,你便在这太衡殿中盯紧他。”
长乐上神有些不明白,便问道:“不知臣要如何盯呢?”
“督促他在假扮朕时不可做出出格的事来,若再像上次一般,或是借权肆意妄为……”白惊月看向传令小神,继续道:“那就不必等朕三日后归来,你直接削了他神骨,打入轮回道!”
长乐上神一听有些兴奋:“遵命。”
传令小神听着他的话吓得一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